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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哈姆雷特

黎爷的轨迹 八叶一刀 9440 2024-11-18 21:56

  七曜历1204年,7月26日晚,《彩虹剧团》新剧《哈姆雷特》首映。

  演员阵容:

  丹麦前任国王之子,哈姆雷特——伊莉娅·普拉提耶

  丹麦现任国王,哈姆雷特的叔叔,克劳狄斯——西奥多

  丹麦王后,哈姆雷特的母亲,乔特鲁德——普利耶

  御前大臣,波洛涅斯——尼科尔

  波洛涅斯的女儿,奥菲利亚——毛莉夏

  波洛涅斯的儿子,雷欧提斯——尤金

  军官、士兵、群众——赛琳、秀丽以及等等(喂,我们怎么会是等等——BY彩虹剧团其他演员)

  旁白、插曲、片尾曲——薇塔·克罗缇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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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表的秒针滴答作响,当分针又一次指向XII,时针也来到了Ⅷ的位置。

  舞台之上灯光昏暗,大幕紧闭。突然,一盏聚光灯亮了起来,一道耀眼的白光射向舞台左侧一角。那里,莹莹俏丽着一位身着蓝色晚礼服,优雅中带着点魔性的青年女子。女子用百灵鸟般动听的声音,将故事娓娓道来:

  "故事发生在中世纪,一个名为丹麦的小国家,就在不久之前,国王故去了......"

  大幕拉开,这里是皇家城堡,时间是午夜,年轻的弗兰西斯科独自一人站在塔台上守望,可能是天冷的缘故,他时不时打个哆嗦。

  他的好友博纳多走上塔台,看样子是到了换班的时间。

  一道白色的虚影飘飘摇摇上了塔台,它身着铠甲用军人的步态走过两名卫兵身前,脸色惨白却是满目怒容——

  "正是已故国王的模样!"

  "你是什么鬼怪,胆敢僭窃丹麦先王出征时的神武的雄姿,在这样深夜的时分出现?凭着上天的名义,我命令你说话!"

  "我们应该把我们今夜看见的事情告诉年轻的哈姆莱特;因为凭着我的生命起誓,这一个鬼魂虽然对我们不发一言,见了他一定有话要说。你们以为按着我们的交情和责任说起来,是不是应当让他知道这件事情?"

  大幕合上,第一幕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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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大幕再次拉开,原先的城堡塔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威严的大殿。

  新任国王、王后,立于中央,身侧侍立着哈姆莱特、波洛涅斯、雷欧提斯、群臣、侍从。

  克劳狄斯国王用低沉中带着悲怆的声音说道:"虽然我们亲爱的王兄哈姆莱特新丧未久,我们的心里应当充满了悲痛,我们全国都应当表示一致的哀悼,可是我们凛于后死者责任的重大,不能不违情逆性,一方面固然要用适度的悲哀纪念他,一方面也要为自身的利害着想;所以,在一种悲喜交集的情绪之下,让幸福和忧郁分据了我的两眼,殡葬的挽歌和结婚的笙乐同时并奏,用盛大的喜乐抵销沉重的不幸,我已经和我旧日的长嫂,当今的王后,这一个多事之国的共同的统治者,结为夫妇;这一次婚姻事先曾经征求各位的意见,多承你们诚意的赞助,这是我必须向大家致谢的。"

  .......

  宣布完这一切,国王收敛了悲声,转向哈姆雷特:"我的侄儿哈姆莱特,我的孩子——"

  现在的哈姆雷特依旧沉浸在失去父亲的巨大打击之中,意志消沉。旁白的声音也变得低落起来——"超乎寻常的亲族,漠不相干的路人。"

  面对着叔父和母亲的挽留,哈姆雷特强笑着答应下来,可是他脑中却是混沌一片。

  "想不到居然会有这种事情!刚死了两个月!不,两个月还不满!这样好的一个国王,比起当前这个来,简直是天神和丑怪;这样爱我的母亲,甚至于不愿让天风吹痛了她的脸。天地呀!我必须记着吗?嘿,她会偎倚在他的身旁,好像吃了美味的食物,格外促进了食欲一般;可是,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不能再想下去了!脆弱啊,你的名字就是女人!短短的一个月以前,她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送我那可怜的父亲下葬;她在送葬的时候所穿的那双鞋子还没有破旧,她就,她就——女神啊!一头没有理性的畜生也要悲伤得长久一些——她就嫁给我的叔父,我的父亲的弟弟,可是他一点不像我的父亲,正像我一点不像赫剌克勒斯一样。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她那流着虚伪之泪的眼睛还没有消去红肿,她就嫁了人了。啊,罪恶的匆促,这样迫不及待地钻进了乱搞的衾被!那不是好事,也不会有好结果;可是碎了吧,我的心,因为我必须噤住我的嘴!"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出了城堡,身前站着忠心的博纳多和弗兰西斯科。

  "殿下,我想我昨天晚上看见您的父王。"

  "我的父王!"

  "不要吃惊,请您静静地听我把这件奇事告诉您,弗兰西斯科可以替我做见证。"

  ......

  "我父亲的灵魂披着甲胄!事情有些不妙;我想这里面一定有奸人的恶计。但愿黑夜早点到来!静静地等着吧,我的灵魂;罪恶的行为总有一天会发现,虽然地上所有的泥土把它们遮掩。"

  哈姆雷特的眼中有火焰在燃烧,此刻的他一如英勇面对敌人的先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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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景又一次变换——波洛涅斯家中一室。

  权臣波洛涅斯的一双儿女,雷欧提斯及奥菲利娅正在道别。

  波洛涅斯虽然是个奸诈弄臣,他的孩子却是正直善良。

  富有正义感的英俊青年雷欧提斯悬好佩剑,打开房门,对着妹妹挥挥手。

  天真美丽的奥菲利娅的心思却不在奔赴法国的兄长身上,她有些气鼓鼓地说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雷欧提斯语重心长地说道:"对于哈姆莱特和他的调情献媚,你必须把它认作年轻人一时的感情冲动,一朵初春的紫罗兰早熟而易雕,馥郁而不能持久,一分钟的芬芳和喜悦,如此而已。"

  波洛涅斯也来了。

  "从现在起,你还是少露一些你的女儿家的脸;你应该抬高身价,不要让人家以为你是可以随意呼召的。对于哈姆莱特殿下,你应该这样想,他是个年轻的王子,他比你在行动上有更大的自由。总而言之,奥菲利娅,不要相信他的盟誓,它们不过是淫媒,内心的颜色和服装完全不一样,只晓得诱人干一些龌龊的勾当,正像道貌岸然大放厥辞的鸨母,只求达到骗人的目的。我的言尽于此,简单一句话,从现在起,我不许你一有空闲就跟哈姆莱特殿下聊天。你留点儿神吧。"

  "不过如此吗?"奥菲利娅自语道,"留点儿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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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那座塔台,还是寂静无人的时分,哈姆雷特见到了一身戎装的鬼魂。

  "现在,哈姆莱特,听我说;一般人都以为我在花园里睡觉的时候,一条蛇来把我螫死,这一个虚构的死状,把丹麦全国的人都骗过了;可是你要知道,好孩子,那毒害你父亲的蛇,头上戴着王冠呢。要是你有天性请不要沉默,不要让丹麦的御寝变成养奸藏佞的卧榻。可是无论你怎样复仇请不要对你的母亲下手!她自会受到上天的审判。我仿佛闻到了清晨的空气,再会,再会了,哈姆雷特!记着我,记着我!"

  "天上的神明啊!地啊!再有什么呢?我还要向地狱呼喊吗?啊,呸!忍着吧,忍着吧,我的心!我的全身的筋骨,不要一下子就变成衰老,支持着我的身体呀!记着你!是的,我可怜的亡魂,当记忆不曾从我这混乱的头脑里消失的时候,我会记着你的。记着你!是的,我要从我的记忆的碑版上,拭去一切琐碎愚蠢的记录、一切书本上的格言、一切陈言套语、一切过去的印象、我的少年的阅历所留下的痕迹,只让你的命令留在我的脑筋的书卷里,不搀杂一些下贱的废料;是的,上天为我作证!啊,最恶毒的妇人!啊,奸贼,奸贼,脸上堆着笑的万恶的奸贼!我的记事簿呢?我必须把它记下来:一个人可以尽管满面都是笑,骨子里却是杀人的奸贼;至少我相信在丹麦是这样的。(写字)好,叔父,我把你写下来了。现在我要记下我的座右铭那是,'再会,再会!记着我。';我已经发过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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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一刻起,年轻的王子哈姆雷特疯了,无论是在别人眼中,还是在自己眼中。

  在外人眼中,原本阳光开朗的王子变得疯疯癫癫,满嘴胡话,记忆错乱,连人都分不清。在他自己眼中,以前那个正直的、有理想的哈姆雷特已经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为了复仇,孤独行走在黑暗之中的刽子手。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默默忍受命运残虐的毒箭,还是挺身反抗并结束这无涯的苦难,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

  生存还是毁灭!毁灭还是生存!

  黑暗中踽踽独行地王子痛苦地抬起头,又缓缓跪下、躺下、趴下,歇斯底里。

  "美丽的奥菲丽娅!奥菲丽娅...美丽的奥菲丽娅...奥菲丽娅..."

  是的,美丽善良的奥菲丽娅。这曾是王子内心的净土,如一汪清泉,汩汩流淌过心田。只是,为了复仇,他只能把她当作一枚棋子,狠心的伤害她。

  "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当奥菲丽娅露出伤心欲绝地神情时,哈姆雷特彻底堕入黑暗,彻底疯魔。

  因为意外,他错手杀死了国王克劳狄斯的心腹弄臣波洛涅斯。

  禁受不住失去爱人和父亲的双重打击的奥菲丽娅变得痴痴傻傻——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疯子。

  除了疯子,还有一个矢志为父复仇的雷欧提斯——一如王子哈姆雷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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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三李四满街走,谁是你情郎?毡帽在头杖在手,草鞋一双!姑娘姑娘他死了,一去不复来!头上是鲜花,之下是坟碑。裹尸布白如山顶雪,鲜花盖满山!"

  这是奥菲丽娅的独角戏,她的哼着小调,唱着莫名的歌词,翩然在月下起舞。

  "嘘...不用起誓,我会唱完的!凭着神灵的名字...年轻的男子不知羞耻一味无赖纠缠...他说,他答应娶我的。"

  唱着唱着,她哭了起来,哭的很伤心。

  "我希望这一切都有一个好的结局,可是我一想到他们会把他放进冰冷的土地里,我就禁不住要哭...我的好哥哥一定要知道这件事情......一定要知道...咦,马车!晚安,(招手)太太们,先生们,晚安了,晚安..."

  可惜,她始终纯美的愿望注定不得实现。

  "这是美丽的迷迭香,送给你!这是三色堇,这是漏斗花和茴香...还是留给我自己吧!我本来想送几朵紫罗兰给你,可是我父亲一死,它们就全都凋谢了..."

  在小溪边,那斜生着一株杨柳,她一个人到那去了,摘了许多鲜花,想把它们编成一个奇异的花环,把花环放在那个树枝上,就在她往上爬的时候,树枝折断了,她就这么和花环一起掉进了水里,衣服被水撕散了,暂时像人一样在水中漂浮,一点儿痛苦也没有,好像根本就是生活在水里一样,慢慢的,她的歌还没有唱完,衣服被水浸透了,就沉下去了。

  也许只有纯净的溪流才配埋葬这一个最纯净的灵魂。

  美人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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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烛火,暗室密谋。

  露出狰狞面目的王和同样被复仇蒙蔽心智的雷欧提斯。

  "等哈姆莱特回来以后,我可以叫几个人在他面前夸奖你的剑术,怂恿他和你比剑,你在比剑的时候把一把利剑藏在其中,你就可以替你的父亲报仇了。"

  "对,我还可以在剑上涂些毒药,到那个时候,无论什么灵丹妙药都救不了他!"

  "我们再想一个万全之策,你们在比剑的时候一定会口渴,如果他要水喝的时候,我可以为他准备一杯毒酒,万一他躲过了你的毒剑,只要一沾酒,我们的目的也同样可以达到。"

  沉浸于阴谋中的二人没有注意到过来通报的王后那惨白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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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幕剧迎来了高潮!

  决斗场上,复仇者之间的对决。

  哈姆雷特与雷欧提斯双拳相对。

  "原谅我,雷欧提斯,我得罪了你,但是你是个高贵的青年,所以请你原谅吧!在场的众人都知道我是怎样被疯狂害苦了。凡是我的所作所为,伤害了你的荣誉和感情,激起了你的愤怒,我声明这都是我的疯狂所为。既然是这样,那么哈姆莱特也属于受害的一方。他的疯狂是他的敌人。当着众人我请求你宽恕我的不是出于故意的罪恶。"

  "你的一番话安抚了我的情感,正是这种感情激励了我去复仇,但这并不涉及到荣誉。所以我不想跟您和解,除非有什么为人尊敬的长者出来调停,说我的名誉不会受到什么损失。现在我先接受您友好的表示并保证不辜负您的好意!"

  "我接受你的诚意并且愿意跟你比赛。来,拿过剑!"

  拳分,两位最出色的青年持剑相对。

  "请吧!"

  "请,殿下!"

  挺剑、突刺、错身而过。

  哈姆雷特哈哈大笑,因为这一剑是他得手了。

  "好吧,再来!"不知为何,雷欧提斯显得有些不在状态。

  "且慢!哈姆雷特,这杯酒是你的,祝贺你!"国王举起了酒杯。

  "先放在那,比赛完了再喝!雷欧提斯,使劲啊,使劲啊!不要——"

  "来啦!"雷欧提斯挺剑再上。

  "来呀!呦呦呦...哈哈哈..."又是哈姆雷特得手。

  "我承认,你击中了!"

  "哈姆莱特,来,过来,我的好儿子,把母后的手帕拿走擦擦额头上的汗!"王后对着儿子招了招手。

  "谢谢你!我的好妈妈!"

  "这杯酒,母后替你喝下去!"此刻的王后,流露着一种别样的神采。

  "你不要喝!这是哈姆雷特的酒!"国王急了。

  "不!陛下,我想喝。"王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哈姆雷特,我的好儿子,祝贺你胜利了。"

  "雷欧提斯,我看你是输定了!"国王阴测测地瞧了雷欧提斯一眼。

  这一眼让后者彻底爆发,一剑刺中了哈姆雷特。

  "嗯嗯嗯嗯嗯嗯...来呀来呀!来!"哈姆雷特被激起了凶性,与雷欧提斯厮打在一起,两人都是伤痕累累。

  "快住手,我看见他们动起手来了!"已经达到目的的国王赶忙喝止。

  就在这时,一直看着儿子的王后倒了下去。

  "王后,王后怎么了?"

  "她看见了血,昏了过去。"国王抱住王后,想把她带走。

  但是,王后挣开了,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走向孩子,抱住他:"不!哈姆雷特!是酒!酒里有毒!"

  然后,闭上了眼睛。

  "啊啊啊!罪恶的阴谋!罪恶的阴谋!把门关上!查出凶手!关起城门!"哈姆雷特双眼赤红,歇斯底里地咆哮。

  自知命不久矣的雷欧提斯坦白了一切:"凶手在这!哈姆莱特,你自己也活不了了,那凶器就在你自己的手里,锋利的剑尖上涂着毒药!这奸计反过来也害了我自己。王后,王后也是被毒死的!国王,全是国王的主意!"

  哈姆雷特提起剑,踉跄着朝国王走去。

  "毒药!毒药!发挥你的力量吧!"自知事败的国王拔出佩剑,作拼死一搏。

  双剑交错,国王殒命,哈姆雷特也是奄奄一息。

  "尊贵的哈姆雷特,让我们互相宽恕吧!我不愿你杀了我和我的父亲,你也别怨我杀了你!"只剩一口气的雷欧提斯望向王子,眼神清明。

  "愿上天赦免你,雷欧提斯。永别了,母亲!"

  王子最忠实的卫兵,霍拉旭跪在王子身边,听候主君最后的吩咐。

  "霍拉旭,我要死了,请你暂时牺牲一下天堂的幸福,留在这冷酷的人间替我讲述我的故事吧!"

  "YesyourMajesty!"

  剧终,悲凉的咏叹调悠悠响起:

  我相信你的话发自心田,可是我们往往自食前言。

  志愿不过是记忆的奴隶,总是有始无终,虎头蛇尾。

  像未熟的果子密布树梢,一朝红烂就会离去枝条。

  我们对自己所负的债务,最好把它丢在脑后不顾;

  一时的热情中发下誓愿,心冷了,那意志也随云散。

  过分的喜悦,剧烈的哀伤,反会毁害了感情的本常。

  人世间的哀乐变幻无端,痛哭转瞬早变成了狂欢。

  世界也会有毁灭的一天,何怪爱情要随境遇变迁;

  谁能解答这一个哑谜,是境由爱造?是爱逐境移?

  失财势的伟人举目无亲;走时运的穷酸仇敌逢迎。

  这炎凉的世态古今一辙:富有的门庭挤满了宾客;

  要是你在穷途向人求助,即使知交也要情同陌路。

  把我们的谈话拉回本题,意志命运往往背道而驰。

  决心到最后会全部推倒,事实的结果总难符预料。

  你以为你自己不会再嫁,只怕我一死你就要变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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