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信
许是一世繁花,难慰永夜寂寥。
……
风月恬淡不经的日子,随着月信的第一次到来,变得不再那么静逸。
此刻风月正一袭白衣坐在偌大床榻之上,下人们忙进忙出的忙着更换室内的被褥器具等,染着血色的那件中衣被用红色金裹包袱, 埋在了院中的桃树之下。
女小主的月信而至,在赛幕是一件隆重的事情,如同成人礼般。预示着从今以后这个女子可以享受人间繁华、明白人道伦理。
担得起人伦就要扛得起世故。以后这世间种种纷扰、各般名利也要一并都要接下……
且说,风月此刻还没感到日后有何种事情将要面对。此时只是闲靠在软垫之上,感受着小腹微凉,抚额浅叹着日后每月都要经历这不少麻烦。
一旁的月溪却站在地中,手脚冰凉,甚至抬眼看一眼风月的力气都没有。
月溪原想这一天还早,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清晨,事情就这样理所应当的发生。当今早月溪看见风月双腿间那抹嫣红的时候,忽觉得自己的双腿都是一软。
每天面对着风月其人,而且将来是要做……那事的。如果说月溪没在心中臆想过是不可能的。但是,事情到了近前,月溪却怕了。
不出所料。府中的教养妈妈来风月的院中把月溪叫走,要教他一些教化小主成人的事宜。月溪离开的时候,探头看了一眼皱眉闭眼斜靠在软垫上的风月。
他,真的配的上吗?
…… 七日已过,就是今夜。月溪将教化风月知道人伦之事。
月溪沐浴熏香,被细心妆点一番。这在月溪来的时候,想来都是极其不屑的。然而此刻,静候在门外,他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推开那门,见到的将是半年来朝夕相对的那人。贴身侍候,他对她的各种隐秘并不陌生。只是,今夜,他们要将这世间最隐秘的事情交换……
她从来都命中注定不可能是他月溪一人的女人,但是从今夜开始,她将成为他的唯一。许是一生都无名无分,许是被她转身忘记。
但是,从今天开始,他的身上便会刻上她的符号,一生。
“溪儿。”
月溪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泛少爷的声音,震惊的转过头,果然看见司空泛立在月色之下。
“少爷?!”
司空泛上前,“看你这表情,便知你是心甘情愿的。我记得在你调离我身边的时候,我曾许诺你,不会让你受任何勉强。我来只是问你,时至今日你可甘愿?”
“……”月溪一时无语。
那日的许诺他当然记在心间。那日他想,自己一介男儿,纵使是人伦教化之事算的上什么难事?大不了当做被猫咬了罢了,疼一下就过了。
只是今日,被泛少爷这样一问,他才惊觉自己是甘愿的,不仅甘愿,甚至惶恐。
难道自己真能如此面对风月吗?
这时,教养妈妈开门示意月溪入内。月溪回头看着司空泛郑重说道“月溪甘愿的。”说罢蹲身深深一礼,转身朝着室内而去。
司空泛看着月溪的背影,脸上绽开温润一笑,只是笑展开后边凝结在脸上,带着淡淡的失落。
那门掩上,却是司空泛感觉的咫尺天涯,窗上灯影阑珊,映在司空泛的心头,不知为何就堵了起来。
……
月溪进入室内。几乎可以闭眼走上几个来回、熟悉到纤毫的屋子,此刻却让月溪陌生到极点。
室内香气缭绕,红色幔帐翻飞。层层叠叠的幔帐遮挡,看不清床上的风月是怎样的情形。
月溪谨慎的前行,来到幔帐之外,伸出的手在接触幔帐的一瞬,忽然稍有迟疑。他有些不敢面对,面对那双总是轻飘清冷,俯瞰世人的眼睛;面对那总是游离在世人之外清冷的灵魂。
面对那样冷静的一双眼睛,他怎样伸手教化她……那些事情?
就在月溪还在皱眉思虑间,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腕被红帐内一双手拉住,一个身形不稳便跌了进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