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天才离开的海口埠下船之后,何晓军租了一只小船,逆流赶向陈村。
回到了已经人去村空的陈村之后,何晓军把阿兰的遗体放在了她的祖居中,然后动身赶往峡谷那个聚居点。
何晓军出现在入峡谷的山路上时,已经被哨兵发现。在他现身入峡谷的关卡时,闻讯赶来的刘排长,一脸惊讶地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转回来了?
身心疲倦的何晓军,没有多与刘排长详述,让他帮忙把陈村的新族长与大牛找过来,说有事要他们帮忙。同时,还让他把谢市长的车准备好,说有急用。
陈村的新族长与大牛赶过来时,何晓军简单地向他们说了阿兰遇难的事,他让新族长帮忙办阿兰的身后事,自己则带上大牛,开谢市长的车子前去县城选购棺材。
当晚,阿兰的遗体,装入了何晓军亲手选购的上等松木棺材中,埋在了她的大姐阿梅坟旁,两姐妹能在阴间作伴了。
给阿兰办后事的整个过程中,何晓军没有流过一滴泪,因为,他的泪水在昨日已经流光。
后事办完之后,奔波了整天没有吃喝的何晓军,没有听包括他妻子谢婷婷等众人的劝告,去吃东西、休息,说他要陪阿梅她们姐妹一阵,再送阿兰一程,就在阿兰的新坟前坐了下来。
直坐到了晚上的八、九点,何晓军才与陪他一起的大牛、刘排长回去峡谷那边。
胡乱扒了两口谢婷婷替自己准备好的晚饭后,何晓军把谢市长与刘排长留了下来,对他们说出了他昨晚想好的、下来日子的打算。
回到了海山之后的第三天,匆匆回来的何晓军再次前往香港,这次,他带着他的妻子谢婷婷前行。
还是由谢市长与刘排长相送,也还是在海口埠,何晓军与谢婷婷再次上了上次那个黑心船主的船。
不同的是,这次的谢市长与刘排长的脸上,多了一层忧色。而何晓军的脸上,则多了一层决断和刚毅。
上次那个黑心船主见了何晓军这个煞星之后,一脸不自然。
何晓军却当做没有看见这一号人,只是做自己的事。
这次的何晓军,只带着一件用布袋包裹着的长形东西上船。这次上船之后,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把妻子谢婷婷安排在了离岸的那边,并用自己的身体,把她那娇小的身躯挡在了有可能发生危险的范围外。
小客船这次也吸取了那天的教训,不再离岸那么近,而且到了认为有危险的地段,索性远离海岸。
这一程,何晓军他们平安无事地到达了香港。
下船之后,见到了煞星没有找自己麻烦,黑心船主正松了一口气。此时,何晓军出现在他的面前。
何晓军对吓了一跳、而且一脸不安的黑心船主警告说:走这条线的人几乎都是自己的乡亲,如果自己以后收到乡亲有关他黑心的投诉,就一定找他算账。
何晓军确实看不过眼那黑心船主昨日的所为,而战乱的年代说不定哪天有同样的事发生,所以,他先给了黑心船主一个警告。
受过了一次惊吓的黑心船主,见了何晓军就如老鼠见了猫,哪敢有丝毫的不从?只是不停点头说再也不会做黑心事。
带着谢婷婷汇合了谢娉娉与阿莲之后,何晓军他们当晚在这个酒店住了下来。
住下之后,何晓军把三女召集一起,对她们说出了自己下来的打算。
何晓军这次不打算与三女一起出洋。
何晓军之所以作出这样的决定,有三个原因:一是因为何晓军原来要急着出洋,是要赶到那边去给妻子谢婷婷办出国手续。既然谢婷婷现在已经冒名顶替出洋了,他就不用再急。
二是为了虎子。把虎子当了自己亲儿子办的出洋,应该在这几个月内就会被批,为了免得到时还要回来一趟带他出去,何晓军索性留下,等他的批准了,再与他一起出去。
第三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要留下替阿兰报仇。
阿梅那事的元凶,因为还有迹可寻,还可以等,而且又刚好赶着办妻子出国,所以,何晓军并没有急去追查、报仇,但阿兰这次,情况就不同了。
亲眼目睹阿兰被害的何晓军,虽然并不清楚行凶那班日军的来历,但他分析了事件经过之后,估计这班行凶的日军,应该驻扎在行凶地方附近,那天的事,应该是他们心血来潮的找乐子。
由于行凶那班日军的驻地可能随时撤换,那班日军也可能随时换防,所以,何晓军不能等,万一让这班日军离开行凶那一带的地方,他就不知到哪去给阿兰报仇了。
既然,谢婷婷出国的事搞定,何晓军已经暂时没有什么特急的事要办,所以,他决定留下给阿兰报了仇再出洋。
可能是阿梅死的经过他没有目睹,也可能是性情柔弱的阿兰更让他疼惜,反正,这次阿兰的死,对何晓军更是刺激,让他生出了假如不替阿兰报这个仇,他就会一世不安、日夜不安的想法。
再加上了那害怕失去目标的忧虑,让何晓军更是急着要替阿兰报仇。
听了何晓军的决定后,在场这三位对何晓军都充满爱意与关切的人,不但生出了一丝失望,更对他的安全担心。
三女当然就想自己爱的人陪她们一起出国,也当然不希望自己爱的人有危险,但阿兰的仇也确实应该报,虎子的事也需要他处理,所以,几女也就没有了劝他不要留下的理由。
当晚,何晓军让阿莲留下陪他。
让阿莲留下,何晓军一是要把阿兰入土为安的事告诉她,一是想安慰她那悲伤的心。
听何晓军讲述阿兰后事的经过时,阿莲的泪水流个不停。听何晓军说他一定会替阿兰讨回公道后,阿莲又担心不已。
这晚,阿莲就在这样悲伤与担心纠缠的心情中,被何晓军轻抱着,在他的软言细语中入了睡。
第二天,何晓军并没有急着去买前往金山的船票,而是带着几女游玩了起来,趁这个难得机会,带她们游览这个比省城更兴旺的大都市,也好让她们能放下那沉重的心情。
游玩的时候,何晓军给三女买了不少用得上的东西,准备让她们带到金山那边去。
这天的晚上,何晓军与他的正式妻子谢婷婷同房。
这一晚,何晓军不顾谢婷婷自动提出献身,还是没有动她,也只是像新婚之夜那样,逞了些手口之欲,来满足妻子。
何晓军之所以没有动谢婷婷这个正式妻子,主要是怕自己这次的报仇有危险,连累、耽误了谢婷婷,才忍住了自己欲望。
第三天,何晓军他们还是尽兴地游玩。
这天,何晓军习了不少自己的东西。在晚上,他把白天买回来的衣服和一堆布碎,让针线活一流的阿莲,给他缝了一件把帽子连在一起的、奇怪的衣服。
同时,何晓军还让会点女红的谢婷婷,用他带回来的另一块在海山没见过的布,缝了一个窄长的袋子。
当晚,何晓军没有再让阿莲和谢婷婷陪自己,因为下来的命运自己不能掌握,而且,阿兰的死也让他提不起任何的兴致来,所以,他陪了她们每人一夜之后,今天决定独睡。
让何晓军想不到了是当晚深夜,谢娉娉这个人小胆大的小妮子,竟偷偷跑入了他的房间,要与他成其好事。
连合法的妻子谢婷婷都没动的何晓军,当然就不会去动还未成年的谢娉娉,劝她回房。
谢娉娉却好像铁了心,强烈地纠缠上了何晓军。
最后,何晓军对她说了一大通好话加威胁利诱,并承诺了自己到金山之后,一定对她好,才勉强说服她离去。
在何晓军与谢婷婷他们来到香港的第四天,谢婷婷、谢娉娉姐妹与阿莲三女,终于踏上了出洋的行程。
临上船时,三女每人带着一对泪眼,泪水长流地与何晓军惜惜作别,异口同声让他一定保重自己,早日到那边与自己见面。
在船发出了最后的上船通知,三女才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船。
望着那缓缓离岸的轮船,望着站在甲板还不停挥手的三女,再望向那看不到头的海,何晓军对三女到那边的生活,也不禁担忧。
虽然已经写了信让三女交给陈池老人与司徒怀璧,让他们帮忙照顾三女,但自己不在她们身边,始终就多了一份挂心。
何晓军就这样呆站在码头,一直望着轮船驶入了大海的深处,直到轮船消失在海天一色的尽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