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昭是鼎北侯世子,他的婚事身不由己。"
"那也得看嘛!何况他对风君遥,说不定她真能成为世子妃。"
"北辰擎不会允许的,他已经知晓了君遥的身份,更不会同意的。"
"事情没到最后,谁又会预料到?你现在在这里斩钉截铁,指不定过段时间他就得喊你一声岳母大人了!"
男子说到此处,语气顿了顿,道:"你说北辰擎知晓了君遥的身份?"
"那般相似的面容,不是本人,必然是父女,估计墨彦流也瞧出来了。"
风夫人是掩不住的忧虑,生怕北辰擎会突然发难。
"不用担心,有羽卫军和暗卫,还有他在,绝不会有事的!"
"我和世元估计在北辰擎见到君遥的那一刻,就已经暴露了,他迟迟按捺不动,又是为何?"
"北辰擎这人心思很深沉,他和墨彦流当初伪装的多好?和太子殿下交情极好,到了最后还不是说背叛便背叛了?"
男子略带嘲讽的说着,他曾经是东宫的内侍总管,从那场叛乱中侥幸逃得一命,他永远不会忘了那一场冲天大火,那一场残忍的血腥,满溢在宫殿中,连带着空气中是腐败与死亡的沉重。
"我先走了,今日之事我瞒着世元和第一天晓来的,君遥不该背负上这样的包袱,接下来就倚仗你了。"
男子眨眨眼,又甩了甩帕子,娇嗔道:"哎呀,死相!你以为人家是什么?哪会只吃饭不干事?"
风夫人又是一大块鸡皮疙瘩掉了下来,过了这么多年她始终不能习惯他这副模样,虽说他是阉了的宦官,不至于这般吧?
想归想,她还是弯下腰向他恭敬的行了个礼,走入轿子,坐上轿子从小路离开了,男子面上露出几许黯然惆怅,目光再次落到君遥和司墨昭身上,转为沉郁浓黑,然后走进吴道阁。
"她走了?"沙哑的男声复又响起,夹杂着轻轻的咳嗽声。
男子赶紧拿起一碗药递了上去,咳嗽声总算停了下来,微微的光线透过窗帘进入屋子,墙角处是层层叠叠的黑色帐幔,帐幔后有个模糊的身影,看不清轮廓,而那沙哑的声音显然是他发出的。
"嗯,是的,北辰擎已然知道了风君遥的身份,她担心北辰擎会发难。"
"这点她倒是不用担心!北辰擎和墨彦流再如何的胆大,他们还是不敢动手的,他们必须忌惮羽卫军和暗卫,羽卫军曾经是号称诸葛皇室最精英的存在,而那些暗卫是从诸葛清零时代开始一代代流传下来的,身形鬼魅且深不可测,当年他们没有找到他们,自然会有畏惧之心,不会太过分。"
"况且,风世元为官素来不错,相信他在朝堂上也拉拢了一批官员,私下里定是培养了自己的势力,北辰擎想对付他一时半刻还得掂量掂量,不在朝堂就没有关系了?傻子才信!"
"刚才风君遥身边的男子看见了没?"男子抬头,望进那浓重的黑色之后,尽管他自己知道看不到什么,但他执着的看着帐幔,似要看进帐幔后那人的心中。
"看见了,鼎北侯世子么?"嘴角扯了扯,他的嗓音愈发的沙哑:"这个男人不简单,心思深沉,为人更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能隐忍如此之久才发难的确是少见,他爱上风君遥,是好是坏,我也不知道,起码有一点我很清楚,有他的照拂,北辰擎会更有一分忌惮,未来的鼎北侯,实则已经有鼎北侯权力的世子,若他一心保住她,倒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嫁给司墨昭,又如何?"
"嫁给他?鼎北侯世子妃?那个位子,不是谁都能坐上去的,鼎北侯封地地处北疆,与北狄和北朝的纷争不断,可假如是她,或许会是件很好的事情。"
"真的?你这般有自信?"
"诸葛家的人是天生的权谋者,这种能力是与生俱来的,牢牢地扎根于他们的体内,操控人心该是诸葛家的强项,亦如当年的开国帝王诸葛清零。"
"我明白了,那我先退下了,你好好休息,今日你说这么多是难得了。"
"咳咳,这个身子,能撑多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低低的呢喃声,缓缓流荡在浓厚的帐幔后,几乎轻不可闻,却是无悲无喜,无爱无憎。
男子退出房间,轻轻关上房门,呼出一口气,闭了闭眼后大步走下楼梯。
"许久未见司世子,今日是哪来的风,把你给吹来了?"耀眼的金衣,飘舞着的小手帕,扭扭捏捏的声音,若不是君遥看着吴道阁三个字进来的,还真以为自己是到了帝京的品华楼了。
"哟,这位姑娘是...呵呵,司世子相好的?"
司墨昭嘴角抽了抽,这位吴道阁的柳管事说话还是这么一如既往的...风趣!什么叫相好的?这词也能随便说?
"很可惜,我不是他相好的,我是他姑奶奶!"
君遥转过头,面容清晰地呈现在他的面前,柳管事先前见到的是她的侧面,仅仅是侧面便这般相像,整张脸庞仿佛是女子打扮的太子殿下,几乎是一模一样,要不是年纪,他真的以为自己看到了风华正茂时的羽墨太子。
司墨昭更是哭笑不得了,什么叫是他姑奶奶?这话也能随便说的?
"哦?姑娘是司世子的姑奶奶?有何证据?"
他嘴上说着,心中暗自思忖道,她虽是太子殿下的孩子,性格上却是天差地别,除了容貌上的相似,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说话的口气,完全是南辕北辙,轻易就能分辨她和太子殿下的不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