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我可怜兮兮换他,“今晚太兴奋了,所以出来转转,有些晚了。”
他转身进屋,我识趣尾随其后。
以后他会训斥我,而且是大加训斥。然而,他进了屋。门被掼得乒乓响,震颤我的心扉。
伯伯不必这么生气吧,这样更折磨人!一句话不说,默不作声。
准备回房休息,忽然想到张康九和万宁环说的事,不管是不是真的,先告诉伯伯吧。
我轻轻敲门,“伯伯,我有大事和你说。”见他没有反应,我加重语气,“是真的!真是大事。”
沉默便是此刻最绝望的事情。
我顾不得许多,推门而入,“伯伯,据可靠消息,阿玛被人骗了。”说实话,叫阿玛真别扭。
这话足够引起每个知情人的注意,可独独伯伯,没有反应,我被打击得不知所措。放弃准备出去时,伯伯云淡风轻道,“说来听听,没的别说有。”
他终于有反应了!我几步并为一步,奔到他面前,“刚才在外面的小树林里,听张康九和万宁环说的,阿玛和白少合作,可白少却派人来追查我们。”
“这是什么跟什么?”伯伯皱起眉头,“这些名字我怎么一个也没听过。刚才?你不是说出去转转吗?怎么去当了小秘探?”
哎呀,思维纠结了!竟然和伯伯说了不该说的。
“其实,那次离开医馆出去,回老屋,碰见了一帮不善之徒,他们烧了屋子,还留了字条。”我尽量挑重点讲。
“字条?”伯伯有些紧张,“是什么,你怎么从没和我说过?”
“也没什么,”我刻意隐瞒,却想趁机窥探点秘密,“都是些狂妄之语,不足生气。”
我一直盯着伯伯的表情,果不出所料,他是变了又变。
沉默了好久,“这事我会掂量,你先休息。”伯伯下了逐客令,我点点头,“好。”
哎,什么都没窥探出来。我无奈摇头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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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自然醒,起身站在窗前,打开窗子,呼吸一天的新鲜空气。
虽然有窗帘,但整个家还是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不管怎么样,今后还是要在这里常住的。所以,捋起衣袖,打算大干一场。
窗外人影纷纭,院子里都是忙碌上班的人。
屋子里没人,桌上有字条:
我去找王爷,今夜他会来,你们父女俩顺便见面。
在家好好等我回来。
什么意思?!我爹在上海?
这样说,伯伯早有预谋?把我带来上海,和爹接应,完成大业?脑子一团乱麻!
最后没法,甩甩发胀的脑子,攥拳道:“先打扫屋子吧。”
呼呼大汗停下时,大门突然开了,伯伯手里拎着盒饭,朝我扬手,“饿了吧,先吃饭。”
不说则已,一说我还真饿了,“现在几点了?”
“一点多了,回来有些晚了。”他在我对面坐定,缓声道,“小暖,你阿玛说确有其事,可他和白少约定,不告诉任何你,你怎么会知道?”
他的眸子直直盯住我,看得我发憷,我终于妥协,“是我偷听的。”
他的手笃笃敲这桌子,“重点不在这,你昨晚说的人名我告诉你阿玛,他都认识,一个是白少的情妇,一个是白少得力的手下,白少不曾对他俩提起啊。”
我蓦地想起万宁环的话,脱口说出,“是白少朦胧之际对万宁环说的,恐怕他自己也记不清。”
“真真是糊涂之人,好在王爷未必看上他。”
这话说得暧昧不清。既然爹不是真和他合作,那他们不是在相互利用?
“伯伯,烧屋子的人其实是白少,阿玛应该知道吧。”
他点点头,“是的,也没什么好瞒的。白少为了堵住督军之口,假意烧掉我们的房子,为免起疑,在屋内的桌子上留下字条。督军不是百分百放心他,所以,可能暗地派人扫尾。”
这样解释,之前的一切似乎水落石出,唯独,唯独,那句“满清余孽”解释不过去。或许伯伯没完全对我坦白。这样无妨,他是不想我承受太多吧。
“快吃,待会先去旅店,晚上和你阿玛见面。”
我点点头,忽地想起道:“白少好像就住我们隔壁。昨晚,其中一人就是白少。”
“哦,你认识白少?”伯伯的眼眸次第闪现亮光,焕发奇异的光彩。
我摇头,“不,和他手下张康九有过一面之缘。火车上,那个贵妇便是白少的情妇。”
伯伯的目光逐渐转圜,我看不清,也不解。他安静道:“不管你怎么认识他们,先见你阿玛吧。”
“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