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师叔
莫琚自然也听见了方才的那声哨响,可她毕竟不是真正的忍卫,是以并不能听懂那哨响背后的含义。
“鹤影,发生了什么事了?”莫琚见鹤影和醉红颜神色慌张,忙起身问道。
鹤影沉吟了半晌,这才低声道,“王府遭贼了。”
“遭贼?这怎么可能。”莫琚吃惊地看了鹤影一眼,“府中不是还有其他的忍卫么?怎么会有贼人闯入呢?”
莫琚虽然没有回王府,可对晋王府的状况却是一清二楚的。
尽管长风病重,破浪还在树林中守着,可王府中还是有不少忍卫的。
有赤羽宵和安和在府里守着,这王府里怎么可能进贼了呢?
鹤影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因着芳华的事情,他已经将王府中的忍卫换了一批了。
如今王府中的这些侍卫,各个精明强干,是绝对不会轻易让贼人闯入王府的。
可是……
鹤影皱了皱眉,起身道,“我得回王府看看!”
“我也去。”说话间,醉红颜已经回屋换了身衣裳,拿着剑从房中走了出来。
鹤影点了点头,转而看向了莫琚,用目光询问莫琚要不要一同前去。
莫琚没说话,只套上了一件家丁的衣服,又换了副男子的面具,这才跟着鹤影和醉红颜一起从丽春阁的后门走了。
直到这三人走了以后,离殇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她挠了挠头,终究还是没有想明白莫琚先前的那句话。
她和慕明轩,除了身份上的差异,还有哪点儿是不合适的么?
待到离殇回过神来,莫琚三人早已经到达了晋王府中。
“王爷!”安和见鹤影来了,匆匆上前行了个礼。
莫琚感觉到安和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了一下,不由得冲着安和笑了一笑。
她的这个义弟,倒是个聪慧过人的。
安和也回给了莫琚一个微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怎么回事?我师兄呢?王府怎么会进贼呢?可丢了什么东西?”醉红颜是个急性子的,她见众人都不说话,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安和这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闷闷不乐地说道,“师伯还在王爷的卧房中看着,琚儿姐姐的衣柜被人翻乱了,至于丢没丢东西,我们也不知道。”
安和是长风的徒弟,叫他一声师伯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这称呼倒是将赤羽宵那小子活活叫老了一辈。
醉红颜听见了这声师叔,便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师……师伯……哈哈!”
安和却是冷冷地看了醉红颜一眼,口中念道,“和儿见过师叔!”
江湖规矩,通常都会称呼师父的师姐、师兄们为师伯,而比师父入门晚的则称呼为师叔,安和这么叫醉红颜,倒也还说得过去。
不过,那醉红颜听安和这么一叫,可就不高兴了。
长风来半山谷拜师的时候,醉红颜已经记事了,她仗着自己曾和父亲学过一招半式,便要让长风称自己为师姐。
不过长风却一直不肯,毕竟那时候,醉红颜并没有向醉半山行拜师礼。
她虽然是醉半山的亲生女儿,可有些江湖规矩也是不可以打破的。
等到醉半山肯让醉红颜拜师的时候,长风已经入师门四五年了。
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一直称呼长风为师弟的,她不希望安和称自己为师伯,却也不想听见安和叫自己为师叔。
“安和,听说你是琚儿的义弟,要不这么着吧,你就叫我为颜颜姐姐好不好?”醉红颜难得柔声细语地说道。
“为什么?”安和皱紧了眉头,活脱脱地像一个小大人一样,“你和我大师伯定了亲,我若叫你姐姐,那可不是坏了辈分么?”
“那也不许叫我师伯。”醉红颜不满地看了一眼安和,又回身看向了正在偷笑的莫琚。
莫琚耸耸肩,却并没有替醉红颜说话。
莫琚知道,这女儿家都不喜欢被人叫老了,即便是已经嫁为人妇的女子,也希望听别人唤自己一声“姑娘”,所以她能理解醉红颜为什么不开心。
只是,她今日来此是扮上了男装的,若是说了话,岂不是就要被人发现了。
这王府中人多眼杂,如今又进了贼,莫琚并不想冒这个险。
更何况,安和称呼醉红颜为师叔倒也并没有什么错。
就像安和说得那样,醉红颜马上就要嫁给赤羽宵了,安和若称她为姐姐,称赤羽宵为师伯,那岂不是乱了套了。
这江湖辈分不可乱,更重要的是,莫琚冷眼瞧着,她那个机灵的义弟似乎是要故意捉弄醉红颜的。
想来,是想为他的师父报仇吧。
长风被醉红颜欺负了这么多年,如今他的徒弟想要为他报仇,莫琚自然不能拦着。
醉红颜见莫琚不肯替自己说话,只好又瞪了一眼安和,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安和憨笑了两声,这才领着一脸严肃的鹤影和气呼呼的醉红颜进了卧房。
整个过程中,莫琚一直垂着头,没有说过一句话。
“晋王,你回来了?”赤羽宵看了看鹤影,又指了指那被打开了的衣柜,便站到了醉红颜的身边。
“那贼人,没有抓到么?”鹤影那如鹰一般的目光冷冷地落在了院子里的忍卫身上,让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属下办事不利,还请王爷责罚!”
数十名忍卫齐齐跪地,顺手拔出了身上的佩剑。
莫琚没有说话,只是觉得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当日,莫琚被入夏带走,回到这王府中时,这些忍卫也有过同样的举动。
想到这,莫琚心中一紧,轻轻地拽了拽鹤影的袖子。
鹤影回头,心领神会。
既然当时凌如月的人能越过层层守卫进入王府,那么今日还王府中行窃的人也很有可能还是他们的人。
此人并没有拿走房内的值钱物品,想来并不是为了寻财。
若不是为了银钱,又翻了莫琚的衣柜,只怕是为了那本许氏留下的解毒秘籍吧。
那些忍卫见鹤影没有说话,便也不敢擅自行动。
北风冷冽,似刀子一样割过那些忍卫的脸庞,这些人却是纹丝未动,只怔怔地盯着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