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玥回头看了看躺在床榻之上的尸身,对韩孝珍轻声道:“我想她只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言毕与刘景辉一同跨出了舱门。
舱外海风阵阵,西门玥走近船舷,闭上眼感受那无与伦比比的清爽,倒是刘景辉显得有些不淡定,悄声道:“你真的没看出什么吗?”
西门玥扭头问道:“你又看出了什么?”
刘景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因为好些天未刮胡子,竟感觉有些戳手:“你日间说过,莲花是高丽国花,非皇亲不可擅自佩戴,金侍卫并非皇室中人,为何他手中那柄古怪长剑的剑穗上系着莲花状的玉佩?”
西门玥道:“也许是公主所赠。”
“那问题就来了。”刘景辉皱眉道,“既然公主能赠他宝玉,公主离世,他为何一点也不觉伤心?”
西门玥转过身瞪大了双眼,惊讶问道:“我与你说过公主已死了么?”
刘景辉闻言暮然回首,见到故作诧异的西门玥双眸之中尽是笑意,这才会意过来:“你是说……”
西门玥点点头:“你能看出金泰铢与长公主关系不一般,证明这些日子没白跟着我乱跑,也算是有些长进了。”
刘景辉哈哈笑道:“须知道我志不在此,否则又怎会让你出尽了风头?”
“那你的志在哪?”西门玥依旧看着他,“你这般跟着我,不会是只把握当朋友如此简单吧。”
“唉,果然还是瞒你不住啊。”眼看纸已包不住火,刘景辉也只能把自己的目的合盘拖出。
听着他将话说完,西门玥道:“你果然还是为了伝王丢失的那一笔军饷。”
刘景辉道:“我丐帮助大宋驻守襄阳城,深知襄阳的战略位置无比重要,这笔军饷要不能及时发放,襄阳城很有可能不保,那时候,大宋再无屏障,敌军长驱直入,大宋便危险了。”
西门玥拍拍他肩膀:“好吧,回到岸上我尽我所能助你一助,只不过目下先要解决华应宗的事。”
“这个自然。”刘景辉立即拱手行礼,“我带襄阳全城军民多谢西门姑娘仗义相助。”
西门玥笑道:“刘兄客气了,我看你还是回舱休息吧,晕船很难受的。”
船行二日,一座岛屿由远而近,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如沙漠中的一座绿洲一般,在这苍茫无边的大海上看到这一座小岛,均感觉尽似许久未见陆地一般让人倍感亲切。
张老三下令下锚收帆,放下小舟,大半的水手划着小舟等上了岛屿。
西门玥询问原由,张老三解释道:“这岛叫做济生岛,是这条海路上第一个的淡水补给点,虽说我们船上的淡水还够用七日,但靠这些水到不了琉球,中间当然也有淡水岛,只是那是你们要去的西山屿,我们可断不敢在那座岛上做补给。”
西门玥指着海面上一只小舟:“那他们上岛做什么?”
张老三顺着西门玥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只舟上乘坐着高丽长公主贴身侍卫金泰铢以及以韩孝珍为首的三位侍女:“哦,金侍卫说公主自幼爱海,希望在这座岛上为公主立一个衣冠冢,能眠于此,也不枉此生了。”
西门玥道:“如此说来,我等似乎也得下船祭拜,错过了这一次,便再无机会回来了。”也不等张老三答应,便拉着刘景辉跳上一只小舟,紧随其后登上了岛屿,却不与金泰铢等人回合,而是跟在他们身后进了岛中茂密的树林。
虽说刘景辉不知其意,却知道西门玥如此做必有其道理,眼看金泰铢等人真的在挖坑立碑,刘景辉又隐约觉得西门玥似乎有些过于敏感了,只待金泰铢等人离去,二人上前一看,只见那碑上刻着“高丽长公主之墓”,并未刻上姓名。
刘景辉这才有些抱怨:“西门姑娘是否太过紧张了?”
西门玥指了指金泰铢与韩孝珍离去的方向:“他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船应该在我们身后才对。”
“对啊。”刘景辉一拍脑门,回首观望,透过枝繁叶茂的树林,刘景辉隐约发现停在海岸不远处的大船已然升起了帆,开始缓缓移动,“不好,他们要丢下我们了。”言毕,撒腿便要去追。
西门玥探手拦住:“不必追了,你看那船又驶向了何方?”
“向北啊,又怎么了?”
西门玥道:“现下我们与高丽公主的侍卫与侍女都不在船上,若是真将公主尸体运回高丽,这满船的水手都得陪葬,此刻我若是张老三,必然调转方向回明州,他还是向北走,却又是为何?”
“难道……”听了西门玥的分析,刘景辉恍然大悟,“他是想去西山屿报信。”
看到西门玥点点头,刘景辉大叫一声糟糕:“他去西山屿,那我们的行踪不是暴露了么?”
看着渐行渐远的海船,西门玥嘴角微微抽动,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就是要让华应宗知道我来了。”
刘景辉哑然失笑:“好吧,算我说错话,但就我们目前的处境,你认为我们还能够到达西山屿么?”
“为何不能?”西门玥面朝金泰铢等人离去的方向嘟嘟嘴,“跟着他们便可。”
转眼日落西山,西门玥与刘景辉跟着金泰铢四人走到了海岛的另一边,看着他们在沙滩上燃起了火堆,这才大大方方走出林子,高声唤了句:“王恩澈。”
金泰铢听到喊声一个激灵立即弹身而起,手中弯刀已然出鞘,银白透亮的刀锋指着西门玥:“大胆,竟敢直呼公主名讳。”
西门玥闻言笑道:“公主?哪国的公主?高丽的公主前些日子不是死在船上了么?”
“你!”金泰铢一声暴怒,举刀便要砍,听闻身后的韩孝珍只说而来句:“泰铢住手。”银刀已悬在西门玥头顶,竟未落下。
看着金泰铢收刀回鞘,韩孝珍对西门玥招了招手:“西门姑娘过来坐啊。”
西门玥道:“好友相邀,岂有拒绝之理,你说是么,恩澈小姐?”
韩孝珍依旧保持着如花的笑颜:“王恩澈已死,如今立在你面前的是韩孝珍,西门姑娘可不要再叫错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