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强接到短信是在第二天早上,取了验证码就直奔电脑。只可惜这还是早上8钟,不到登陆时间。王立强挨着性子左等右等,终于把晚上8等来了。
经过面部验证,这次果然登陆成功。屏幕上先是显示一个提示画面:您好,经电脑随机分配,您出生在平津安楚家村,您父母为您所取的名字叫做“楚歌北”。
这个画面停留了大约15秒,就在王立强还思考不及所谓的平津安楚家村是什么地方,在游戏里算是什么的时候。画面就自动切换开了,屏幕变成一个土墙。王立强以游戏里的身份“楚歌北”睁眼左左右右细细打量,原来是一个屋子。看起来很穷,很像贫苦农村的土堆房,而且家徒四壁。只有几个簸箕挂在墙上。
楚歌北此时也正躺在床上,往旁边看,他旁边还有一张较大的木床,木质不好,已经非常破烂。上面平躺着一男一女,应该是已经睡熟了,楚歌北猜着他们应该就是自己的父母,但实在对他们提不起什么兴趣。于是他掉头往外看,首先入眼的隔着一道空门,正对着的一张桌子,摆着一盘果子和一个香炉,供着的那个图画楚歌北看不清楚。在空门旁边看到一个凳子脚,饭桌应该就摆在那儿。
不用了,这既不是出生自名门贵甲,也不是出生在武林世家,看来也没有什么血海深仇。楚歌北内心真是失望之极,嘴上又难以言,只好挪动身子下那张木床,想去探探前面屋里供着的那幅画是何许人也。
这一动不得了,楚歌北下了床来,才发现自己的身子只有尺多长,差不多也就是一米多些,吓得楚歌北一下子六神无主。半晌才想起来,《读者须知》上面已经写过,出生的时候相当于只有六岁,那么身高只有六龄儿童也是正常的了。
就在楚歌北发这阵儿呆的时候,床上的两个人已经醒了过来,男的喜叫道:“你看,他已经登陆上来了!”楚歌北惊得回头去看,那一男一女都已经坐起身来,都是年过半百的模样,正笑逐颜开地看着他。
楚歌北犹疑地问道:“你们是我的父母?”
那一男一女就喜得连连叫道:“是啊,是啊……”
楚父楚母是满心欢喜,楚歌北却像是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一样,觉得什么都没希望了,一屁股又坐回破床上,闷着头儿也不话。楚父楚母是游戏中的老玩家了,当然看得出自己的“孩子”是什么心思,一时间也找不到话来,三个人就这么默默地对坐着好半晌。
最后还是楚歌北打破了沉默:“那……你们是做什么的呢?”
楚母有些战战兢兢地答道:“我们…我们是务农的啊!”
楚歌北听到“务农”两个字,更如同当头棒喝,登时间又气又急,嚷道:“务农?你们进入这个游戏,只有年时间,你们就务了年的农?!”
:“当然不是,”楚父正了正语气:“我当初也和你一样,拼了命也想出得了平津安,我也尽力打到了先发梦,也在花离渡求拜师门!”
楚歌北听不懂他的什么“平津安”“先发梦”“花离渡”之间的区别,但听起来就是一个比一个更厉害,他激动起来:“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呢?为什么你还会在这里呢?”
楚父叹口气:“北儿,事情不是都是你想象的那样,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命能进入中土大陆,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一代天骄的!所以最终我还是回到了这里………”
楚歌北皱起眉头来,对他们的故事,实在是一兴趣都没有,只尖酸地叫道:“所以你们也指望我能一辈子在这里务农了?!”
楚母忍不住开口:“北儿,不是……”
楚父拦住她,对楚歌北道:“北儿,你刚进游戏,还是先出屋子去看看,适应一下周围的环境,晚些回来就好!”
这才合了楚歌北的心思,当即就掉头出去了,连楚母在后面喊他要注意不要去哪些地方也不及听清。
别看这土屋内破破旧旧,外面的景色却煞是清新怡人。刚出屋门,整片整片的青绿就窜进眼睛里来,楚歌北的家落在一座山的山脚,几十处大大的土屋曲曲折折地布置在一起,算是一个村,村口就有无数的水稻田和麦田,三三两两的农夫已经早起起来插秧锄草,也有各种颜色的牛群羊群,在不远山坡的草地上吃着草,发出“咩咩,哞哞”的叫声,牧羊人和牧牛人悠闲地挥着长鞭,靠在树上吹牛打诨。
楚歌北顺着一条连接着村后高山的乡间路走去,他甚至听得到泥土在脚底发出“吱呀”的叫声,也感受得到四野里吹来的清风和田间麦苗的味道,由不得惊叹这游戏感应器的灵敏高端。楚歌北出来时正是游戏的早晨时分,天气清爽,清风习习,加之周围美景环绕,楚歌北在现实中又从未见过这等城郊景色,一时间把出生贫苦的烦恼抛开,欢天喜地地奔跑起来。
楚歌北沿着山路向上爬,走到半山腰上,又遇到一个村子,与山脚下自己出生的那个村子也是大同异,都是一堆破破烂烂的的土屋围成的,这不过这个村子之中好歹还是有几间顺眼些的砖瓦房,看起来是要比楚歌北他们的村子富裕一。
楚歌北尤其喜欢的,是从这半山腰上往下望的景色,云卷云舒之中俯瞰青田片片连成绿河,其中浅塘许许流转波光粼粼,这时候楚歌北的村子缀其间,倒是流露出一股“悠然现南山”的风味。楚歌北爬这山已然走了许久,“金庸”虽然是游戏,但走路也不可以靠“、s、a、d”或者“↑、↓、←、→”代步,也得靠玩家对着电脑走动乃至根据山石的情况爬动。楚歌北差不多走了1个时左右,在游戏里已经是中午了,太阳愈来愈热,他也无心再爬,就在村口寻了块大石坐了下来,左顾右盼。
这左顾右盼间,楚歌北又被这山的另一处景致所吸引了。在这座村子过后,山势突然险峻起来,变成一面怪石盘踞的峭壁。顺着峭壁往上走大约百尺,有一条羊肠道,羊肠道之上,山势复又平缓下来,直到山。
这羊肠道看似极窄,往前通至一个高台,高台由嶙峋层叠的石块堆成,面积很大,一直延伸到山的背面,至于山的背面如何,从楚歌北这个角度就看不清了。最引人注目的还不是这些,是高台之外,还有一段悬崖,悬崖以下,只生得三三两两的悬木苍松,以及陡成“一”字的峭壁石硌,如此天险,让人惊叹连连。从楚歌北这里看,悬崖边上,有一条绳索和一座桥,连接到对面的山,中间的空隙,目测约是五十尺左右。楚歌北更是奇怪,既然有桥,为何又连一条绳索,再那座桥从这里看也是破破烂烂,只在藤条上搭了几块木板而已,不知道有什么人敢过。
楚歌北现在处在此山的南面,而悬崖却在山的东面,所以他着实看不清悬崖下面还有什么,但也激起了他更大的好奇心,忍不住责怪“金庸”实在顽固,不肯像其他的游戏一样转换视角,又真要用脚走,否则看看那悬崖下面的景象,还真用得爬上去么?
责怪归责怪,楚歌北现在生的一副孩子的身体,也怀着一个孩子的性情,这样的奇观,如何肯不去探究?当下也不休息了,就起身开始爬这峭壁。那不知在“金庸”之中,爬和走还是有本质区别的,楚歌北还真得手脚并用,并努力摸索着抓稳每一个可以握紧的地方,还没过多久,就出现几次险情,差儿就从峭壁上滚下去。神奇的是楚歌北还真产生了失重的错觉,往上看那条羊肠道已经不在视线范围内了,只看得到漫天遍野的石头;往下看更是心惊胆战。楚歌北此时早已后悔,上不得又下不去,奈何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别的人也难发现,要叫自己的“父母”来救自己更是鞭长莫及,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楚歌北沮丧地思前想后,没有其他办法,只好继续往上爬。刚刚他才走了一段山路,现在又来爬峭壁,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爬一段休息一段。不知爬了多长时间,太阳也没有那么烈了,等到楚歌北才一翻身爬到那羊肠道上来的时候,已经是伤痕累累了。
这不上来还好,上来了楚歌北更要吓一大跳。虽这羊肠道上的景色更比山腰农舍的风貌要好,眼前是一片望不尽的秀水河山;但是这羊肠道也名副其实,多能容两人并肩通过,这样的据于险势,又没有任何栏杆扶手之类可以帮忙。
楚歌北“失重”的感觉比刚才更加强烈了,他就着原来翻上来的姿势,半晌不敢挪动。但不走还是不行,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到这儿了,还不去看看就太可惜了。于是勉强贴着后面的峭壁,一步一步地前移,每走一步都是一番心理折磨。
就这么走到薄暮时分,也算是楚歌北福大命大,没有再出现什么危险,就走到那个高台了。楚歌北看到那个高台,真是千言万语难以言表,往前一扑随便倒在一块大石上,累得动弹不得。可还没等他把气喘匀,就听得后面有人喊道:“什么人,现在来这?”
楚歌北没想到这个地方还有人,惊得从地上滚爬起来,看到三个人向他走来,为首的那个似乎是个大哥,走路昂首阔步,一脸傲相,三人都穿着黄色武服,很是精干。领头的盯着楚歌北,再问道:“你什么人啊?来这做什么?”
与对方相比,楚歌北爬山爬的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看对方的架势,又好像是自己闯了什么圣地似地。犹犹豫豫,吞吞吐吐,最后也只出几个字:“我…我叫…楚歌北…”
为首地冷笑:“楚歌北,那跟我一样,都是楚家村的了!我叫楚浩然,你居然没听过我么?”
楚歌北听这语气,应是江湖上极大的人物了,忙动用自己脑中所知的“金庸”的所有知识,无奈就是想不起这样一个名头来,只好可怜巴巴地答道:“这…我不知道…”
楚浩然也不予怪罪,了然道:“那必定是新来的了,是不是?”
楚歌北慌忙头。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楚歌北结结巴巴:“我…我那个…想看看…悬崖下面是什么?”
楚浩然失笑;“想看看悬崖下面是什么?还想骗我,我看你是想看看悬崖对面是什么吧?子,消息还挺灵通,看你这个子,昨儿或者今儿才进的游戏吧。这么快就知道来这里打探了!不过我告诉你,还不到时候。想过桥,我告诉你,这里派人守着呢!”
楚歌北听得一头雾水,正寻思怎么解释。楚浩然又开口了:“你要想过了桥去看看,也不是不可以。蒙混一两个人过去,我们也还是做得到的。要不然拿出钱来,要不然给我们做些苦力。反正你到了对面,少不得也得靠着兄弟几个。得罪了我们,只怕你也不好使…”
楚歌北只是更加莫名其妙,看着对方来势汹汹,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斜刺里就冲出个人来了,比楚歌北稍微要高些,却也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孩童模样。冲自己喊道:“不要答应他!”
不止楚歌北,就连楚浩然和他的跟班也被吓了一跳。楚浩然愣了愣,吼道;“你什么人啊?就来这里乱叫!”
那人上前来看看楚浩然,虽然不敢和楚浩然怎样,不过气场也要比楚歌北强的多。也没和楚浩然怎么多话,只对楚歌北嚷道:“我们走吧!”
楚歌北还不及反应,就被他拖着飞奔离开。那人拖着楚歌北一直跑到山的背阴面,直到确定后面楚浩然等一干人没有追来,才停了下来。
楚歌北这才发现山的背阴面也是一条羊肠道,比刚才自己过来的那条宽不了多少,也多容得三个人同过,想到自己刚才居然在峭壁之上的这么一条道上狂奔,登时吓得冷汗直冒,动弹不得。
那人回头问楚歌北道:“你知道刚才那人是谁吗?”
楚歌北实在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楚浩然…?其实我也真搞不明白他是谁?”
那人哈哈笑道:“那你必然是新来的了?你叫什么名字呢?”
:“楚歌北!”
:“哦,那你还是跟楚浩然一个村的呢!我叫曲魔鸿,是这山腰上曲家村的,想必你刚才去过了!”
楚歌北这才有时间细细打量一下曲魔鸿,这曲魔鸿显然家境也不很好,衣服破旧,而且年纪尚,只是这眉目之间,已然是掩不住的俊朗之气,话的语气又很是轩昂。楚歌北对比自己,自是有些又愧又妒,揖手作礼后,好奇道:“你刚才拉我做什么呢?这个楚浩然,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吗?这里人人都得认识他?”
曲魔鸿笑道:“是了不起,是有那么一,不过也算不得什么江湖上的大人物。只不过是我们这里少有的八级弟子,所以自视甚高,除了他师傅,把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那什么是八级弟子啊?”
曲魔鸿显出奇怪的神色来:“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上重生台来做什么呢?”
楚歌北更是奇怪:“什么叫重生台?你刚才那个悬崖旁边的高台,叫做重生台么?”
曲魔鸿看出他真是不懂,笑起来:“看来我得给你系统地介绍一下了!”
楚歌北慌忙道谢。
:“我们这个地界,叫做平津安,顾名思义,这是“金庸”世界里面最平安的地方。平津安有大大几百个村子,我们的村子也不过是其中之一。大多数村民都以农为生。这个地方基本没有任何的江湖纷争,也是电脑随机分配中,玩家出生比例最高的地方。但是生在这个地方的人,当然不心甘就在这种农家生活中安度一生。而平津安的一些长者,也希望儿女后代能成龙成凤。于是在0年以前,也就是游戏时间的600年前,他们通过各种方式和手段,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到中土大陆请来那里的武功高手到平津安教授武功。平津安第一座建起来的武塾,叫做尊龙武塾。尊龙武塾把学子一共分为九个等级,入学的学子从一级开始慢慢修炼,能够修炼到第九级的人少之又少,九级弟子能获得塾长的推荐,提前到花离渡,加入江湖上有名有姓的派别。你刚才遇到的那个楚浩然,就是楚家村从成立到如今第一个八级弟子,所以得意忘形,从来不用正眼看人!他跟你的话,让你做得事,多半没什么好的,所以我才把你拉过来!
你别看要修成九级弟子难,就算只是要进入尊龙武塾,也绝非易事。你刚才到的那个高台,叫做重生台,那个悬崖,也叫重生崖。每年十月份,各个平津安的武塾和医塾就要在这里举行会选,选出新一轮的弟子。现在武塾有三个——尊龙、乾坤和宏志,医塾也有三个——长生、天佑和清心。就像我们现实中的学校一样,这些个武塾医塾也分着高低贵贱。你知道,我们在的是武侠游戏,又不是医侠游戏,当然学武的人格外多。所以几个武塾都比较难进,尤其是尊龙武塾,不仅学费昂贵,而且对新入的弟子还要精挑细选。你看到悬崖边那个铁索没有,进其他塾院的孩子,可以从桥上通过,只有进尊龙武塾的弟子,必须过铁索,过得了铁索,尊龙才接收。过不了而因此丧命,尊龙也不予负责。
完难进的,我给你好进的。因为武林人士行走江湖,难免大伤伤,因而在“金庸世界”,医生虽比不上武林高手,但也备受崇敬,所以学医的人也很多。平津安这三所医塾,最好的是长生,最差的是清心。清心就是一位中年医师开的,并且这医师不喜繁杂,每日消隐避世,所以清心医塾里只有他一个老师。每年只有家里穷困的孩子,才到清心医塾里去。
入学了之后,我们就要过桥,到对面的天堑山上去,每三个月才能回家一次,在现实生活中,差不多就是每三天回家一次。重生崖和重生台,意寓我们入学之后,即将改变我们的人生,因此而得名!”
楚歌北努力消化着他的话,一边想起自己那个破败不堪的家,迫切地追问道:“那什么,怎么入学,还要看收入多少?”
:“当然,你家种的地多不多,收入好不好,是要折换成游戏里的金币兑现的!”
楚歌北顿时唉声叹气道:“唉唉唉,那我多半是要去清心医塾了!”
曲魔鸿笑道:“虽然我没去过你家,但我家估计也比你好不了多少。我多半,也是进的清心医塾。不过我倒是想了个办法,可以让我们既学到医,又学到武!”
楚歌北忙追问是如何。曲魔鸿贴身过来,附在他耳边给他交代了许多如此这般,楚歌北大惊失色,但看曲魔鸿热情至此,又不好推辞,只得答应。两人讨论曲魔鸿的“大计”,商量来商量去,一直到天色完全黑尽。
曲魔鸿看出楚歌北已经急着要回去,自己也得回家了。就告诉楚歌北自己找到一条下山的捷径,在山的东北面,不出半盏茶功夫,就可以回家,楚歌北自然是喜出望外。
可当楚歌北随着曲魔鸿来到这个“捷径”前面,没魂飞魄丧就算不错的了!曲魔鸿带他来的,是山背阴面的峭壁,比刚才他所爬的峭壁还要陡一百倍,每个石头的接口都很整齐,像是嵌在一起一样,石头又格外的光滑,凹凸面基本没有,现在夜色深了,往下望一望不见底,只模糊看得到几棵大树的影子,让人不寒而栗。
楚歌北颤巍巍地对曲魔鸿道:“我…怎么看…这里比那边更危险啊?
曲魔鸿难掩鄙视的神情:“我不是让你再爬下去,我是让你把它当做滑梯,直接滑下去!”
楚歌北更是惊得魂飞天外:“什么?!”
曲魔鸿懒得和他磨蹭,自己就坐着往下滑。楚歌北当然不敢,还在上面犹犹豫豫,听得曲魔鸿在黑暗里喊他道:“快吧,再不然就只有你在山上了!”
楚歌北听他这样,只好咬着牙闭着眼睛往下滑,随着滑的速度加快,楚歌北大叫叫惨叫怪叫声不绝于耳,倒是曲魔鸿一副悠然自得的摸样,享受着飞速下滑中由下而上的风,以及两旁辽阔的视野。
曲魔鸿找的这条捷径,也确实方便,不要半盏茶功夫,只过了几十秒,就到半山落定了。只是楚歌北被吓得腿脚发软,跪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曲魔鸿忍不住损他道:“照你这个样子,到了你学轻功的时候,却怎么办呢?”
楚歌北被他激到,这才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曲魔鸿要回曲家村去,两人就此相别,临走前曲魔鸿不断叮咛楚歌北那个“计划”,楚歌北心中其实还是犹疑,但急着要走,嘴上也只唯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