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此为天意，你，无法拒绝
“好饿啊...”
“好饿啊...”
云楼外的一处旮旯胡同，
两个少女瘫在一起有气无力地呻吟着。
“徐凡哥哥，你再不来你可爱的小阿离就要饿死了...”
楚汐瑶哭唧唧地捅捅阿离。
“你去弄点吃的啊，抢也行，你都吃了个包子，本小姐可是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阿离白了楚汐瑶一眼，脑后的马尾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抢？你以为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噩梦世界的元大都！相当于地狱难度游戏里面的最终BOSS城堡！”
“你不是号称诸天万界第一人嘛，这点困难能难得倒你？”
“当然！本座可是最牛哔的，可惜现在本座实力被封印了，瑰瑕也丢了，在这个武侠世界里勉勉强强也就独孤求败，张三丰，达摩祖师，葵花太监那个水平，怎么也不能以一力灭一国啊...”
“葵花太监，咱们怎么也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吧，得想想办法，太饿了，饿的本小姐睡不着觉啊。”
“你的随身空间里就没装吃的吗？方便面也行啊！”
“笑话，本小姐可是高贵优雅的大小姐，吃东西要有仪式感，怎么可能带那种低劣的东西？倒是你，你的空间呢？”
阿离扁扁嘴巴，马尾甩了甩。
“你以为本座的空间能留下吃的吗？早吃没了！”
“对了对了！你不是经常带苹果吗？快拿出来！”
“不行！苹果是用来装哔的神圣灵魂道具，死也不能拿出来充饥！”
“你是不是傻？你果然是脑袋后面长狗尾巴的二哔离！”
“你说什么？！你以为本座不打女人吗？弱鸡侠！”
楚汐瑶脸色大变，猛地跳了起来。
“本小姐告诉你！这次任务结束了，本小姐就能换上新的称号了！誓死不当弱鸡！”
阿离撇撇嘴，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嘿，就你，这次任务评价就算不是弱鸡也是废柴，废物，混子略略略。”
“二！哔！离！”
“弱！鸡！侠！”
两名少女斗鸡一样对视在一起，身上仿佛燃起熊熊烈焰，阿离脑后的马尾如同螺旋桨一般转来转去。
“没用的家伙，你能不能长大点，超级巨婴，每次都要别人照顾你，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
“谁说的！本小姐是大小姐！自然是要人服侍才对！这叫高贵！倒是你，天天惹祸，让老板头疼，本小姐要是老板的话，肯定烦死你了！”
“胡说！徐凡哥哥怎么可能烦可爱的小阿离！是喜欢！你懂吗？”
楚汐瑶抱着胳膊嘿嘿笑道：“是吗？那弹你脑瓜崩儿算什么？”
“那...那是爱！对！是爱！”
“哼，照这么说的话，本小姐总在徐凡大人亲热温暖的脑瓜崩中被唤醒，看过睡美人没有，这是属于我们的羁绊，这才是爱！”
“啊啊啊啊！你个不要脸的，我砍你你信不信！”
“你要是砍本小姐，徐凡大人一定很生气，然后亲切地照顾人家，噫~想想这莫非是爱情~”
“弱鸡侠！你完蛋了！本座告诉你！本座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徐凡哥哥怎么可能喜欢你！你什么都不会！阿离比你好一万倍！”
楚汐瑶哼了一声。
“凡人的自信，我比你漂亮。”
“我乃诸天万界第一剑，打遍诸天无敌手！”
“凡人的自信，我比你漂亮。”
“我...我行侠仗义，善良勇敢！”
“凡人的自信，我比你漂亮。”
“我，我家政能力满分，做饭好吃！”
“凡人的自信，我比你漂亮。”
“我...我会十八般乐器！钢琴，古筝，小提琴，萧，笛，等等等等都是大师级别！”
“凡人的自信，我比你漂亮。”
“我成绩好！全校第一，门门都是满分！”
“凡人的自信，我比你漂亮。”
“我会画画，我会摄影，我会唱歌！”
“凡人的自信，我比你漂亮。”
”我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天文地理医术占卜样样精通！“
”凡人的自信，我比你漂亮。
“你烦不烦！能不能换一句！”
楚汐瑶深吸一口气，插着小蛮腰洋洋得意地仰着小脸。
“本小姐乃诸天万界第一美人，怎！么！样！”
“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
阿离脑后的马尾疯狂旋转，就像直升机的螺旋桨一样，脚都离地飘浮了起来。
“我不信！无限神肯定说错了！你才不是什么诸天万界第一美人！阿离比你强！废柴废柴废柴废柴！”
“略略略，本小姐就是废柴，承认！别不服，本小姐就是好看~不信来比比呀~找个谁评评理...”
就在这个时候，巷子外面两
名男子的谈话声传了进来。
“你知道吗，昨天云楼的善小娥得到皇子殿下的垂青，赏了一百两黄金！那可是一百两！”
“善小娥不仅仅是个美人，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皇子殿下向来孺慕南朝风流，是个雅人，当然欣赏了！“
”听说皇子封善小娥为天下第一美人，这个称号可了不得啊。“
”一时醉言而已，天下美人那么多，咱们云萝郡主可第一个不服。“
”嗨，别说，这大都的窑姐可都当真了，今夜四大楼当红头牌齐聚云楼，就是要一争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号，皇子殿下更是说了，今晚上亲自到场，为天下第一美人献上奇珍异宝，这件事更惊动了陛下，陛下可能也要驾临呢。“
”是吗？陛下驾临的话，这云楼可真是蓬荜生辉了，晚上的宴席一定全是珍馐美食，这可要看看，凑凑热闹！“
“听闻前线战事大捷，就连南朝的文天祥都被抓住了，现在应该已经押进京城，陛下心喜，也许真说不准呢...”
声音渐渐远去，阿离和楚汐瑶对望了一眼。
“奇珍异宝！”
“珍馐美食！”
阿离挑衅地看了楚汐瑶一眼。
“来啊，敢不敢，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第一美人。”
“哼哼哼，二哔离，你别不服，本小姐赢定了。”
“嘿，你没听到吗，人家皇子是个雅人，你这种啥也不会的废柴能入围就不错了！”
“哼！本小姐这就用事实告诉你，你说的什么琴棋书画都是花里胡哨，”楚汐瑶背着小手，装模作样地仰天长叹，“天下美女无坚不摧，唯美不破！”
“去你妹的！你装什么文化！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吧！”
“凡人啊，论贱，你第一，本小姐承认，论美，呵呵呵~”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巷子外，
戴着斗笠盘坐在墙根啃着馒头的七恨道人缓缓抬起头，布满唏嘘胡茬的下巴一扬，嘴角微挑，发出如夜枭一般凄厉恐怖的笑声。
“很好，忽必烈也要来是吗...张弘范在前线，这大都谁能阻我！这是个杀人的夜...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恨天不公，恨地无穷，恨...啊呀！”
入目一根跳动的马尾，马尾的主人一脚踩在七恨道人的脚上，隐隐传来骨裂声。
阿离小脸着地狠狠摔在地上。
“疼！”
七恨抱着脚掌哎呦哎呦地惨叫了起来，眼中血色一闪，狠狠瞪向阿离，阿离小脸一扬，盘腿坐在地上使劲揉着自己通红的小鼻子，两道鼻血缓缓淌下，猛地回过头来，却不是看七恨而是看向尾随着她走出来的楚汐瑶。
“废柴！你作弊！”
楚汐瑶笑嘻嘻地晃晃脑袋。
“本小姐好好的，哪里有作弊~”
“你你你，晚上就选美！你竟然让本座摔到鼻子！你你你，你用你的运气！你胜之不武！！”
“略略略，谁让你要跟本小姐比，难道你忘记了本小姐的主角光环了吗？是天命！主说，与吾为敌者，必万劫不复，劳其筋苦，饿其体肤，苦其心志，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才能痛苦绝望，哭着跪下说再也不敢了。”
“啊啊啊啊啊啊！你给本座等着！放学别走！不对，晚上云楼见！”
阿离跳起身子飞也似地逃跑了，在她看来，当她与楚汐瑶决定要分个胜负的一瞬间，空气就压抑起来，好像大难临头一般，越是靠近这个靠逆天运气混吃等死的废物她就会越不幸。
楚汐瑶看着阿离的背影忍不住大喊道：“喂！你干嘛去！”
阿离的声音远远传来。
“做准备！等着吧！才貌双全的阿离绝不会输！！！”
阿离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楚汐瑶脸上淡淡的笑容瞬间敛去，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小脑袋。
“怎么办！本小姐真的什么也不会啊！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啊啊啊啊！”
七恨道人愣愣地看着远去的阿离，嘴里喃喃念道：“果然是蛮夷，不懂礼数，连道歉都不会吗？”
随即抬起头看向一旁的楚汐瑶，血红的眼睛里流出一丝杀机。
（脚骨裂了...可恶...好，红鼻子的那个，你也上了贫道的必杀名单，至于这个...）
楚汐瑶这才注意到身下的七恨道人，连忙蹲下身子，冲着七恨道人抛了个媚眼。
“唉，大叔，不好意思哈，我朋友神经病，别搭理她，本小姐替她道歉。”
七恨道人微微一怔，看着楚汐瑶绝色无双的俏脸，心神一阵恍惚，可是这样的杀人魔怎么能为五色所迷，仅仅一瞬，七恨道人就从失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你...”
“喂喂喂，大叔，你刚刚好像在念诗，对不对！你教教本小姐，好不好，本小姐晚上要参加乱七八糟比赛，不会念诗好头疼呢！”
“我...”
“就
这么说定了！对了对了，你会不会其他的，琴棋书画什么的，我猜你肯定会！本小姐运气无双，随便拉一个人都是隐世大佬，就算不会无限神也会给你设定成会！”
七恨道人苦笑了一声。
没错，
他会。
襄阳城破之前，南宋偏安一隅，在那江南繁华之地，七绝公子的才名举世无双，这天下哪有他不懂的学问？
七绝公子，
机巧莫测，妙笔生花，诗才绝世，琴艺无双，上能观天转星动，下能安黎民苍生，一身医术更是出神入化。
造，画，诗，琴，星相，农学，医术，
七门才术绝世无双，方为七绝，天下第一才！
天下第一才，也是天下最不幸之人！
生而一场大病，久病缠身，
幼时家道中落，双亲早亡，
成家之后，爱妻为元人所杀，
一双儿女被活活摔死，
求师期间，恩师满门十七口被屠，
所有与他相干之人都不得善终，
立业之际，十七次参与恩科，
却因种种意外而名落孙山，
蹉跎岁月，华发已生，
好不容易中举，
大宋却亡了...
半生颠沛，
半生流离，
七绝已成过去，
唯剩七恨，祸乱苍生。
“恨天不公，恨地无穷，
恨元残虐，恨宋懦庸，
恨佛门假慈悲，
恨道家太无为，
恨我如猪狗，
穷力难回天！
此仇七大恨，
喋血为七杀！
恨！恨！恨！恨！恨！恨！恨！
杀！杀！杀！杀！杀！杀！杀！
一日人屠七大限，
杀得胡虏八百年，
杀一个人头滚滚，
杀一个朗朗乾坤！
深狱修罗此为我！
入我杀门，七恨道人！”
“好！太棒了！你果然会！”
陷入回忆的七恨被少女的雀跃欢呼声拉回现实，楚汐瑶跪坐在地，兴奋地抓住七恨道人的衣角，眼眸如星河璀璨。
“快教我！你一定会教我的，嘿嘿~”
七恨忽然觉得有些有趣，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女，淡淡地问道：“你凭什么相信我一定会教你？”
楚汐瑶吐吐粉嫩的小舌头。
“因为，本小姐要你教我啊，本小姐可是诸天万界最幸运的女孩，没有任何人能拒绝本小姐，老天也没法拒绝~！”
七恨道人哈哈哈哈长笑。
“笑话！你说你是最幸运的？贫道可是天下最不幸之人！你说没有任何人能拒绝你，贫道偏偏要拒绝一次看看！”
楚汐瑶皱皱秀眉。
“喂，本小姐劝你不要不知好歹，逆天行事啊~苍天已经注定了你要教我！”
七恨道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恨，一丝悲戚。
“苍天？天若有情天亦老！苍天要有意志，我大宋就不会亡国灭种！你以为你是谁，天意能因人的意志而转移吗？”
“能啊，我说的。”
七恨道人站起身子，伸展一下被踩碎的脚骨，一瘸一拐地转过身去，明显不愿意再理会楚汐瑶。
楚汐瑶跺了跺小脚。
“喂！到底要怎样你才教我！”
七恨的身躯微微一滞。
“此时如若天降暴雨，春雷盈野，贫道教你又何妨...“
话音未落，
暴雨倾盆，
疾电横空，
雷声骤起。
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雨淋湿的七恨道人傻呆呆地回过身子，看着正巧站在房檐下一身缟素的楚汐瑶。
“你...”
楚汐瑶歪歪小脑袋。
“吶，下雨了。”
“不算！雨过天晴才...”
天空立时放晴，好像刚刚的瓢泼大雨只是苍天的一个喷嚏，若不是浑身湿漉漉的，七恨道人都以为自己中了幻象。
“啊啊啊啊啊啊！贫道不信！除非天上下银子，贫道才...”
楼上忽然传来女人愤怒的大吼。
“你这死鬼！你不是说去与陈大人商议国家大事去了吗？你竟然逛窑子！！你可真对得起老娘！刚刚天上打雷就是要劈死你个没良心的！”
“江郎，你不是说你未曾婚配吗？你竟然骗奴家！你你你，你这臭钱奴家不要了！”
漫天银票飘落...
楚汐瑶轻轻跳起，一把抓住一张银票，连忙揣到怀里，满脸无辜。
“吶，下银子了。”
七恨道人忍不住抱住自己的脑袋，眼睛瞪得溜圆。
“啊啊啊啊啊啊！”
废柴大小姐插着小蛮腰，轻轻摇摇雪白的食指。
“此为天意，你，无法拒绝！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