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小六便又将马儿牵了回来。沈素侧过头去瞥了一眼大字排开惬意地躺在草丛里休息的夏候爵,不冷不热地问道:"你的私人问题都解决了吗?如果没别的事儿,那我们就上路了!"
夏候爵听罢便睁眼睛,一双蓝色眼眸在月光底下闪着灼灼的光辉。月夜愈加深郁,柔柔绿草泛着清新的气息,一阵微风抚过脸庞,沈素顿觉疲惫之意减半,翻身率先上了马。夏候爵唯恐沈素抛下他不管,动作快如猴,一眨眼就坐在了沈素的身后。
小六也默默上马,不过心上对夏候爵老是占姑娘便宜的行为,颇为不满。见两人的马已经将他落下一段距离,他也一挥马鞭抽在马屁股上。突然,眼睛余光借着柔和的月光,他似乎望见一旁的草丛里有一团黑影蠕动了下,等他再去细看时,那黑影又仿佛凭空消失般,只剩稀稀落落野草迎风摆舞。
然而,又行了一段路之后,小六便觉得刚才的那团黑影并不是错觉,因为他已经听到了细微的声响。
本想趁机上前几步向姑娘通报一声,不想前面那马跑得实在是快,坐了两人还能那样没命的跑,而他骑的这匹,屁股上的皮都被抽破了,还是不紧不慢地跑着,压根追不上。
说是迟,那是快。只见一道刀道闪过,后面暗中追来的一伙人,直接从小六的头顶飞过,那弧形弯刀直朝夏候爵的背部刺去,眼看那刀就要命中夏候爵的要害,就见夏候爵在关键时刻,抱着沈素身子一偏,那刀锋极劲的力道便直接俯身刺进了泥土里。
首攻失败,后来者居上,三个黑衣人同时挡了他们的去路。那马受了惊吓,张狂地跳跃着两条前腿,发出尖锐的声音,便朝那三个黑衣人冲去,却见其中一个黑衣人,举起手中的弯刀,横向一拉,当即锋利的刀锋,瞬间削去了马儿的两条前腿,顿时身子一箕,马背上的沈素与夏候爵同时摔下马去。唯恐沈素摔伤,夏候爵硬挺挺地垫在了最底下,沈素说不重也有百儿八十斤,就那样生生压下去,夏候爵只觉得那臀部疼得都不是自己的。
两人顾不得喘口气,那群人就围了过来。夏候爵本能地将沈素护到身后,早已收起脸上的玩世不恭,冷眼以对。"上次本王子有伤在身,让你们讨了便宜,今日你们就没有那个运气..."
正说着,夏候爵便从腰际抽了一把软剑,挥得霍霍作响,在银色月光下,闪着幽光。"本王子没时间与你们耗,干脆一起上吧!"
夏候爵摆好阵势,就等那伙黑衣人齐齐扑过来——谁知,忽见空中飘起一团似萤火的白色粉沫,那一行的十个黑衣人便连吭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相继倒下。
一转头,夏候爵就见刚才还像天女散花的沈素,这会正悠闲地拍着手上的药粉末,错愕了几秒。敢情他心中的仙女还是一个小魔女不成,居然一把药粉就能在瞬间秒杀一群人。
沈素不理夏候爵诧异的神情,转回身去查看那被削了两条前腿的马儿,不禁蹙了蹙眉头,这荒山野岭,他们没有了马,该要如何赶去与连傲轩他们会合才是?
这时,但听得小六在不远处喊:"姑娘,这儿有马..."
沈素不由得喜出望外,那些马定是那几个黑衣人的座骑,本是想着解决了他们,再骑回去。只可惜他们都太低估了沈素的能力,更不知她这个妙手药王的得意门徒,用毒的功夫比起当年的妙手药王,那是有过之而有所不及。
夏候爵一听小六说附近有马,再次有想打昏小六的冲动。他原想他们的马没有了,就改乘小六那匹,然后就将小六丢在这儿,等他们办完事,再回来接他,这下倒好,跟过去一看,数了数那马匹,居然有十几匹,这会别说一人骑一匹,就是一人骑三匹都绰绰有余。夏候爵再一次在心里把那个坏他好事的小六狠狠地问候了一遍。弄得小六一路来都觉得耳朵莫名发烫着,却又找不出原因。
连傲轩正与太子在营帐商量着倘若三日后,真找不着那夏候爵的人或尸的话,该采取何种作场方针,才能够以一敌二的弱势取胜。
虽说好是与连傲轩商量,但言谈间,基本上都是太子在滔滔不绝。
其实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会赵毅下落不明,太子又心知自己没什么本事,他所掌控的兵力也不足五万,他日若要开战,胜算的把握几乎为零。
可以说,他现在比较任何时候都希望与连傲轩交好,因为他在饮月楼亲眼见识过连傲轩的强大。目前也只有大皇兄或有那个本领打退西域国军。换句话说,作为父皇钦点的将帅,倘若这场战事败退,将会关乎到他的太子之位,父皇已经对他母后极为不满,倘若自己再不拿出什么成绩给父皇看,往后倘若又丢了边城这场军事要地,父皇肯定会毫不留情就罢了他的太子之位。
连傲轩是何许精明之人,又怎么猜不透太子的心思。当然他也有自己的考量,他决不会让自己苦苦打下来的战绩,让别人去顶去了荣耀,但是,为了被困冷宫的母后,他又无法置身度外。所以,他还是会站在夏军的立场,可即便是他有把握用二十万夏军战败三十万西军,但结局也只是略胜一筹的结局,那后方虎视眈眈蕃军又当如何解决才好?
一时间,太子与连傲轩都各自怀揣着心事,陷入沉思。
营帐的帘子突然被掀开,一阵冷风袭来,那桌台上的烛火摇晃了几下。
帘下站着风尘仆仆赶来的暗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