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荒野悲歌 第二十七回 逃亡
置之死地而后生。一个信念在楚天野心中升起。
至此,楚天野终不在有任何保留,左掌向外划圈,右手向前推进,在封堵对方进攻的情况下,全力进攻。官献手腕转动,在自己身前形成一张剑网,楚天野却是毫不犹豫的将手掌插入其中,在“血殇剑”剑身。
楚天野压制住体内翻滚的真气,双掌一掌紧跟一掌,掌掌之间不留任何空隙,攻击包括官献周身所有的大穴。官献面无表情,见招拆招,此时楚天野全身的真气都已调动,庞大的气势带动漫天的飞叶。
万千落叶当中,楚天野双左掌穿过叶影,在官献面前化掌为爪,锁向官献的喉咙。官献身子后撤,左脚前踢,正中楚天野膝盖,骨头的脆裂声清晰的传来。楚天野却不顾伤痛,手掌砸向官献的胸口。
官献瞬间右移,但终究没有躲过这一掌,左肩被楚天野击中。官献眼神一冷,剑势更快,但楚天野丝毫没有顾及,仍是一路狂攻。
官献的身影在楚天野眼前消失,不待楚天野回头,剑尖已然插入楚天野右腿。楚天野却是眼神一变,左腿地,整个身子向后翻飞,双掌直取官献的胸口。整个过程完全在楚天野的预想之中,官献不会怀疑,因为他想不到楚天野会把一条腿留给自己当作诱饵。
可是,楚天野现在是个赌徒,是一个为了逃生可以做出任何牺牲的赌徒。
就在楚天野双掌即将印在官献胸口之时,“血殇剑”在几乎不可能的角度出现,一剑刺穿楚天野的右臂。楚天野一咬牙,带着“血殇剑”攻向官献。剑身在楚天野右臂留下一道长约数寸的伤口,可楚天野的手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官献的胸口。
一口热血从官献的口中喷出,官献收剑回撤,躲开楚天野的继续攻击。楚天野双掌击向地面,带起枯枝败叶,一股脑儿冲向官献。官献挥剑一一击落,待脱身之时,楚天野已不见踪影。
官献深呼吸数下,平静内心的躁动,刚才那一掌集结了楚天野全身的功力,自然不能看。虽自己的真气立即产生反应,但官献依然被楚天野一掌打的鲜血夺口而出。
官献添了添嘴边的血迹,已经好久不知道血液的味道了,这都是拜楚天野所赐。刚才的一切都在楚天野的计划之中,整个计划几乎是完美无缺,没有任何瑕疵,包括自己在内,不会有人想到拿性命作为赌注的。如若楚天野功力再强些,已不需要逃脱,因为官献在那一瞬间,气势已失。
一切恢复平静,官献露出笑意,道:“若是再给你十年时间,恐怕老夫都不会是你的对手,不杀掉你,真的可惜啊。”
语音刚落,身形便消失。
楚天野封住周身大穴,防止流血太多,虽然将官献击伤,暂时逃出生天,但楚天野没有任何得意之色。这一切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若是官献继续追过来,恐怕自己已没有反击的根本。当务之急,便是找到水源,才能逃脱官献的追杀。
楚天野在一空地落下,闭双眼,安静,安静,再安静些。楚天野将感官发挥到最高境界,搜索着流水的声音。良久,一丝微笑在楚天野脸展现,离此处不过五里左右。但紧接着,楚天野又感到了官献的气息。
全身的骨骼在一一发出声响,楚天野睁开双眼,在他眼里可以看到些许是决绝。低下头,将受哦放在腰间,注视了片刻,抬起头,官献已至。
楚天野只是看着官献,没有话,一脸的平静。官献挺剑前,道:“老夫在江湖中闯荡多年,虽也有技不如人的时候,但被对手结结实实的在胸口打一掌,只有你们父子两人能做到。”
楚天野淡然一笑,道:“虎父无犬子,这是自然,万前辈的‘旋风斩’,前辈没有领教过么?”
官献:“一直未有机缘,他日定会请教,不过,给你恢复的时间已然不短了,真正的决战就在这里开始。”
楚天野苦笑一声,在这一段时间,他一直尽量恢复自己消耗的功力,到如今,仅仅恢复七层功力,而且自己已是有重伤之人。官献不会给他太过时间,剑光大闪。
楚天野脚踢枪首,扬枪迎,但第一次枪剑相交,楚天野便已感到力不从心,伤口又开始流血,长久下去,不待官献动手,自己便会消耗待尽。而且,腿与手臂的伤让楚天野做动作非常困难。
现在官献的招式变的又狠又辣,且攻击的重放在楚天野有伤的部位,让楚天野更加难以招架。不消片刻,楚天野身又加了数道剑伤。楚天野顾不其他,既然打不过你,还不过你么?
楚天野一个踉跄,差一摔倒,刚站稳满脸笑意道:“前辈欺负子还不够啊,子现在这种情况,短时间很难威胁到前辈了。”
官献冷笑一声,道:“即使你完好如初,又能威胁到老夫什么?”
楚天野丝毫不动气,道:“当然,现在子还没那个本事,但若到前辈老的动不了,子再怎么样,对付一个需要人照顾的老头,还是绰绰有余。”
官献面露峥嵘之色,冷声道:“你子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楚天野笑言道:“前辈害怕了,让别人照顾的滋味真不好收啊。”
官献狠狠道:“你子找死。”
楚天野身立即又添了一道伤口,楚天野咽下一刚欲喷出的鲜血,道:“前辈在笑么?子活的有声有色啊。”
官献停下攻击,看着已经满身是血的楚天野,摇头道:“你子真想死么?”
楚天野左膝跪地,嘴角流出鲜血,脸还是微笑不断,可微笑之中隐藏着痛苦,道:“至少不用等到用人照顾。”
官献眼神一冷,剑未动,剑气先起,庞大的气势从官献的身体溢出,楚天野终于看到了真正的“剑魔”的实力。楚天野眼睛紧盯着的官献忽然产生无数残影,以楚天野现在的状态根本判断不出。
楚天野突然向后翻身,官献的剑已然来到自己的面前,可在他看清的一瞬间,官献再次消失。楚天野只觉的强大的压力让自己争不开眼,待自己能够辨清之时,一切都结束了。
楚天野低头看着插入胸口的“血殇剑”,露出不可思议的面色,血液已沿着剑身流出。官献的声音在面前响起,道:“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高手么?能在一瞬间击跨对手所有的武功、战术、意志,才是真正的高手。”
楚天野已经不阻止血液从嘴里流出,只要官献稍微运劲,自己便可以放下一切了。楚天野抬起头,道:“不愧是‘剑魔’,真的有瞧前辈了。”
官献摇摇头,道:“你并没有瞧我,这一我是很欣赏的,无论对手是谁,你都不会掉以轻心,也不会丧失意志。你的仅有的错误便是。”看着楚天野道:“你不该是楚龙啸的儿子。”
楚天野努力让自己笑出声来,可先出来的是鲜血,楚天野深呼吸,看着官献道:“楚家的血液永远都是沸腾的。”
突然眼神一变,右手握向腰间,官献似乎觉察到什么,不及运劲,便拔出“血殇剑”飞快回飞。楚天野却是脸一笑,连“龙卷枪”也不要了,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官献并没有追击,反而拣起“龙卷枪”,头道:“不愧是紫藤山庄的后人,连枪都不要了,很好,很好。”
官献露出赞赏之色,喃喃道:“看你如何逃生了。”
楚天野用尽全力,向那流水处奔去,只有水才能去掉身的气息,只有水才能拯救死亡边缘的自己。流水的声音终于越来越大,身后的破风声,也已能够听清。楚天野将全身的衣服撕开脱下,仅留一个裤衩,但那条腰带却没有丢下。
一个腾身,全身剩下的所有的力气,落入水中,水深丈许,在林间幽暗的环境下,将楚天野完全裹在其中。也只能如此,楚天野根本没有力气再做其他选择,封住心脉,及全身各大要穴,降低心跳频率,希望能躲过这一劫。
不知不觉中,楚天野进入了一种奇特的状态,不断流动的河水,不仅冲洗着血迹,没有给他带来疼痛,反而像是甘露一般滋润着他的伤口。楚天野闭双眼,既然不能逃脱,只好再赌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