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乍起,扬起了我几缕汗湿的青丝,黑色的衣衫翻滚如浪,空气中阵阵血腥钻入我的鼻子,直至内心深处,几欲作呕。
手上,握着依然滴着血的剑,我双眼冷冷的扫过最后一个双腿吓软的男人,然后手起剑落,直刺那人的心脏,血扬洒,几滴没入了我黑色的衣衫,被那片黑色所淹没,这就是我选择穿黑衣的原因,因为不管沾染多少鲜血,它都是永恒的黑色,看不到血腥,也看不到那刺眼的猩红。
我已不记得我的手上沾染过多少鲜血,我只记得在我有记忆的时候,自己似乎已经在如此的杀戮,千百次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杀戮,只是杀戮。
犹记得第一次,我的手颤抖的握着剑。
犹记得第一次,我把剑刺入了自己的同伴的胸膛。
犹记得第一次,那如染红了我白色的衣衫,满目的猩红。
犹记得第一次,同伴带着怨恨不甘的表情在我面前颓然的倒下。
于是我再也不想穿那白色的衣衫,也再也不想去认识任何人,或许师父说的对,杀手的颜色只能是黑色。
冰冷的脸扬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带着几分诡异的魅惑,我淡淡的说道:“这种被别人宰割的滋味如何?”
地上的人绝望的凝着我,几乎还是不敢相信刚才的事情,几个残破的音节从他沙哑的喉咙中淡出,“你……到底……是谁?”
“暗夜门,暗绝。”我冰冷的眼凝着地上的人,勾唇而笑。
他本来苍白的脸更加的苍白,“暗绝……”
“对,我就是暗绝。”于是手起刀落,我彻底的把他送到黄泉之上。
似乎从懂事以来,师父就告诉我,你叫暗绝,你一定要成为暗夜门的第一杀手。
杀手是什么?
我记得那时候我天真的问道。
师父没有说话,只是拿起剑,刺穿了身边侍女的胸膛,血甚至溅落到了我的脸上。
然后我听到师父说,“杀手就是天底下最绝情,最无情的人。”
绝情?无情?
那时候不懂,但此刻我才明白,这所谓的绝情是什么,所谓的无情又是什么?
我把依然带着血迹的剑插回剑鞘,杀手的剑不用擦洗,因为杀手的剑本来就是嗜血的,要么不出鞘,出鞘便是死亡。
我是暗绝,暗夜门的暗绝,我甚至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
或许我本就是一个孤儿吧,不然又怎么会承受这样的命运,在杀戮中寻找刺激,又在刺激过后更加的空虚。
我今年十三岁,但是我已然成了暗夜门第五的高手。
师父说,三年,再三年,我足以成为暗夜门的第一。
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我自以为是孤儿的自己,竟会有如此显赫的身世。
师父的一封飞鸽传书,我回到了暗夜门,见到了自己的母亲,那个一身华衣,雍容高贵的女子,她轻声的唤我为小夜。
司徒无夜……
第一次,我知道自己原来不叫暗绝,而是叫司徒无夜,伏月王朝的七王子。
七王子?
整天只知道杀戮的我竟然是个王子。
我到底是该笑,还是该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