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在家陪我一下午,可能是怕我无聊。因为我实在不能解释,百忙中的他,会有时间陪我这赋闲之人?
三点之时,阳光正灿烂,伯伯在你另一间屋子里冲我喊道:“小暖,过来帮我。”
我推门进入伯伯的屋子,他笑呵呵道:“连我屋子也打扫了?过来,我们一起把这摇椅搬到你房间。”
早上打扫卫生时,就看见这把特大号的摇椅,可以坐下两个大人,那刻一时兴起,甩开抹布,快乐坐在摇椅上,轻轻摇动。
眼睛闭起,享受静谧。忽地感觉有人搂着我的肩膀,在我耳边道:“小暖,我好想你……”那声音缠绵入骨,难有的温柔。
是栾沂!
霎那,旁边,却空空如也。
假寐片刻,睡着了,而栾沂,是否在梦里来过这里?
“这里阳光很好,”伯伯暖洋洋笑道:“我们聊聊吧,以后这样的机会不多了?”
“嗯?”我疑惑看着他,“为何这样说?”
伯伯不再有声响,已经捷足先登占据摇椅的一隅,“坐吧。”
确知他又有事瞒我,而好奇心消耗殆尽。伯伯瞒我的秘密太多,倘若我一件件问,他也不会一件件回答我,不然撇开无谓的挣扎,静看眼前美好岁月。我一样可以安逸满足过下去。
“阿玛还好吧。”这句是带棉暖问的。
“还好,就是需要某人的帮助,我却不赞同那样,人不是交换品。”
他这话说得奇怪。
“伯伯,你说实话,我还有机会去看栾沂吗?”
他亲亲我的额头,讪笑道:“傻瓜,当然有机会,伯伯会帮你的。”
“好。”我的心真正静下来,挽住伯伯的手肘,靠在上面,“伯伯的肩膀好宽阔哦,小暖好幸福。伯伯的儿女们呢?”
打个哈欠,好想睡一觉,“睡会吧,到点伯伯叫你,更多需要应付的在后面。”
虽说有话外音,可大脑处于混沌状态,懒于思考,“嗯。”
伯伯的大手覆上来,轻柔拍着我的后背,“小暖乖乖睡觉,不如永远不醒来,等那些使命有人完成了,你在回来栾沂身边。伯伯一直疼爱你,当亲身女儿疼爱你。”
在心底甜甜笑着,伯伯,我和很爱你,一直把你当成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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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我惊问。那人绿衣蔽体,绿绳束发,脚踏绿鞋。
他笑道:“小翠,你终于醒了,我是你师父。”
“什么?”我勉强挣扎起身,却发现自己置身于大棺材里,更奇怪的是,这棺材是水晶做的,“小翠?”
他揉捏这我的脸蛋,自言自语:“那帮傻蛋,财宝有什么好偷的,还是偷人实在点。”他对我灿烂笑着,“我救出你,所以我是你师父。你可能是越国皇帝的绝宠小妾吧,当然,我猜的。”
“越国?绝宠小妾?谁是皇帝。”
他噤若寒蝉,敲敲我的脑袋,“皇帝老儿的名号,岂是我们小老百姓可以乱喊的。”话虽这般说,可他却嬉皮笑脸道,“我害怕皇帝来砍我的头。所以不告诉你!”还做出一副畏葸的样子。
我被他弄得捧腹大笑,“你。”我起身准备打他,却吃痛摔在地上,“小翠,师父拉你起来哦。”
“小暖,伯伯拉你起来。”
嗯?!
我睁眼,伯伯俯身拉住我的手,“睡着也会掉下来?”
啊?!绿衣侠客怎么变成伯伯了。不会又是梦吧。可是长姐呢?我记得上回做梦,还看见王落生了。
“怎么了,不起来?”
我反应过来,顺着伯伯的力,迅速起身,“要走了?”
“嗯,我在门外等你,出来时把那件新衣服换上。”他指指地板上,“还有那双高跟鞋。”
把衣服的皱褶捋平,缓缓穿上身。这是一件堇色的旗袍,周身都是盛开的堇色小花,不引人,却是我喜欢的素雅风格。胸口前有一些粉色的旋扣,领子敞开的角度不大,并不似那些贵妇的性感,穿衣镜前映出少女姣好的容颜,以及柳曼般的身姿。
拢拢及腰的长发,深呼吸。
——“很好看。阿玛没那么恐怖,只要她说什么,你应便是。姜衡的事,你要装作不知道。”棉暖显得有些兴奋,“当年恨他那个举措,如今却感激。再相逢时,一定感慨万千。”
我自知她在说姜衡,每次说姜衡时,她眼波宛转,晶莹透亮。
“好。如此这般,我便放心了。”
准备出去,她拦在我面前。
——“小暖,我有不好的感觉,你要小心。”
我微笑道:“谢谢棉暖,我知道保护自己。”
开门出去,伯伯整装待发。
夕阳如火,余晖映照在天边,红霞烧红了半边天,右眼一直突突跳不停,不止棉暖有感应,我也反应了。
走下台阶,看见张康九和白少正在上车,似出发去某个地方。
黄包车已经等在门口,伯伯一个手势,请我先上车。我拉起旗袍的摆,洁洁然上去,“小暖的是天生的贵族,小小的黄包车拘束不了你。汽车才配上你。”伯伯欢欣道,“出发吧。”
路程不遥远,一会便到了新华旅店。
旅店门前的迎宾小姐热情招呼我们进去。
去房间的时间里,我想了很多。从前的,现在的,以及未知的……
“这是这里了,小姐老爷请进。”迎宾小姐笑道,“祝几位愉快。”
我们点头致敬,伯伯示意我打开房间的门,我闭起眼镜,推开房门。铺面而来的是浓重的烟味,接着,一个我从未体味过的宽大怀抱,用力抱住我,呢喃道:“我的小暖,阿玛很想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