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丞,赶紧准备些饭食,派人把房间打扫一遍,本世子和世子妃今晚要住在这里。"
呃?世子妃?驿馆的一干人等全部愣住了,这个少女是世子妃?似乎没听说世子殿下娶亲的消息呀!
"怎么了?一个个迈不动脚了?迈不动要腿脚做什么?"
森冷的眸光随意的一扫,当场令他们打了个寒颤,尽管他们见识了世子殿下温柔的一面,但毕竟那一面是给世子妃的,不是给他们的,他依旧是那个冷酷阴狠的鼎北侯世子。
"是,下官马上派人去做!"
驿丞如捣蒜般连连点头,面上不掩惊恐之色,下令一群人去准备。
"他们怎么见你跟见鬼了似的?活像你杀了他们全家一样?"
君遥望着他们四处逃散,仿佛逃命难民的模样,忍不住皱了皱眉,有必要这么夸张?
"那是你没看过司墨昭可怕起来的样子!当初他报复起人来毫不手软,当初欺负他的人基本上你这次是不能看到的,因为他们全部下地府去了!除了那些个他的兄弟们。"
白楚歌回想两年前的事情,司墨昭突然发难,在延州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连自己父亲的姬妾也不放过,还有那些个处处与他为难的臣子,犹如降临人世的魔神,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背上了残杀手足,弑杀后母,残忍无情的罪名。
但这也怨不得他,当一个人被逼至绝境时,若他不奋起反抗,那么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更何况是墨昭呢?他的性格素来是有仇必报,他人给予他十倍的痛苦,他必定用百倍的痛苦来折磨对方,身处于黑暗中许久的人,早就放弃了自己的善良和仁慈,心底冷漠如冰,除了...
他看了看君遥,能令他重现温情的便只有她了!如果有朝一日她背叛他,恐怕墨昭真的要陷于万劫不复了,心中的最后一丝温暖也会消失,从此以后无心无情,疯癫至狂!
君遥在其他人的只言片语中听说过微之美人当年的事情,谁能想象到一个病怏怏的花瓶世子会掀起这样的腥风血雨,滔天巨浪呢?
瞬间冲击了世人的想法,他不是病猫,是伺机待发的猛虎。
"楚歌,你说这些做什么?"司墨昭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他不希望君儿知道他曾经的血腥,或许在世人的众口相传中她已经知道。
可毕竟是与他无关的其他人,而白楚歌不同,他和自己一同经历了那段过往,最是清楚不过,他口中的描述是最真实的。
君儿是他生命中的阳光,是他唯一的救赎,不能容忍她被黑暗侵染,被血腥覆盖,她该是干干净净的,和他这样的大不相同。
"微之,你又在担心什么?"君遥秀眉微挑,面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如同万树梨花一齐绽放,清雅灿烂,眸间闪耀的光辉,让窗外的皎月都要为之黯然失色。
"妻不嫌夫丑,无论你是怎样的,你始终是我的丈夫,这点是不容更改的,所以我想知道你的过去,你的所有,不是被你摒弃在心门外。"
白楚歌无端的感觉牙齿一阵阵发酸,肉麻,太肉麻了!
女子说起情话来也可以这般顺溜?或者就她是例外?难道是在长年累月的恶霸生涯中学来的?
再看看自家发小,嘴笑得要咧到耳根了,不就一点点情话嘛!
和他平时的高贵优雅风格全然不符,一物降一物,大概说的是他们俩!
"世子殿下,饭菜准备好了。"驿丞在外面探头探脑,生怕惊扰了这位难缠的主,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进来吧,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司墨昭轻咳一声,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依旧是凛然不容侵犯的尊贵的鼎北侯世子。
驿丞连忙称是,赶紧让外面的小厮把饭菜全部端进来,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道:"世子殿下,驿站比不得鼎北侯府,自是没有山珍海味,希望您不要怪罪。"
"无妨,本世子也不会指望这里与侯府一般。"
他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驿丞一干人等无需在这里候着,赶紧去准备他们的房间。
"君儿,你尝尝,这些菜是延州才有的,和帝京的大不相同,味道很不错。"
白楚歌看的眼红了,啊喂!你们在这里大秀恩爱,好歹顾忌一下他这个孤家寡人成不?他就没见过司墨昭什么时候对他这么好了,怎么说他们还是发小呢。
君遥一看这菜式,几乎每道菜鲜红鲜红的,明显它们是和前世的川菜是大同小异的,辛辣无比,大概是北疆寒冷的关系,所以用辣椒来抵御寒冷。
京都的菜偏于甜腻精致,相当于前世的南方菜,两者相差极大。
君遥夹起碗中的菜,正要放入口中,岂料司墨昭原本放在桌子下的手碰了碰她,她不解的抬头,对上他的口型,瞬间了然,假意吃下了饭菜,然后装作中药晕倒。
白楚歌尚未来得及吃下饭菜,身边的梅儿几乎是一瞬,昏倒在桌子上,他大吃一惊,朝君遥和司墨昭望去,却发现两人同样昏迷,难道说...
没等他站起来,一阵杀气自背后逼近了他,那凛冽的剑气刺得他周身肌肤生疼,他甚至有种错觉下一秒自己就会被割破皮肤。
说时迟那时快,他弯下身猛地朝旁边滚去,利剑劈上椅子的脆响传来,他站起身定睛一看,原来的椅子已经断裂成两半,切口平整,他能想象到那剑落在自己身体上,会是怎样的情景!
他的视线从椅子上转移到持剑人的身上,一身的夜行衣,黑巾遮住了他的脸庞,唯独露出一双森冷的眸子,里面除了残忍嗜血外,不再有其他的感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