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通出发之前,刘恒对他说:“绛侯一生是很光荣的,他是高祖沛县过来的兄弟,当时跟高祖一起从沛县走出了的兄弟,要么就背叛了,要么就是去战死了,唯独周勃和夏侯婴走的了最后,如今周勃走了,沛县留下来的人不多了。尽管,朕与周勃有些矛盾,但是周勃他本质是忠臣,他是从来都没有他的离去,是大汉的损失,所以你这一次一定要替朕好好的慰问他们。”
“请陛下放心,臣一定会让他们节哀的。”
“对于爵位继承一事,还是按宗法继承吧,朕还没有宣布周胜之死亡,周胜还是可以以长子的身份继承绛侯爵位,这爵位继承,既是古法,也是高祖定的规矩,凡是忠臣子弟,都应该无条件的继承爵位。”
“陛下担心的,臣都会办好的。”
“还有,就是郡守周亚夫的事情,一般来说,一般父亲去世,儿子都要守孝三年。而如今边境紧张,是不能守孝的了,这守孝之事就由周胜一人承担吧。”
周胜请来河东郡最好的丧事服务来给周勃办丧事。
周勃棺材摆好以后,哀乐奏起,随后主持者就喊“跪”,周家的人,无论老小,向周勃的棺材叩头,叩头完了以后,就是各种祭祀了。
最先赶过来参加丧礼的还是河东郡守季布,季布拨下公款来抚恤周家。
季布这个人,号称是一诺千金,非常重诚信,因此他可以挪用公款,他还得起这款。
季布到场以后,先对周勃棺材拜了三拜,然后对周胜说:“绛侯是一个了不起的英豪,他的离去,这确实是遗憾啊!”
“多谢郡守大人的慰问啊!”周胜感激道,“为了家父,你都舍得动用公款,非常感谢啊!”
季布随后对周亚夫说:“亚夫,当代英豪,我是季布,我可是听闻你的大名很久了啊!”
“季大人!昔日听说你一诺千金,从来不会辜负对任何人的承诺,你做什么事情,别人都相信你,你是做人之楷模啊!”
“哪里啊!我就是看清了项羽不讲诚信的真实面目,所以才非常重视诚信啊!”
“我还记得当时陛下召季大人到朝中任职,当时季大人到朝中以后,陛下并没有授予任何职位,季大人不仅仅没有记恨任何人,还对陛下表示感激,季大人之心胸,真是让我佩服。”
“陛下召集我到京城里来,我作为臣子,是必须服从陛下的命令,陛下让我到京城,我就算是没有任何的事情,那也得服从。”
“季大人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季大人在河东为政经验,我也希望能够从中学到,毕竟施政也是一件难事。”
随着哀乐声奏起,丧葬队抬起周勃的棺木出殡了,所有人都是哭着出场的。
出殡这悲痛的一幕,过去周勃可是干这一行的行家。特别是到了秦始皇统治后期,沛县办的丧事越来越多,那些人要么是因为被征发为徭役出意外而死,要么就是反抗官府征兵而死,当时周勃就对夫人叹道:“我一天至少要接受五门丧事,原来差不多一个月才一起,如今一天五门,难道沛县人真的这样一天一天的死去?”
“这有什么办法啊?莫非你能够阻止始皇帝的暴政?”
“我大哥说,他做官就是要轻徭薄赋,我觉得应该为了少死人而做些事情。我觉得,我也不能碌碌无为下去了。”
“怎么?莫非你要造反?”
“反不反,就得看天道人心,如果非要反的话,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傻啊,人只能活一次,你反了死了,又怎么办啊?算了,那些帝王将相的事情,用不着你这个平民开心,干好你的本分吧!”
“唐雎曾说,你可知布衣之怒乎?布衣之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这句话就说,不要以为老百姓是好欺负的,不然的话就会跟帝王同归于尽。始皇帝纵然现在强大,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布衣之怒有多厉害。”
后来,刘邦也受不了压力,果断就在芒砀山斩白蛇起义反了。周勃当时就说:“拿下秦朝的,不是贵胄,而是我们这些平民。”
刘邦就笑道:“没想到你这个办丧事的,竟然还看得这么开。”
“我们走上芒砀山那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我们继续留在沛县,一天不知道要看到多少丧事,我们现在多流血,那么平民就少丧事,平民少死,天下大治。”
“是啊!有朝一日,我刘邦要是做了皇帝,我一定会轻徭薄赋,推行无为仁政,让百姓们长乐未央!”
“长乐未央?”周勃笑道,“呵呵,这我还是第一次听出你说这样的话。平时你从来都不会说这样的话。”
“长乐未央,便是无为最高境界,当百姓们丰衣足食,没有战乱,我们各做各的,岂不是长乐未央?”
当刘邦称帝以后,并没有出现长乐未央这样的局面,一开始全国上下就是各种叛乱,而且还受到冒顿白登山之围的耻辱,后来刘邦又平息了彭越、韩信,剿除了两大割据势力,但是在征讨英布的时候,他再也不能承受,这样的天下了。
刘邦还乡时,高唱大风歌,那气势是多么的恢弘,但是一到晚上,他就回到他住的那个院子,偷偷地哭。
刘邦离开行在,当时让所有人都震惊了,都以为刘邦出事了,而了解刘邦的周勃,却找到了他。
“陛下原来在这里。”周勃拱手道,“刚刚陛下一首大风歌,好生的意气风发啊,为什么到这里就哭了?”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尽管朕是长乐未央了,你看看百姓还是长乐未央吗?英布这一乱,多少人又进了棺材,朕即位六年了,大汉还是满目萧条啊!”刘邦痛哭道,“难道,天下太平真的就这么困难吗?”
“陛下!这是一段波折的道路,并不是一蹴而就的。陛下至少推翻了暴秦,百姓肯定不会受暴政之苦啊!”
“暴秦虽亡,但是秦制不可没啊!郡县制,那是多么成熟的制度,它至少可以消除诸侯割据,经过大乱后统一的天下,哪里还能够回到郡县制?朕只有轻徭薄赋,与民休息,只有缓和诸侯王之间的矛盾,虽说推翻了暴秦,但是纷乱仍然在啊,这不是朕造成的,这是纷乱后的后果。”
“陛下,无论怎么样,这些问题我们解决不了,我们的下一代甚至再下一代,一定会解决的!”
周勃这句话说得好,这一代解决不了,下一代再下一代,一代能够解决。
这些就是周胜之通过出殡想到的往事,周胜之对周亚夫说:“爹曾经为高祖进言,这一代解决不了,下一代一定要解决。诸侯王问题,一定要在我们两代之间解决!”
“解决诸侯王,关键就是利益关系问题,特别是狼面人这种恶性事件的发生,就是因为地方各种黑色产业串联到一起,他们才那么的强大。我们要削藩,必须从经济上开始。但是,有些人却非常冒进,一来就要减去封地或者是郡县,他们这样做,肯定会激怒那些诸侯王。特别是长安商社,要发挥很大作用。”
“如今我要守孝,这个长安商社,恐怕不能经营了。”
“我被任命到河内以后,多次想跟长安商社合作,但是怕被不法分子反噬,所以对接触非常担心。现在,你可不在长安商社,我就怕有些人谋取这长安商社。”
“你说的那个人,我清楚。你放心,我会想尽办法不会让某人得逞的。”
出殡完了以后,接下来就是商议长安商社的事情。
周胜对周亚夫说:“现在长安商社的事情,又有了一些转机了,现在陛下打算用这个商社打入吴国和楚国,这对于我们来也是一个机会。”
“陛下终于对商社有所松动了?这实在是太好了,接下来我们对吴国盐铁这些,算是有了转机了。”
“长安商社在此前进入他们吴国市场,那还算是比较容易,近些年来,吴国加重了关传,几乎外面的商家那是很难进入吴国。”
申屠嘉便说:“看来现在应该有必要的废除关传,废除关传,这也有利于推动各地的商品流通,而且还可以节约时间。”
“但是关传的好处,就是有利于防止各路的盗贼,如果把关传废除了,这兴许是不利于局势发展的。”
“关传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周亚夫挥手道,“现在我们就讨论一下这长安商社怎样进入吴国市场,我多年前在吴国埋下了一颗棋子,这个人就是赵天。赵天最开始到吴国的时候,四处受着打压,现在赵天在吴国已经初步发展吗,长安商社要是能够与赵天这方面紧密配合起来,那么长安商社一定会有很大的发展。”
“对啊,这一点,亚夫就做得非常的不错啊!”
“还有就是,吴国现在有袁盎和何美人,这些因素对于我们来说,都是非常有利的。袁盎、何美人还是赵天,只要我们这些能够紧密联合起来,那就是一股强大的力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