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父皇他失了神,能把他的话放入耳中?
"那倒不错,你先下去,朕想静静。"
墨彦流挥了挥手,墨北影立刻退了下去,他躺在软榻上,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一般,略显老态,他自嘲的环视四周,他没有一根白发,似乎还年轻着,但是那颗心,早就千疮百孔了,他扪心自问,如果再次重来,他会做出当年的决定么?
答案是肯定的,他是那么渴望着那个人,从小相伴长大,慢慢衍生出了那样的感情,他们的身份注定两人的不可能,因此他疯了,北辰擎也疯了,他们两个疯子毁掉了最珍视的过往,最不舍的过往,连同那个人。
"墨彦流,十数年不见,你倒一如从前呐!"
沉沉的男声在殿中响起,带着三分嘲讽,三分不屑,四分黯然。
"北辰擎,你既是来了,何须藏头藏尾?朕从不知道你是个如此胆小的人?"
墨彦流眼底泛起冷光,一闪而逝的煞气,径自望向了左边的角落。
脚步声缓缓传入耳中,黑衣的北辰擎走了出来,他的衣袖口,衣襟处绣着银线龙纹,一身的华贵。
"呵呵,墨彦流,想不到我们还会再见面!"
北辰擎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低低的笑了笑,平分天下后他们在订立盟约之后,再也不曾见面,因为每次见面,他们必然会斗得不死不休!
倏地,他雷霆般的攻向墨彦流,手握成抓,直接扼上他的咽喉,然而攻势被拦下了,墨彦流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折扇,轻而易举的挡住了北辰擎,令他再也进不得半分。
北辰擎另一只手也袭向前方,目标是他的脸,墨彦流握掌化拳,两只拳头相互击打在一起,发出砰的声响,随后迅速分开。
墨彦流从软榻上飞身而起,退到几里外,手中折扇已经变为了一把匕首,匕首尖端闪烁着寒光,映照在北辰擎眼中。
"你是铁了心要杀我?"他轻轻一笑,平日里的帝王威严消失不见,玩笑般的语气透着漫不经心。
"当初要不是你的怂恿,我如何会决定反叛?你想利用我得到诸葛羽墨,哪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他和太子宫付之一炬!我们曾说过要辅助他做明君,改变炎帝朝的官场弊政,却还是食言了,亲手葬送了我们的关系。"
他并没有如北辰擎所愿的那般勃然大怒,或者是杀机四射,反而是冷冷笑了起来,悠然自得的在另一处坐下,玩转着手里的匕首,厉声道。
"若是羽墨答应我们,也许会是另一番境况,终究到底是他没有做出最好的选择。"
北辰擎找了一处随意坐下,挑眉说道。
"呵呵,是吗?明明是你太过自私,害死他的人你也有一份,当然还有我。"
墨彦流笑着笑着,变成了难以言喻的苦涩,他依稀记得当初的他们一同长大,一同求学,一同约定,最后却是走到了这样一步。
"你内疚了这么久?那当年为何要杀他的孩子?将那孩子养起来,睹物思人倒也不错。"
"我不能容忍,容忍那个女人可以生下他的孩子,哪怕那个孩子身上流着他的血!更何况,那个孩子被第一天晓救走了,并没有死。"
这个消息他不曾公布,世人只当那次反叛中,诸葛皇室一脉尽数被屠戮,没有留下任何血脉。
"第一天晓?据说他如今是北狄王最信任的军师啊,指不定那个孩子被他带到了北狄。"
北辰擎不是没怀疑过风君遥会是诸葛羽墨的孩子,后来仔细想想,风世元哪有这样的胆子收养诸葛皇室的孩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干这种事,是不要命了么?
"北狄早就发生了巨变,北狄王已死,杀了他的人是原本储君呼声最高的二王子,反而是不显山露水的三王子做了北狄王,如此男子,隐忍至此,难得一见,第一天晓失去了他在北狄的位子,想抓他轻而易举。"
能知道那个孩子的下落自是再好不过了,第一天晓必会知道。
"你的消息很是灵通,我是前几日刚刚收到。"
"北辰擎,不是我灵通,而是你身边的人打算瞒着你罢了!我就不信你不清楚?"
北辰擎闻言大笑,笑声中带上了几分说不出的阴森冷厉,他转头瞧向墨彦流,道:"我的床榻,岂容他人鼾睡?他们想闹,想揽权,想不轨,我任着他们来,我的儿子比起你的儿子,实在是差多了!居然会为一个藩王所迷惑,的确可笑!我不过想看看,他们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墨彦流斜睨他一眼,这人又狠毒又阴险,连自己的儿子也能算计,和他一起长大的自己何尝不知?与他比起来,自己算得上仁善了。
"这一次玄女宫宫主,幽冥岛岛主,魔域域主齐聚于此,我们算是运气了。"
玄女宫,闲云殿。
"墨昭,你似乎心情很好。"白楚歌诧异司墨昭时刻笑得灿烂的脸庞,平时他也会笑,但没有今天笑的这般真,这是种发自心底里的快乐。
"君儿答应我了,我难道不该高兴?"
"诶?你说什么,风君遥攻克下了?"他大吃一惊,忍不住撇过头喃喃自语:"难道说风君遥真的被男色所惑?还是他用阴的手段成功了?"
"楚歌,我有这么差劲?"淡淡的话语,透着四分警告,当下让白楚歌收回了自己的心思,他干笑几下,乖乖的不再乱嚼舌根。
"对了,外面传出的消息是玄女宫有诸葛清零留下的宝藏,是真是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