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淮州风云 第二回 狩猎
雪花依然洋洋洒洒落个不停,丝毫没有减缓的迹象,五人再次踏前进的路。
不知基于什么原因,易水寒不再头戴裘帽,将整个脸庞露在外面,任雪花飘落到清秀的脸,所幸路几乎没有行人,否则他那张让女子也汗颜的容颜不知要迷倒多少女性。当初在草原之时,他便很少露出真容,并不是担心被别人纠缠,而是他素来喜欢静寂的环境,就像现在一样,没有任何声音的空间是他最喜欢的。
蓦然,从背后传来马蹄飞奔的声音,还夹杂着一女子的声音,如果易水寒没有听错,来者应该仅有两人。声音越来越近,转眼便来到身后,一女子声音响起:“让开啊,不要挡我的道路,我要抓紧赶回去。”
易水寒刚将马匹拉到一边,一匹快马便从身边呼啸而过,在两人擦肩瞬间,那女子本能的转过脸,看向易水寒,但马飞快奔驰的快马立即将那女子带往前方。
片刻,又一人从后面赶来,向易水寒等人抱拳道:“在下武文修见过几位朋,因弟有急事在身,匆忙赶路,还望见谅。”
易水寒略一头,武文修便已飞身而过。
“武文修。”这个名字在易水寒的脑海不断徘徊,思索着这个人的身份,猛然一醒:武文修,不就是魏国驸马满风雪手下的大将吗?如此一来,那女子岂不就是大魏公主柯嫣云。
不待易水寒多想,那两人已经返身回到众人面前,那女子正是大魏公主柯嫣云。此时柯嫣云身穿白色风衣,胯下之马亦是一身雪白,与周围的皑皑白雪相得益彰,显的高贵至极。柯嫣云没有话,紧紧盯着易水寒那张脸孔,好一会才道:“你是女扮男装吗?”
一句话,让易水寒露出苦笑,但并没有话,其身后四人却没有他如此好脾气,每人均是搭弓引箭,对准柯嫣云。
武文修将五人观察一番,见每人均是一身戎装,虽有风衣遮盖,但马背的箭筒,手中的弓箭明了他们的身份,遂赶紧道:“这位是我大魏公主嫣云公主,对诸位多有打扰,还望诸位不要在意。”
武文修此语无疑是在携大魏公主的声名威胁易水寒等人,在此淮州城外,除非对方胆大包天,根本不会有人敢对她动手,可他偏偏遇见了“神箭四雄”。
“神箭四雄”是一罕见的孪生兄弟,原本是寻常农家百姓子弟,但由于面还有两个兄长,因此一直没有得到太好的照顾。后来在其五岁之时,被易水寒的父亲无意中发现,便将他们收回门下,与易水寒一起培养。
四人在易水寒父亲的教诲之下,渐渐成长为高明的弓箭手,在他们十八岁那年,与比一面年轻两岁的易水寒一起来到草原,经过四年历练,让易水寒与他们“神箭四雄”盛名远播。而他们最厉害之处,便是他们之间默契无比的配合,由于他们原本就是四孪生兄弟,因此之间有种异乎常人的感应,让他们的配合与箭阵威力大增。
这四人听命于易水寒父子,对其他人均不加理会,若有人诋毁易水寒,则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他们不会过问对方的身份,即使拼掉这条命,也要出手。因此当柯嫣云出那话之后,立即拉弓引箭,只待易水寒下令。
柯嫣云见易水寒没有回答,又开口问道:“我问你呢?你话啊,难不成是哑巴?”
武文修听到之后更加无奈,他能听到弦拉满时发出的特殊声音,而且在他介绍完柯嫣云之后,对方根本没有反应,表明不买柯嫣云的帐,无奈之下,只好再次道:“不知诸位是哪位朋,今次多有得罪,改日,在下定会和驸马一同拜访。”
这次把满风雪也抬出来了,毕竟对一些江湖人士来,王族的身份有时反而不如江湖中有地位的高手好话。完之后,就赶紧去拉柯嫣云的马缰,希望可以了事。
可柯嫣云的脾气那是远近闻名,见对方始终没有反应,立时来气,嘟起嘴,道:“再不我可要动武了。”
语音刚落,四枝利箭离弦而出。
由于众人之间的距离非常之近,而“神箭四雄”的箭术又是十分高明,因此,柯嫣云立即陷入致命危险之中。好在柯嫣云本身功夫也不差,而更重要的是武文修由于想拉柯嫣云的马缰,就在柯嫣云身边。在箭矢抵达之时,武文修奋力挡下两枝,而柯嫣云由于事先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会忽然出手,一时间慌忙中举剑,只等下一枝箭矢。
柯嫣云已经听到箭矢插入血肉中的声音,但她身却没有任何疼痛,待睁开眼之后,只见武文修的左臂已插着一枝箭,直接穿透。
武文修强忍伤痛,道:“这一箭算是为公主失言,若诸位朋不依不饶,在下愿替公主补偿。”
如此之,武文修已经做到他力所能及的事情了,让柯嫣云安然脱身,自己孤立抵挡,而且,已经将最后的结果变相告诉对方。
即使是易水寒,也不禁对武文修有所赞赏,摆摆手,让身后的四人将弓箭收起,终于开口道:“在下易水寒,身后四人均是我的兄弟,这是我们第一次来到中原,处事不当还望武将军见谅。”
见易水寒如此之,武文修不禁呼出口气,放下心来,对方既然已经开口,那么今天今事便可容易解决了。右手握住伤口,道:“原来是纵横窠尔沁草原的易兄,以及威名远播的‘神箭四雄’,怪不得有如此气势。”
易水寒淡淡一笑,向柯嫣云道:“草民易水寒见过嫣云公主。”
柯嫣云狠狠的瞪向易水寒,忽然喝道:“有如此见驾的吗?该是本公主向你赔罪,是?”
武文修听后,立即感到头大如斗。
易水寒耸耸肩,没有话。
见易水寒没有任何反应,柯嫣云更加生气,将剑指向易水寒,喝道:“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假装高雅,深沉,如果你是个男人,就与我决斗。”
“神箭四雄”将弓紧紧握在手中,右手已伸到箭筒,准备随时发起进攻。
武文修已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看向来了方向,希望他们能及时赶过来。
易水寒依旧是那副表情,只是脸露出与形势不相符的微笑。
柯嫣云已经是怒不可遏,问道:“你笑什么?”
易水寒淡淡道:“姑娘真的想与在下决斗?”
柯嫣云:“那还有假,我一向是一言九鼎,不仅九鼎,而且从今天起十鼎。”
易水寒不由得又笑,道:“我希望姑娘还是先征求一下武将军的意见再做决定。”
柯嫣云看向武文修,武文修赶紧下头,他虽然不清楚易水寒的真实实力,但多少对他有所了解,尤其是那被誉为天下无双的箭术。
柯嫣云却不管这些,道:“我已经决定了,与你决斗。”
易水寒耸耸肩,道:“既然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武文修:“易兄。”
柯嫣云向武文修道:“好了,我已经决定了,你不必多了,让你看看本公主的真实实力。”
易水寒将背后的弓摘下,道:“决斗未免有些血腥,我们不若只比试一场,如何?”
柯嫣云问道:“怎么比试?”
易水寒翻身下马,道:“你我相隔十丈,我用这把弓,若公主能接得住在下的‘四星连珠’,在下甘拜下风,任凭公主处置,如何?”
柯嫣云想了想,也翻身下马,道:“可以,不过,万一我一着不慎,不要多想,我是万一,又怎么办?”
易水寒一笑,道:“很简单,你我再无瓜葛,各奔东西。”
听到此处,武文修不由得又放下心来,这样比武最好,即使输了,也没有多大问题。可他却没有想到如果柯嫣云输了,就表明她没能接住易水寒的“四星连珠”,而没接住的结果,很简单。
两人相隔十丈而相对站立,易水寒左手持弓,右手拿着四枝利箭。柯嫣云将剑拿在手中,护在胸前,紧盯着易水寒的动作,但众人中最紧张的莫过于武文修了。
搭弓,引箭,所有的动作缓慢至极,但却令人产生一种被摧残的感觉,一时间气氛十分压抑。
就在易水寒即将放箭之时,柯嫣云忽然道:“不公平,这样比试只能是你伤我,而我却永远伤不到你,抗议,我抗议。”
武文修本欲前,却被“神箭四雄”围在其中,不能动弹。
易水寒的嘴角处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将弓再次拉满,遥指柯嫣云。柯嫣云忽然在一瞬间感觉到自己已经处于风暴的中心,自己的任何一个动作都有可能招致致命的伤害。
蓦然,弦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