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萧筱出了弘历的书房,正要去内室去取披风。就见到绣菊脸色苍白的快步往上房来:“绣菊姐姐何事这么忙乱,四阿哥在书房呢。”
绣菊冲萧筱点了下头,就径直去了书房外侧:“禀四阿哥,外面传来消息,说福晋不知道因为什么缘由,把庶福晋带到芷兰院去了。”
萧筱一边慢吞吞的往内室去取披风,一边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弘历显然也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快速的出现在书房门口:“为什么去芷兰院?可知道原因?”
绣菊脸色有一些尴尬,低声道:“听说福宜阿哥是吃了庶福晋院子里的莲子粥,才去了的!”弘历一把拽住绣菊的手臂,厉声问道:“消息可真?”
绣菊郑重的点了点头,弘历一把甩开绣菊的手,大步的向外面走去。经过萧筱身边的时候,厉声道:“跟爷来!”萧筱自然知道这事情非同小可,慌忙跟上了弘历的脚步。却没有看到被弘历甩了一个踉跄的绣菊,有些冷漠的看着她。
弘历走的很急,萧筱基本要小跑两步才能跟上。还没走到墨韵斋的大门口,就见弘昼急匆匆的冲了过来:“四哥,我额娘让我给你送信,这件事最好回了阿玛。”
弘历到没有弘昼的惊慌,沉声问道:“阿玛呢?”
弘昼有些狠狠的道:“说是和三哥一起出府了,去向不明!”萧筱跟在弘历的身边,觉得这一切未免都有些赶巧了。弘历冷冷的哼了一声,对弘昼道:“你去书房等阿玛吧,阿玛一旦回来,如实禀告就是。我去芷兰院!”
“四哥!”弘昼有些担心的看向弘历。
弘历淡淡一笑:“没事儿,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把我额娘怎么样的!”说罢,弘历就向芷兰院而去了。萧筱跟在弘历的身后,竟突然发现,这不过十一岁的少年,肩膀其实已经有些宽厚了。
芷兰院是雍正给年氏住的院子,坐落在整个雍亲王府的大后方,与福晋乌拉那拉氏的院子相去不远。所以即便弘历再如何着急,这都是一段不远的路程。
萧筱跟在弘历的身后,微微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努力的赶上,低声道:“四阿哥还要冷静才好。”弘历猛的回头看向萧筱,脚步也不由得慢了下来。
萧筱看着弘历明显有些愤怒的脸庞,继续道:“既然庶福晋已经被请去了芷兰院,这说明她们肯定是有备而来。四阿哥越愤怒,越容易被她们利用。”
“她们?”弘历扬了扬眉毛:“你想说什么?”
萧筱叹了口气,知道弘历此时一定会说些粉饰太平的话,毕竟在这王府里到处都是耳目,不管是说错还是做错,都是问题。萧筱不知为何,竟然对这样的说法有些厌恶起来。
“奴婢话说了,四阿哥懂便懂,不懂便不懂,不用问奴婢!”气呼呼的说完,萧筱就继续站到弘历的身后,准备继续跟着弘历疾走。弘历却意外的舒心一笑,歪着头问道:“你腿不疼了吗?”
被弘历这样一提醒,萧筱才想起来自己的双腿还刚刚经过痛苦的磨难,霎时间觉得连站都没力气了。弘历看着萧筱的脸色,又是一笑:“爷走慢点好了。”
萧筱诧异的看向弘历,弘历却已经转过身,继续向芷兰院走去了。只是这次的速度慢了好多,让萧筱不用小跑也能跟的上了。一直到远远的看见芷兰院,弘历才喃喃的说道:“爷很冷静,你放心吧!”
萧筱这才脸色好看了些,毕竟对于宅斗这些事情,她只看过小说。真的要经历了,她还觉得心里有些毛毛的。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到这里三年多的时间,所经历过的一切事情,不过都是小意思罢了。真正的斗争,真正的勾心斗角,她连个毛都没看见呢。
萧筱跟着弘历进入芷兰院的时候,芷兰院里已经人满为患了。丫头婆子站了一院子,见到弘历进来,都不由自主的让开了一条路。钮钴禄氏身边的影儿见到弘历进来了,不由得满眼通红的往前迎了几步。似乎要对弘历说什么,但却只是张了张口。
弘历对影儿点了点头,这才大步的向正厅走去。萧筱也并没有停下来,跟着弘历的身后就进了正厅。正厅里,乌拉那拉氏端坐在正位上,年氏和李氏坐在左右首的第一个。钮钴禄氏跪在自己的座位前,其他妾室也都侧身坐着,大气都不敢出。
弘历进入正厅,看了一眼自己的额娘,便对乌拉那拉氏行礼:“弘历见过大额娘,大额娘吉祥!”乌拉那拉氏本来还在问着钮钴禄氏什么,见弘历进来,便停了下来。
“起来吧,你怎么进来了?”乌拉那拉氏显然是明知故问,萧筱站在弘历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悄悄的打量着坐在正位上的乌拉那拉氏。
按照如今的年份算,乌拉那拉氏已经过了四十岁。虽然保养的还算不错,但已经和身旁年轻貌美的妾室们没法相提并论了。看来在这个时候当个正室也不容易,自己年老色衰,还要看着丈夫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家里领那年轻貌美的姬妾。不仅要看着,还要管这些人吃喝拉撒睡,还得管好了。
萧筱不知道此事乌拉那拉氏是什么样的心情,反正从面色上看,乌拉那拉氏倒是平静的很,看向弘历的目光也是关爱溢于言表的。
弘历自是也看到了乌拉那拉氏的样子,低声道:“听闻福宜去了,儿子是特来探望的。只是……”弘历回头看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钮钴禄氏,不解的看向乌拉那拉氏。
乌拉那拉氏重重的叹了口气,才充满哀痛的道:“你来的正好,今日这事也不瞒你。你年额娘说福宜去吃了你额娘屋子里的莲子粥才去的。”
弘历的手微微攥紧了,但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容:“这么说,年额娘的意思,福宜是我额娘害死的?”年氏重重的哼了一声,冷冷的道:“做没做你额娘自己心里清楚,哪里是我的意思。弘历不要在这里转换概念,福晋已经派人去钮钴禄格格那里搜院子了,有没有做过到时候自然揭晓。”
弘历又挑了挑眉毛:“哦?这么说,还没有人能证明这事儿就是我额娘做的?”年氏一愣,但马上说:“即刻便证明了,除了她没有旁人!”
弘历却没有再继续听年氏的话,而是走到钮钴禄氏身边,伸手扶起她:“额娘,起来吧。都没有定罪的事儿,您为什么要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