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婆看我分身的一瞬间,赶忙回头对屋里大呼小叫,道:“快来救我啊,杀人了!放火了!快来擒住这个小贱人!”形式迅速逆转,她处于上风,大手紧紧箍住我,我被摁在原地,动不了分毫。
顿时,屋里出现一帮手持扫把、竹竿的下人,他们密密匝匝向我这个方向进军。
肥婆露出满意的笑容,一张肥脸愈发显得丑陋可憎……
——
天空下去淅淅沥沥的小雨,肥婆呵斥道:“把她拖到外面去,让雨水把她淋清醒!”
双手被两个男仆反剪住,其他人一拥而上,一瞬间,四周能用上的东西,都被他们用来打我。我咬紧牙关,死活没有吭声。
有路人从门口经过,他们打着雨伞,但对于我的遭遇,视而不见。只是匆匆一瞥,迅速离开,生怕染上分毫。
我绝望闭上眼睛,默默承受。
这都是自作自受的结果。
雨越下越大,心却乱了方寸,倘若一直这样下去,小命不保!
忽然,传来刹车的声音,他们并没有停下,而肥婆则屁颠屁颠跑出去,迎接来人。
“这是在干什么?”我一下睁大眼睛!
这声音,太熟悉了,是阿玛!
扯着嗓子,想喊出声音,却苦于发不出调子,只是“咿咿呀呀”,像婴儿般,没有话语。
一个人上前阻止,肥婆笑道:“白少,这个小贱人执意找老爷,我看她落魄的样子,简直不堪入目,就代替老爷教训她了!”
“放肆,就算是教训,也轮不到你!”白少拉开一众仆人,低身扶起我,温柔问道,“你没事吧?”
也许就是那刻,我对他存有了爱慕之心。
我朝他笑了一笑,就晕过去了。
隐隐约约,听到众人手忙脚乱的声音,接踵而来,一个人愤怒道:“若是小姐有事,你们一个个都甭想活下去!还有,把湘嫂给我绑到地下室去,把门锁起来,谁也不许开门,也不许送吃的,要是被我发现,都从这个家给我滚出去!”
然后,便是婴儿的啼哭声。疑似是思慕,却暗笑自己痴傻。临走时太过匆忙,把思慕落在北平,现在,怎么出现呢?
大脑停止运转,真想好好休息一番……
醒来之时,已是翌日。
床边守候着一个男人,他趴在我的被子上,呼吸浅浅的,可以看出,他睡得极不安稳。眼皮不停挪动,连身子也不断晃动,像是在经历一场浩大的战争。
我呆呆看着这个男人,大脑一片空白。
“小暖,危险,快躲开!”他忽然呓语,喊的却是我的名字,“不要离开我,你知道么,我等你等得很辛苦!”
当下,觉得不可思议。我和他见了不过一面,是什么指引他,竟对我念念不忘?再说,那日和他相见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棉暖。
那个微微任性的女子。
踱步至窗边,经过昨夜暴雨的洗礼,天已然放晴。窗外有陆续行走的,他们身着华丽的衣裳,可看起来是那么不堪!
昨夜,竟然对那样的场景视而不见!就算我不是什么弱女子,也不可以那样躲避啊!
来到上海,是正确的选择么?我开始迷惑了。
“棉暖,你醒了吗?”伴随着这声询问,我傻傻准备回头,却觉得腰部一紧,被人狠狠拉住,我拼命想掸开,实则,对方的臂力过大,加上连日来的赶路,昨晚被鞭打的地方,开始隐隐作痛。
“疼。”我的眼泪快掉下。
听见我这话,他触电似的放开。我一下跌坐在地上,双膝盖“咯吱”两声,清脆一声骨骼响。他弯下腰,满眼疼惜与焦急,问道:“怎么了?骨头怎么了?”
“你走开!”我大喊一声,感觉是那样的绝望与无助,究竟,人生的意义在哪里?!!
“不要这样。”他好言相劝,想拉起我。
我挣脱他的双臂,全身爬倒在地上,苦苦哀求,“不要这样对我,我不想。”
“你…….”他的语气有一丝质疑。
“这是怎么了?”一位老人推开门,看见眼前的景象,顿时呆住,两旁的仆人赶忙上前扶住我,劝道,“小姐快起来吧,地上凉。”
我抬眸一看,下了一跳,出声哀求,“不要打我,不要啊!”说罢,双手抱头,一身疲惫。
“还有漏网之鱼?!”老人的声音冷决,“来人,把他们俩也给我送去警卫厅,告诉孟厅长,特别照顾他们俩!”
“不要啊,老爷饶命,小姐饶命!”两人吓得屁滚尿流,不住跪在原地向我求饶,我冷冷看着,心却是一片哀凉,面上表现出惊恐,白少一下把我搂紧怀里,拍着我的身后,软语安慰。
“拉下去!还不快?!”
“是是。”立即有人上前,拉着有如丧家之犬的两人,亟亟离开。
哼。以为我那么好欺负?!昨夜的每个人,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过目不忘,既然做了,就别想开脱,我要以牙还牙!!!
老人急忙走过来,拉我入怀,劝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孩子你受苦了!”
我缩在老人的怀中,觉察到异样的温暖,哭哭啼啼了好久,终于说:“阿玛,女儿很想你。”
“我也是,小暖,昨夜回来,竟然碰上那帮走狗,你切勿担心,那些个下人,我全部送去警卫厅,自有公正的惩罚等待他们,至于那么罪魁祸首,我把他捆在地下室,听候小暖你的吩咐!”
我自是一阵感激涕零,仍然不停说:“阿玛,此别经年,你不会怪女儿吧?!”
“怎会?”老人说,“虽然记恨当年你的不辞而别,但事情已经过去,恨有何用,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只是,为何弄得那么狼狈?”
我拿眼睛瞄了一眼白少,老人了然似的点头,笑道:“奋起不是外人,更何况他对你一往情深,你就不要赶走他了!”
我刚准备说“不”,白少却识相道:“不了,伯伯,我还是走吧,过几天再来看小暖。”说道“小暖”时,我狠狠瞪他一眼,他连忙改口,道,“不,是小姐。”阿玛还准备说什么,白少坚定道,“小姐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朝阿玛行了礼,踏着锃亮的皮鞋下去了。
把一切向阿玛坦白,他只是无谓的摇头,栾沂啊栾沂,你已是我的过去式了。对不对?最后,我说出是陆大帅害我时,阿玛一脸愤怒,却想起什么,忽然问:“你有儿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