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寨的庆功宴上,所有人都夸两件事:
一件是二爷指挥的近乎完美;
一件是虎子和跳猫演得太好了,钻在山洞里硬是骗得龟田西以为炸死了很多人。
山寨里被胜利的喜悦氛所笼罩,一排排剿获的枪炮闪耀在火把中,大口野猪肉,大碗烧刀子,划拳行令,好不快活。
二爷一直被灌酒,但他心里还清醒着,趁着倒酒的档儿问了一句:“军师呢?”。
忙有人答到:“军师去野猪场点名去了,回来一定要罚他三大碗”。
“不喝了,我去看一下。”,二爷起身向野猪场走去。
还没走到地儿,就见那个铁算盘在那一副帐房先生的模样,别着个算盘,摇着把破扇,正带着两个兄弟一个个点名。
“我说别在那点了,你这脑子也不像个军师嘛,问问各位乡亲不就行了。嗯,我问一下大伙啊,今儿个有谁下山了,或者不在你们身边了,好好想一下。”,杨震宇清楚,如果那个人要想整什么幺蛾子,是不会乖乖地在这排队的。
“报告二爷,这乡里乡亲的,还真没看见谁跑出去,我们都在这儿。”。
正说话间,突然有人喊:“哎,要说谁不见了,还真有一个,金凤她爹不见了,刚才金凤正让大家帮找呢”。
“什么?为什么不早说?军师,快去找金凤她们!”杨震宇感觉事情不对,马上吩咐到。
“爹!金老爹!你在哪儿?”满山人都在帮金凤找她爹。
金凤今年刚刚0岁,大眼睛双眼皮,一根长长的瓣子扎着红绳,典型的东北美女,从小到大和爹相依为命,这下金老爹无缘无故就不见了,可急坏了金凤。
“对了,你说金凤她们爷俩都是猎户,你说会不会金老爹看见啥好东西,追猎物去了”,有人想起金老爹是猎户出身,赶紧问了一句。
“不会,我爹的猎枪和弓箭都在木屋里,再说,如果他去打猎,他会告诉我的”,金凤急得都快哭了。
“凤儿妹妹,你先别急,咱们兄弟对这片林子熟,一准给你找回来。来,咱一起慢慢找啊”,杨震宇见不得女人哭鼻子,赶忙安慰道。
“二郎哥,你前头还说让我们都注意点,你说我咋把爹弄丢了呢,呜,你说我爹会去哪儿呢?爹……”,漂亮的泪眼带着一些后悔,显得楚楚可怜。
就在大家满山遍野找人时,只见虎子跑过来对杨震宇说:“二爷,铁蛋也不见了。”
“什么?怎么回事,他还不和你一块要杀龟田西了吗?”
“是,但是回头他就不见了,还是花花告诉我的。”
“快,所有人都给我找,一定要找到他们两个!”杨震宇心里越来越有些不安,他知道这一老一小的失踪,一定和某件事情有关。
一天一夜过后,金凤爹和铁蛋依旧杳无音讯,青龙寨和整个山林都笼罩在疑云重重之中……
在把老乡们送走的当天,金凤留下了,她说一定要把爹的事弄清楚。
杨震宇安排好所有山上的各个明哨暗哨后,来到大厅对众兄弟说:“大家先把找人的事放一下,军师你再好好想想当天的情况,其它兄弟们今天和我一起帮虎子送送爹娘,顺便帮老村长烧点纸。”
过了七星泡子,就是靠山屯,现在屯子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老村长和虎子爹娘的坟,就在一个小山坡上,那里有不少故人,包括虎子被日本人杀了的媳妇。
虎子特意戴上孝布,一手牵着花花,另一只手里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布包。
来到爹娘坟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哭着喊到:“爹、娘、二丫,虎子给你们报仇了,这是那头日本肥猪的亲侄子,他也姓龟田……”,说着他手一抖,布包里滴溜溜滚出一颗人头,正是龟田西。
在虎子爷俩儿长跪不起之时,杨震宇和兄弟们一起拨出长枪,向天鸣礼,每个人鸣枪九发,以示敬意。
枪响过后,一边的铁算盘吴大用带着万分虔诚朗声读起祭文:
金乌普照/圣坛飘香/太上永远/岁岁安康/向父叩拜/请罪忏悔/向母叩拜/儿孙惭愧/感恩父母/孩儿不孝/祭拜逝者/为我辛劳/无尽滋爱/养我成长/正我浩气/天人感召/代众伏拜/万神悲伤/叩首万年/逝者吉祥……
最后,虎子把龟田西的头颅一把火烧了干净……
不知何时起,山下聚集了很多百姓,他们自发地来送老村长,很多人痛哭着念着老村长说不尽的助人往事,那场面感天动地,叫人心伤。
回到青龙寨,杨震宇第一时间找到军师问:“大用,怎么样?金凤还好吧,你有没想起什么疑点?”。
“凤姑娘还在屋里哭呢,不过没事,她性子好,让她哭一下吧。二郎,我一直在想那天的事,总感觉哪里不对,我老觉得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一个人?”
“一个人?是谁?”
“三毛儿!”
“三毛儿哪里不对了,他腿也没啥毛病。再说了,这段时间的小鬼子的消息可都是他带回来的,如果他有问题,那龟田西还会上当?你小子是不是算盘打多了?”杨震宇不相信。
“二郎,我也不想三毛儿有问题,但是脚上有毛病,那是很容易装出来的。你再想一想,咱们围歼龟田西时,他没在场,上次咱们打掉鬼子小队那么严密的事儿,怎么龟田老鬼子很快就来靠山屯踩点?另外,他怎么能把龟田的事情摸得这么清楚,他可只是咱们这边一个小小的探子”,军师分析得头头是道。
“大用,三毛一直都是打听消息的,如果说他有问题,那他早就就露出马脚了,况且他在城里还有八哥管着,这事咱们还是要小心点,毕竟他这些年和八哥那边混得挺熟,而八哥那边确实也算手眼通天,咱们要慎重。”,杨震宇没有直接否定军师的说法,也没有明确表态。
“二郎,咱再大胆点想想,万一是八哥那边有问题……”。
“不可能,八哥跟我有过命的交情,你怀疑谁也不能怀疑他!”
说起八哥,杨震宇真的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