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社长他们两人走后,何晓军对他们这个后来名声并不怎么样的组织、对他们那不择手段的表现都不放心。
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何晓军不但决定时刻提高自己的警觉,留意自己的周边,还做了一个让人不解的举动,就是与青帮挂上了勾。
何晓军在曾社长他们走后,当即就亲自到青帮的总堂去了一趟,与帮主“烂命才”商讨了好一阵才离去。
何晓军找“烂命才”的目的,是利用青帮的人做自己的线眼,让他们一旦发现有特别的陌生人出现县城、特别是出现在餐馆的附近,就马上告知他。
正好,“烂命才”还在想着怎样才能巴结到油盐不进的何晓军,现在,何晓军找上了门来让他帮忙,就正中他的下怀,他爽快应承了这事。
在这个不大的县城,一下间布下了百多个地头虫的线眼,再加上何晓军自身又有那神奇的第六感,双重的保险,才让他对这事放下了心来。
复兴社这次玩得有点过火的招揽,让何晓军一直就心有余悸。这个招揽,也算是他的一个无妄之灾,让他担心了好长的一段时间,也让他在一段的时间里,对招揽有了一个恐惧的情绪。
俗话说:怕什么就来什么。就在何晓军经历了那次让他恐惧的招揽后两天,他又经历了一次招揽。
这次的招揽,是司徒家族对何晓军的招揽。
还是在那间望月房,也还是中午饭市过后、陈池老人已经午睡的时间,那天,司徒怀璧把何晓军给偷偷地拉了上去,向他提出了让他为司徒家族服务。
司徒怀璧开门见山地对何晓军说,他看上了何晓军的才能,想聘请他到自己家族管辖的物业下去当管理,他给何晓军开出的薪水是每月一百块大洋,年尾还会视业绩分红。
司徒怀璧还对何晓军说,他家族的生意遍布世界,有华人的地方就有他们的产业,其中,以美国、东南亚和省城几个地方的生意分量最大,如果何晓军愿意,可以到任何地方他名下的生意点去工作。
又是一份超高薪的职业。而且,这份职业与复兴社的那一份同酬的职业相比,只用脑力就行,完全不用冒险。
何晓军沉吟了片刻,坦白地对司徒怀璧说,自己恐怕不能接受他的这个聘请。
司徒怀璧还没有听完何晓军解释原因,就已经急了,他连忙问何晓军,是不是嫌这个薪水少?
何晓军对司徒怀璧解释了他不能接受聘请的原因。他说,主要是他已经决定到“金山”去,而且,也已经与陈池老人商量好,到那边之后,两人就合作做生意,所以,他不能答应这份迟来的聘请。
听说已经被好友捷足先登,司徒怀璧不禁一脸失望。不过,当他听何晓军说准备去“金山”那边时,他又奇怪了,忙问何晓军,为什么在这里做得好好的,而且貌似前景也不错,为什么还要远渡重洋?
犹豫了一番后,何晓军还是对司徒怀璧这个他还算看得顺眼、而且从陈池老人口中说也算是有口皆碑的有钱人,透露了一些先机。
何晓军对司徒怀璧说:未来的国内,环境会变得相当恶劣,劝他可能的话,最好尽快把国内的生意撤出,免得遭受不必要的损失。
司徒怀璧想再深入了解时,何晓军却再也没有透露什么。
因为如果再透露下去,何晓军对这些消息的来源,就会不能自说其圆。
见何晓军一副郑重的样子,再加上他平日少有虚言,司徒怀璧不禁陷入了沉思中。
何晓军没有打扰司徒怀璧,任他思索自己的事情。
毕竟,自己在国内的投资不小,而且生意也不错。再说,要把国内的所有生意撤出,也不是一件小事,俗话都有说:上屋搬下屋,不见了三箩谷。何况还是把诺大的生意搬迁?
沉思了一会的司徒怀璧不死心,缠着何晓军要他把底下的原因说个明白。
被缠得没有办法的何晓军,只好把日寇即将入侵的消息透露出来,只是他把这个消息,说成了是自己分析所得。
既然在国内做生意,当然就对国内的形势的所了解,何况,日寇的狼子野心,在当时已经昭然若揭,所以,对这事司徒怀璧也有所耳闻,只是他没有想到日寇的入侵步子会这么快。
不过,司徒怀璧对何晓军的分析就有所质疑了,中国不是号称有超过百万的大军吗?一个小小的日本国,能筹到多少兵力?他们真能打赢中国?何况,省城在中国的南方,就算日寇入侵,它的脚步会有那么快吗?
当司徒怀璧向何晓军提出了这个质疑时,何晓军一时也不知怎么回答好。总不能告诉对方,中国的百万军队,遇上了那如狼似虎的日寇,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抵挡之力吧?总不能告诉对方,日寇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横扫大半个中国吧?
如果这样说出,相信对方更质疑这些消息的可靠性。
思量了一番之后,何晓军只好用自己爱好军事,平时对日寇的兵员素质与武器都有所研究,所以得出了中国形势并不乐观的理由,来回答了司徒怀璧。
司徒怀璧听了何晓军的话后,再次陷入了沉思中。
联想到了每次谢市长在场的“座谈会”中,谢市长对何晓军那些形势的分析高见都不禁认同,再想到了何晓军平日的严谨作风,司徒怀璧对何晓军这个忠告有些动心了。
不过,已经久沙场的司徒怀璧,当然就不会凭一个空穴来风的分析,就决定了一个这么大的决策,他不动声色地再向何晓军了解,问如果自己要搬迁生意的话,搬到哪里合适?
何晓军没有当即回答司徒怀璧,而是了解他做的是什么生意?规模如何?
知道了司徒怀璧在省城里开有国内南方最大的日用品贸易和两家规模不小的制造厂后,何晓军对司徒家族的生意规模不禁吃惊。
按司徒怀璧的描述,单是他家族在国内的生意,已经在国内的同行中数一数二,再加上他们在“金山”那边与东南亚那边的生意,这个司徒家族的生意还真不简单,应该就是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也一点不为过。
知道历史的何晓军,当然就清楚国内抗战时的大后方,也清楚抗战时的国内市场,所以,他给司徒怀璧的建议,就是把搬迁起来并不困难的贸易这一摊,全部搬到日后的大后方重庆去;而搬迁艰难的制造设备,则缩小生产的规模,把部分设备搬往重庆继续生产,缩小下来的部分,则先搬到香港生产或暂时封存起来。
当司徒怀璧问何晓军为什么在这样处置时,何晓军对他说,这不过是他从军事角度和政治方面推测出来的后方,言尽于此,让司徒怀璧自己拿主意。
本来带着招揽目的到来的司徒怀璧,被何晓军这一转移了话题之后,就再也无法定下心来,他连忙就辞别了何晓军,回去考虑何晓军提出的、关系到他家族生意的事。
何晓军也因此摆脱了这次招揽的纠缠。
下来的日子,表面好像与以往无异,何晓军餐馆的生意照做,司徒怀璧也还呆在他餐馆里,每晚的“座谈会”也一样的循例进行,只是少了个旁听的白玉兰。
但有心人如果认真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些日子里有两个人老走神,这两人是何晓军与司徒怀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