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突然响起的枪声让众人都大惊失色,几乎是瞬间的,就有人上前护住了弘历。而傅宁反应更快,快速的冲到了永琪身边,将永琪抱离了那可怕的地方。
待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大明公主已经脑门中弹,倒在了午门之外。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地上的青石板路,让人看着不由一阵的哀叹。
当然,众人也没有放过那响起枪声的地方,都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去。只见在午门的城楼上,一个身穿宝蓝色旗装的女子正双手握着火枪,有些发愣的站在那里。
当然,所有朝堂上的人对于这个女子都不陌生,她就是那在皇上身边十几年,还盛宠如初的大清第一女官,也正是为皇上孕育了五阿哥的大清第一女官。
弘历也正抬头看着萧筱,眼神里充满了赞赏。萧筱总是能给他太多的惊喜,在任何一个出其不意的地方,都会让他有不同的感受。
他喜欢哪个别扭倔强的萧筱,喜欢那个做起事情来干脆认真的萧筱,更喜欢现在这个英勇果断,充满勇气的萧筱。由于傅宁的保护得当,永琪并没有看到那大明公主的样子,此时正拉着弘历的袍子,问道:“皇阿玛,那上面的人是额娘吗?”
弘历伸手把永琪抱到了怀里,让一群满人都瞪大了眼睛,有的那不长眼的想要上前说什么,却别身边的人给拉住了。没瞧见人家十三王爷和和亲王都没说什么吗?
在如今的朝堂上,皇上最信任的不过就是那么几个人而已。一直被皇上尊称为皇叔的十三爷,皇上的弟弟和亲王,然后就是大将军傅宁,再一个就是那暗卫头子冷傲了吧。如今这四个人都在弘历的左右,却没有一个人对弘历那违反祖宗规矩的举动进行劝说,所以众人也不会傻到去顶这个雷。
而永琪也并没有不适应弘历的怀抱,一看平日里就是长抱的。永琪指着城门上的萧筱大声的说道:“皇阿玛,额娘是最棒的。”弘历点了点头:“是的,你额娘是最棒的。”
此时冷傲已经带着人将那大明公主的尸体检查过了,并朗声的对弘历回道:“皇上,臣敢肯定,这女子并非什么大明公主,而是红花会的一名刺客。”
冷傲这话一出,又把众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只见那大明公主的衣袖已经被撕开,雪白的胳膊上赫然纹了一朵红花的标志,而冷傲又从那大明公主的身上搜出了暗器和剧毒等物。弘历的脸色有些难看,突然回头看向简亲王:“王爷就是想让这样的女子和朕滴血认亲?”
简亲王顿时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臣不敢,臣只想还皇上一个公道。”弘历冷笑,又看着那些在简亲王身后的宗室们:“还朕一个公道?你们怎么还朕一个公道?堂堂大清,多少军国大事等着处理,你们竟然让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子在午门外呆了这么久,还让她抓住了朕的儿子。你们有什么脸面在这里跪着见朕。”
“臣等惶恐。”
“惶恐?你们是得惶恐?你们不仅受了一个女子蒙骗,竟然还将朕的额娘扯进来,朕看你们怎么给朕一个交代。“弘历并没有想象中的大发雷霆,训斥了两句之后,就领着永琪进了午门。萧筱也已经从城门上下来,见到永琪之后一把就搂进了怀里,身子还控制不住的发抖。
弘历看着萧筱的样子,深深的笑了,萧筱就是这个样子,拼起命来不管不顾,一旦危险过去,就该不住的害怕了。弘历伸手将萧筱圈禁了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好了,事情都过去了,没事儿的。”
弘历的举动自然看在了众位大臣的眼里,但此时已经没有人敢上前说什么了。如此一来,弘历自然没有举办什么宴会,直接回到了养心殿。自然那庆祝活动也就取消了,弘历瞧着一直紧紧拉着永琪的萧筱,低声笑道:“好了,事情都过去了,这一路上你们也都累了,快去洗洗休息吧。”
萧筱这才好奇的看向弘历:“皇上要去做什么呢?”
弘历却微微苦笑了一下,这才道:“自然是你去慈宁宫和寿康宫瞧瞧,毕竟这一年都在外面,两位的额娘肯定已经是想念的紧了。”萧筱有些莫名的看着弘历,她总认为弘历在瞒着她什么,但是她却不知道要问什么。只得点头:“那好,皇上早去早回。”
弘历这才拍了拍萧筱的手,带着小安子往寿康宫去了。是的,弘历根本没有去慈宁宫,他的目的一直很明确,就是要去寿康宫拜访钮钴禄氏。
弘历对于钮钴禄氏所做的一切都太清楚了,这一次他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他需要这么一个额娘。他本以为,钮钴禄氏也是这么想的,她需要弘历这么一个儿子。不管是为了钮钴禄家,还是为了当初在雍亲王的地位。
可是弘历却忘了,人心不足蛇吞象。显然这钮钴禄氏已经不满意现在的状况,开始想要的更多。所以,这样一个想要的更多的额娘,还是不是弘历所需要的,就太让弘历思考了。
钮钴禄氏此时也正在寿康宫的大厅里等着弘历,脸上的神情还很平淡,并没有过多的喜怒哀乐。她身边依旧只跟着一个心腹丫头,其余的什么人都没有。
弘历进来的时候,钮钴禄氏就笑了:“一年不见,皇上黑了,也瘦了。”
弘历径直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笑道:“多谢额娘关心,朕没事儿。”不知道为什么,钮钴禄氏在听到这个额娘的称呼之后就笑了出来:“是啊,即便皇上做了皇上,哀家也不过是个额娘而已。”
弘历看了钮钴禄氏一眼,也说道:“那额娘应该庆幸,您还能拥有额娘这两个字,敦肃皇贵妃去世的时候,几乎连这两个字都保不住了。儿子想,额娘对那一切都不陌生是吧。”
钮钴禄氏瞧了弘历一眼,过了好半晌才凄凉的笑了出来:“哀家一直都知道皇上很聪明,却不曾想竟然聪明到这个地步,这些事情,皇上是怎么知道的呢。”
弘历微微一笑:“儿子想,额娘是不会有闲情逸致听儿子把这些事情说完的。那样,不仅额娘会累,朕也会累。”钮钴禄氏看着弘历笑了,而弘历却慢慢的站了起来,对钮钴禄氏行了个礼:“额娘,儿子告退了,你好生休息吧。”
钮钴禄氏点了点头,面容复杂的看着弘历走出了寿康宫。钮钴禄氏的亲信慧珍则看向钮钴禄氏,疑惑的问道:“太后娘娘,皇上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钮钴禄氏冷冷的笑了:“他以为这样如此的警告哀家一番,哀家就会闭嘴吗?哀家要为死去的儿子报仇,这么毒年来,哀家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见到哀家那可怜的孩子。”
钮钴禄氏的话平白的让慧珍紧张了起来,忙走过去关门窗:“太后娘娘也太补小心,这话哪里是能说的。您且坐一坐,奴婢那炉子上问着燕窝给您端过来尝尝。”
钮钴禄氏正沉浸在一片回忆之中,没有在意慧珍的话。当慧珍从小厨房把燕窝端过来的时候,钮钴禄氏依旧沉浸在一片情绪之中,久久不能释怀。
慧珍将手里的燕窝小心翼翼的呈给了钮钴禄氏:“太后娘娘,要多多保重身体啊。“钮钴禄氏看了慧珍一眼,这才端起了了燕窝,很爽快的吃到了肚子里,这让慧珍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而此时,弘历也到了景仁宫的外面,听见里面传来的一阵女人的疯笑声,重重的叹了口气。几乎是无声无息的,一个影子似的人出现在弘历的面前,弘历低声道:“三阿哥是怎么去的?”
“回皇上,去世的并非三阿哥,而是纯妃娘娘一起说的二阿哥,是感染了天花病毒,这才去的。”影子似的人低声说道,声音里不带一丝情绪。而弘历却皱紧了眉头,问道:“是谁下的手?”
影子再次说道:“那一日两位皇贵妃都有接触过二阿哥,奴才无从判断。”弘历冷笑了一声:“好,实在是太好了。”影子没有在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弘历的身边。过了好半晌,弘历才道:“朕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
影子沉默了许久,才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答了一句:“是,请皇上放心。”
弘历摆了摆手,那影子又瞬间的消失在了弘历身边。弘历这才漫步的走在紫禁城的永巷里。感受着这如水般冰冷的夜晚,小安子带着人远远的在后面跟着,不敢上前打扰弘历。
弘历走了很久,才见到了永寿宫的灯光,脸上不禁扬起了一丝微笑。萧筱就是这样,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自己还没有回到永寿宫,她总是会留一盏灯,似乎那盏灯,是为他照亮回家的方向。
想到这里,弘历再也不犹豫,大步的走进了永寿宫的院子,走进了属于他心里的那个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