这时齐知府生气地转向风夕墨,脸上是压制着的怒气,“王爷,小女说的话你都听见了!下官虽然人微言轻,但是小女一直都是下官的心头肉,姑且不说小女做错了什么了,小女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一丁点儿的委屈的,更别说是打骂了,王妃怎么可以因为一时言语不和就出脚将小女踹倒在地?王爷,今日的事情,你无论如何也要给下官一个交代的!”
他说得义愤填膺,可惜风夕墨却完全没表示,只顾着上上下下查看着上官云纾,生怕她真的因为那一脚而受到什么伤害的样子,看的齐云宁气愤到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雨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捅了捅站在她旁边的中侍卫,充满纳闷地说道:“小中侍卫,你说人微言轻,跟他女儿是他心头肉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他说他的女儿是他的心头肉的时候还要强调一句他人微言轻呢?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他人微言轻了么?”
“是啊,这点我也很纳闷呢!”中侍卫同意地点头,想了想,又道:“可能是因为他就太心疼齐小姐了,所以一时间太过紧张了,连话都说不明白了,词不达意,知道不?”
“哦!”雨儿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嗯,应该就是这样。”中侍卫肯定地说道。
齐知府:“......”他是这个意思么?是这个意思么?是么?他只不过是一时顺口说了一下而已......
“唉,要是我也有这样一个疼爱我的父亲的话多好啊!”雨儿感慨了,虽然齐云宁不怎么样,她的父亲看起来也不怎样,但是他这份疼爱女儿的心却是很怎样的,真是看了就让人羡慕啊!
这时,跟风夕墨一起过来的没有说过话的中年男子忽然说话了,看着上官云纾“这位想必就是逍遥王妃了。”
听到他的声音,上官云纾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但是很快又恢复正常,从刚才他们一过来,她就感觉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那种带着探究一般的眼神,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却让她感到不舒服,那是一种带着算计一般的眼神,而被他盯着看的自己,就跟那被猎人盯住了的猎物一样,浑身不舒服!
“呵呵,右相不愧是右相,一下子就猜中了。”风夕墨动作一顿,虽然停顿的间隙很短,但还是让上官云纾细心地察觉到了,她略微挑了挑眉,虽然她刚才又猜测了一下,不过她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猜的那样准确的,这名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中年男子,竟然真的是一位高官。
对了,她记得当朝的寕妃,那个据说跟她长得有些相似的当朝贵妃,就是右丞相的千金!
“呵呵。”右相忽然笑了笑,“本相一看到王妃就觉得一见如故了,大概是因为王妃长得跟小女有些相似呢,之前听云宁说起的时候还有点将信将疑的,如今一看,果真有六七分的相似呢!”
风夕墨道:“右相这样说,本王可不怎么认同,若说是相似,也只是第一眼看上去的时候有这种感觉而已,但实际上,云纾跟寕妃娘娘的神情语态是完全的不一样,很轻易就能够分得出来的,就本王认为,顶多也就是两三分的相似罢了。”上官云纾跟寕妃两人虽然都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她们不爱说话的原因却是不一样的。
上官云纾不爱说话,只是因为她懒,还有因为她冷淡,除了银子之外,对其他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所以她很少说话,而寕妃不爱说话,是因为她心里的事情太多了,况且她本人的性子也是比较偏冷的,冷冷的性子,自然也是不怎么样爱说话的。
听到风夕墨的话,中年男子的脸色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但是很快就被他掩饰下去了,呵呵笑道:“王爷说的对,方才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是真的觉得很相似,不过现在看仔细了倒觉得不怎么相似了。”
风夕墨只是笑了笑,背对着右相,俯首看着上官云纾,不出所料地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戏谑,心里不由得苦笑一下,他现在这个样子,在她眼里看来,是挺像慌慌张张在解释的样子吧?天地良心,方才他在大厅上跟那两只老狐狸虚以为蛇的时候,就想着不能让云纾看见他们的,右相这一番前来的主要目的,怕就是想要离间他们夫妻间的感情吧?
怪只怪齐云宁突然那样子尖叫了一声,给了他们可以进来的借口,从大厅上听到齐云宁的尖叫声时,他就忍不住在心里好好地问候了一遍齐家的列祖列宗,问候完之后就开始打算着待会儿要怎么样去修理他的‘得力助手’,竟然让人跑进去了都不知道!虽然齐云宁是跑进去了,但是他相信以云纾的性子是不用怕会吃亏的,但是现在还多了两只老狐狸,那就另当别论了!
虽然他是不怕真的会被离间到的,他相信以云纾的智慧,她不会那么轻易就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的,只是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说不准的,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当局者迷么?若是云纾真的一时被迷了心智,相信了右相那只老狐狸的话,那到时候倒霉的人是他啊!所以说他能不尽快解释吗?
他知道右相此番来的主要目的是要离间他们夫妻间的感情,为的是上官家那庞大的家产,他老早以前就打着上官家那庞大的家产的了!想必当初自己跟上官家结成亲家的时候,右相那只老狐狸早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吧?
听着右丞相一下子就改变了说词的样子,上官云纾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摇着尾巴谄媚的看门狗,她忍不住在心里笑了一下,他现在肯定是焦头烂额了吧?前几天从舆国传来消息,已经部署好一切的宁昀回到舆国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一点一点地铲除二皇子身边的党羽,等到时机成熟之后,他已经在三天前进行了逼宫,短短的一夜,舆国皇宫流血无数,听说那红色的液体将舆国皇宫的护城河都给染成了淡红色,那一夜火光冲天,本就病重在床的舆国皇帝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在那个逼宫的夜晚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连遗诏都来不及拟好。
虽然说是这样说,不过上官云纾可不认为舆国皇帝真的来不及拟好遗诏,以宁昀的本事,就算他已经拟好了遗诏,想必也不会让它留下来吧?不过有一点算漏了,宁昀虽然成功登上了皇位,但是那个一直都跟他暗中争夺皇位的二皇子却逃了出去,至今仍下落不明,虽然这一次的事情已经让舆国二皇子大受重创,但是一日不出去他,宁昀就一日不能安心!
而一直都跟二皇子暗中勾结的右丞相,这会儿会这么急着找上门来,想必也是收到了这样的消息,急着为自己的后路做打算,不知道走投无路的二皇子会不会来投靠他呢?
她这样想着,她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不慌不忙道:“之前也挺齐小姐说起过这件事情,今日又听见右丞相这样说,说真的,知道有一个跟自己就非亲非故的人跟自己长得相似,这种感觉还真的挺微妙的呢!”
一旁的雨儿马上点头,附和道:“没错、没错,奴婢也觉得很微妙呢,天底下竟然会有人跟小姐长得相似,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也会像小姐这么爱银子呢?”
右丞相:“......”他内心狂汗,伸手擦了擦额上快速冒出来的冷汗,他笑得实在是有些勉强,“小女比较喜欢的是诗词歌赋。”
“哦,原来还是个才女呢!”雨儿点点头,“嘿,小姐,奴婢就说嘛,这天底下没人会像小姐这样爱钱的,这天下才女多的是,而财女可不是到处都有的!所以说嘛,虽然有人跟小姐长得相似,但是小姐还是独一无二的呢!”
上官云纾:“......”她是该高兴还是该郁闷呢?雨儿这话说的,褒不是褒,贬不是贬的。
听罢雨儿的话,中侍卫不由得怀疑雨儿究竟是真的傻还是在装傻,她这话虽然说得不知道是不是褒上官云纾,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她这话绝对是在贬那个寕妃,那句‘这天下才女多的是’其实是在暗贬寕妃毫无特色吧?
果然,听了这话之后,右丞相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而刚才那个大声向风夕墨讨着要说法的齐知府此刻却是小心翼翼地看着右丞相的脸色,生怕一不小心就惹祸上身,而那个哭闹着齐云宁也闭上了嘴,虽然仍旧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右丞相的脸色的确是越来越不好看,但是也许他是想到了现状,所以即使心里再怎么不悦,他也只能将将不高兴的情绪强压拿去,露出一抹笑容,只是那笑容实在是有些僵硬,如果按照雨儿的话来说的话,就是足以吓哭小孩子的恐怖笑容。
雨儿就纳闷了,能够做到丞相这样大的官,怎么就这么不懂得掩饰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