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拉着，慕容欣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杜月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她说什么。

　　把她拦了下来，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杜月华看着慕容欣，非常着急。她不愿意就此认输，可……想到自己的女儿，她不甘心。大厅里没有人说话，安安静静的，落针可闻。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开了口，不是慕容欣，也不是杜月华，而是……

　　“姑母，你想杀了洛王妃娘娘，让她身败名裂，或者说，你想杀了那个慕容欣，真的是为了那个云儿、还有表姐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杜月华身体微微一震，回头看见，只见杜清雅站起身来，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神色之间，充满了了然，好像是在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看到这样的眼神，杜月华心头一颤，皱起了眉头，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你心里在想什么，难道你还不清楚么？”杜清雅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直截了当地说道。顿了一会，才接着说道，“你的目的就是让洛王妃娘娘身败名裂，让洛王殿下抛弃她，或者说是杀了她。在你看来，洛王殿下只能属于一个人，那就是表姐。其他的女人都不能取而代之。就算这个女人不是慕容大小姐，你也会想办法赶尽杀绝。你的意思就是想让洛王殿下为了你的宝贝女儿孤独终老。”

　　杜月华听了此话，禁不住后退几步，神色慌张，尤其是对上她的目光，充满了了然，更是不知所措。她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不仅仅是慕容欣，就是这个杜清雅也看的清清楚楚。最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杜清雅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话说出来了。一时间无法应对，自然是怒不可遏，大喝一声：“你胡说八道。”不由地扬起手来，作势欲打，却被人抓住了胳膊。回头一看是慕容欣，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试图把手抽出来，却是无济于事。

　　杜月华动作非常快，杜清雅根本就来不及躲闪。如果不是慕容欣，后果可想而知。思及于此，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再次回过头来，看着杜月华。刚要说点什么，杜老夫人颤抖的、难以置信的声音再次响起—

　　“月华，你到底是不是这样想的？”杜老夫人说到此处，仍然是非常激动，身体微微地颤抖着。

　　“我……”想要否认，想要反驳，不愿意承认；可是对上她的目光，却是无言以对。因为关于这个问题，杜月华根本就没想过。因为她觉得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只要自己不说出来，就不可能有人知道；可她万万没想到……抬头看着杜清雅，摇着头，难以置信地问道，“清雅，你则么可以这样，我也是为了你啊。”

　　“真的是为了我吗？”杜清雅反问道，指了指自己，“如果有一天，我嫁给了洛王殿下，你敢保证，你不会用相同的办法、相同的手段对付我？”好像是难以置信一般，杜清雅说到这里，轻轻地摇摇头。看着杜月华，对方拧起了眉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好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还说出这样的话。于是就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们是一家人，你是我的姑母，对我这么好。按理说我不应该怀疑你，可是发生了这么多事，让我不得不，不得不……姑母，你知不知道，一想到这件事，我就害怕。我害怕如果有一天我莫名其妙被人陷害了，被人害死了，我还不知道是谁想杀了我，他的目的是什么。”说到此处，流着眼泪看着杜月华，眼睛里写满了失望，写满了痛苦。

　　看到她的怀疑，杜月华慌了，急忙摆了摆手，试图解释地说道：“清雅，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害你，我是为了你好……”想要解释一番，却见她扭过头去，不理会自己。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拽着她的衣服，却扑了个空。摔在地上，挣扎着，试图坐起来，却听见一声厉喝—

　　“杜月华，你到底是不是这样想的？”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杜老夫人气愤更甚。拍在桌子，一下子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人，摇着头说道，“我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居然看错了人。我真的没想到，一个女人居然可以如此自私。为了自己的女儿，为了自己女儿所谓的幸福，居然想毁了别人一辈子。你啊你啊……”杜老夫人说到此处，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母亲--”丁一岱一见如此，急忙冲了过去，扶住了她。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只手也扶住了杜老夫人。丁一岱愣了一下，抬头看着慕容欣。对方也看着自己，接触到自己的目光，好像是有点不自在，急忙低头避开。丁一岱见她如此，不由地产生了怀疑。她为什么如此紧张，难道是……有了一个想法，自然是吓了一跳。本来想说点什么，耳边就传来杜月华非常激动的声音--

　　“难道我做错了么，母亲，你还记不记得，茜玉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为了给洛王殿下生下来一个孩子。为了那个孩子，茜玉拼死了性命；就冲这一点，让那个宇文宸一心一意为了她，难道有错吗？茜玉才死了多长时间，那个宇文宸就另结新欢，把她忘得一干二净，合适么？母亲，你看到了这件事，想到了茜玉，不觉得心疼吗？”杜月华说到这里，再次想到了自己可怜的女儿，哭得更凶了。渐渐地，发不出声音了，只剩下无声地抽噎。

　　杜老夫人虽然是闭着眼睛，但是杜月华说的话清清楚楚的传入耳膜，让她觉得非常无奈。轻轻地叹了口气，慢慢地睁开眼睛。在儿子的帮助下坐直了身子。抬起头看着杜月华，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好像是在告诉她，自己说出来的话是心里话：“我也是一个母亲，我理解你的心情。希望自己的女婿善待自己的女儿，这没什么错。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了，洛王殿下对茜玉怎么样。茜玉死了这么多年，就算是那个孩子没有了，洛王殿下还是孤身一人，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吗？”

　　“可是--”虽然承认她说的话有道理，可是看向慕容欣，杜月华仍然是不服气。只可惜还没有把话说出来，杜老夫人已经继续说下去了—

　　“洛王殿下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总不能就这样孤身一人一辈子吧。就算是他愿意如此，当今皇上呢，他的父亲呢？我们都是为人父母，如果是你的儿子，你愿意让他为了一个女人孤独终老吗？”杜老夫人看着她，充满希望地问道。希望她可以将心比心，明白自己的意思。

　　“我……”面对着这个问题，杜月华一时语塞，显然是说不出来。坦白地说，如果是自己的儿子，自己肯定是希望他忘记过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只是，想到自己的女儿，又一次不甘心，再次握紧了拳头。就在这个时候，听到杜老夫人又是一阵叹息—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人死已矣，就让它过去吧。活着的人就应该好好地活着。俗话说得好，人生无常。谁知道将来有一天，可能会发生什么，我们是怎么死的，谁也说不清楚。”杜老夫人说到此处，好像是感慨万千一般，长长地叹了口气。抬起头看向窗外。

　　“母亲--”听她说出此话，丁一岱忽然有点难过，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握住了她的手。

　　听见声音，杜老夫人缓缓地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儿子，握了握她的手，轻轻地笑了笑，好像是在安慰。然后又回过头去，看着杜月华，又补充地说道：“知女莫若母，茜玉是你的女儿，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么？她那么善良，那么爱洛王殿下，就算是死了，在天有灵，真的忍心看到他孤独终老吗？”

　　杜月华突然听到这样的话，身体猛的一颤。抬头看着杜老夫人，见她对自己点了点头，非常平静的样子，忽然明白了什么，虽然是不甘心，却也无能为力。默默地低下头去，还是如刚才一般，轻轻地抽噎着，暗暗地握紧了拳头。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抬起头来，非常激动地说道：“洛王殿下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我没有意见；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她？”说到此处，猛地转过头来，指着慕容欣，毫不客气地质问道。顿了一会，回头看着杜老夫人，声泪俱下地说道，“她可是杀人凶手啊。”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杜老夫人再次站了起来，好像是气愤之极，拍了一下桌子。看着杜月华，毫不客气地质问道，“你说她是杀人凶手，她是慕容欣，害死了云儿，你有证据吗？如果无凭无据，那就是栽赃嫁祸。如果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恼羞成怒，后果如何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但是请你不要害了别人。”杜老夫人说到这里，激动不已。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扶了自己一把。顺着对方的力量，杜老夫人重新坐了下来。有人递过来一杯茶，接了过来，一口气喝了下去。觉得舒服多了，杜老夫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看向杜月华，耐着性子接着说道，“当初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有结论。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