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毒?有么?"她左顾右盼一会儿,掏了掏耳朵,懒懒的换了个坐姿,道:"我怎么和狠毒法了?你能跟我说说吗?"
"姑娘难道不想承认?"史安面色阴沉,他看了看旁边的司墨昭,他全然没有开口帮腔的迹象,不由得胆子更大了,他叱责着:"我侄子身上的东西不是你的杰作?"
"诶?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说他身上的东西是我的杰作,你有什么证据?我用烂菜叶丢他了?用臭鸡蛋砸他了?用菜汁汤水泄愤了?一样也没有,我从来不曾动手,怎么就算在我的头上了?"
她一脸的无辜,眼神纯正无比,差点没将史安气的吐血,他在进入落日楼前,特地让人打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煽动那些百姓群起而攻之的正是她,她不费吹灰之力便整治了他的侄子,实在是用心险恶!
"明明是你用三言两语挑拨那些百姓的!你休要抵赖!若不是你,他们哪来的胆子?说到底,你才是罪魁祸首!别想逃脱罪责!"
"呵呵,史大将军说这话时倒是威风凛凛,那你怎么不说是你侄子调戏我的婢女在前,又想调戏本小姐,才招致今日之事的发生?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说的不正是史大将军你么?"
"放肆!我是堂堂大将军,谁准许你这样和我说话的!"
"史安是极其的护短,尽管事情错在他的侄子,可他是绝不会让任何人指责他的侄子,他做错了又如何?只要他说他没做错就够了!"
"谁准许我和你这样说话的?"君遥喃喃着,像是自问自答,又像是毫不在乎,她掀了掀眼皮,话语更加的嘲讽:"史大将军以为自己是什么?天王老子?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将军而已,有必要这么耀武扬威?狐假虎威!"
最后的四个字嘲讽的意味更加浓烈,史安顷刻间被激起了更大的火气,他斜睨这个女子,回敬道:"那你呢?仗着自己是鼎北侯世子的人,为所欲为!说到底,顶多是个卑贱的姬妾罢了,你以为自己是世子妃了?真真可笑!"
"谁说本小姐是鼎北侯世子的人了?史大将军,你眼神实在是不好,我建议你应该去看看大夫,人老了,眼睛不好就不要讳疾忌医了!"
君遥掩唇而笑,围观的几人闷笑起来,看着史安吃瘪的模样,太爽了!他纵容自己的侄子为祸一方,鱼肉百姓,干下的坏事数不胜数,前天东家的女儿被糟蹋了,昨天西家的女儿上吊了,哪样都和史耀前脱不了干系!
"你,到底是谁?"史安迟疑着,到现在为止司墨昭未出声,仿佛对这里的事情毫不在意,他没有出手帮助的意思,莫非他们之间当真没有关系?
"史大将军真是健忘!居然连我都忘了,实在是令我好生失望啊!"君遥扬了扬眉,朝司墨昭望了一眼,浅浅一笑:"本小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风君遥是也。"
刹那间,整个酒楼安静下来,所有人大气都不出一声,皆是呆若木鸡的看着君遥,恍若见鬼了一般,深切怀疑自己刚才的听到的是不是错觉呢?
她,她说什么?史安没有从这个具有冲击性的消息中反应过来,反倒是史耀前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你是风君遥?你,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谁说我死了?你从哪里听说的?嗯?"君遥秀眉微挑,语调悠然,仿佛史耀前的话像是个大大的笑话。
"我的尸体没有被找到,至于所谓的丧礼只有我的衣冠,现在我活着,我回来了,有什么可奇怪的?有什么不能相信的?莫不是你期盼着我死掉不成?"
她眸中掠过一丝冷意,很快化为盈盈笑意,说不出的俏皮。
"你当真是风君遥?"史安皱着眉沉声询问。
"当然,威远大将军觉着我会是司世子的姬妾么?不如我们找陛下评下理怎样?"
听到君遥搬出了北辰擎,史安面上浮起了几分焦躁,他走到自家侄子面前,若有若无的隔开了他和君遥的距离,说道:"风小姐能回来,想必风丞相必然会欣慰无比,他可是因此而辞去了丞相一职,到现在为止丞相之位还空着,风小姐为人子女的,应该说服风丞相继续为国效力。"
现在的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当初为何会有强大的权柄,那是因为有风世元在处处牵制着自己,而始作俑者却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所谓的帝王制衡之术,他以为自己是不同的,但在君王眼中亦不过是颗棋子,同时也牵制风世元。
自从风世元辞去了丞相的职位,自己的地位逐渐开始岌岌可危,不少权力被帝王收回去,分散给其他人,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若是想回到从前的风光,就要请风世元回来,他曾经厌恶他,恨不得他离开朝堂,然而他真的离开了,自己成了帝王最众矢之的的对象,成了帝王的眼中钉。
所以,风世元要回来,才能保证他的荣华富贵,高官爵位,连带着太子继承皇位的一帆风顺,太子以为除去了几个兄弟可以高枕无忧,可他面对的是北辰擎,一个极其深不可测的帝王,一个玩弄人心于股掌中的权谋者。
他,再如何的动作,始终在帝王的控制中,总有一天被他找理由废去!
他必须忍下往日对风世元的不满,请他回到朝堂,否则距离史家覆灭也不远了!
"哦?史大将军为何找上本小姐?我虽然是为人子女的,却素来不管朝堂上的事情,身为女子如何能在这上面说话?尽管父亲很宠我,但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我还是很清楚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