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影,你没事罢?"他在床榻边找了个位子坐下,关切的询问。
"我,我梦到了,遥儿她..."想起刚才的梦境,他还是一阵后怕,口中吐出的话语也不甚连贯,尹风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她没有事,在你昏睡的这段时间,我找人打探过了,她和司墨昭出现在玄女宫宫主死去的石室中,现在暂时被幽禁在风华殿,暂时无法出去。"
"什么?"墨北影面露惊诧的神色,随即化为掩不住的担忧,遥儿她这般,岂不是...会变成玄女宫的敌人?那样的后果,是别人难以承受的。
"你无须太过忧虑,据说那位宫主死了已经有六年,和他们无关,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两人怎么可能在六年前就杀了宫主?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何况司墨昭还是鼎北侯世子,他们不敢怎样的。"
尹风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知于他,见到他面上出现一丝松动才松了口气。
"太子殿下。"外面站着一道挺拔笔直的身影,冷硬中带着几分恭敬。
"卓侍卫,有何事?"墨北影缓过神,抬高了声音问道。
"陛下有请,请太子殿下去玄女宫大殿。"
他和尹风二人对视一眼,心中片刻了然,此时天已经大亮,看样子想来应该是玄女宫宫主入殓的时辰,玄女宫、幽冥岛、魔域乃是当今连皇室也要低头的势力,自然两国皇帝亦是要到场,更枉论储君了。
另一边,宇文珏也是如此,他和北辰胤,北辰湛一同走去大殿,路上北辰胤压低了声音,说道:"宇文,你知不知道风君遥还活着?"
"哦?她不是坠落西苑猎场的悬崖了?当时陛下还派了御林军去搜寻的,可惜没找到。"
宇文珏当然知道风君遥还活着,他昨晚才见过她的,不是么?但他仍然是装出一副相当惊讶的模样,错愕的反问。
"诶,我开始也不信的!后来啊,有消息说是她和司墨昭两人在石室被玄女宫的人逮了个正着,好像和玄女宫宫主的死亡有关。"
"他们杀了宫主?"宇文珏这次是真的诧异了,他们会干这种事?
"那倒不是,后来说那个宫主貌似六年前就死了,和他们没有关系,可是擅闯玄女宫禁地,必须得关上几日,他们被幽禁在风华殿。"
"就他们两个人?"宇文珏提高了嗓音。
"是啊,怎么了?你的表情有点难看呐!"北辰胤愣愣的瞧着他。
"没事,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五弟,你到现在一直是安静无比的,以前你不是最讨厌风君遥的?今日为何不说话了?"
一路上沉默着的北辰湛没有加入他们的交谈,娃娃脸上浮现出迷茫,不可置信,酸楚,黯然,交织在一起,复杂的,又是困扰。
"大哥,我不想谈她。"宇文珏并未注意他的神情,他的注意力全在他们俩一起被幽禁于风华殿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他心底升起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郁结在胸口,消散不去。
君遥手中拿着一颗黑子在棋盘上砸了砸,她正在研究当初深谷中的那盘棋局,陡然间一道黑影在窗外闪过,千钧一发之际,她闪身掠过如暴雨袭来的暗器,窗外却又是一个黑衣人,无声息的飘然而下。
八个黑衣人同时出现在殿中,每个人手执利剑,四人成包围之势将她困在中间,阵中竟蕴涵了五行八卦神术,齐齐攻向君遥,更有另外四人在外掠阵,明显是如果有人力弱,就有人接替而上,无异于车轮战法。
一道白绫凭空飞来,缠着君遥的腰将她从阵中带出,使得四人的攻击落空,随即是清朗高啸响彻于室,一道红影像是凭空出现般,竟从那严密不漏的剑阵中冲了进去。
"想要对付君儿,先过我这一关!"红衣耀眼的风采男子环顾四周,神情是令人刺眼的嚣张惬然,那摆在脸上潇洒的过分的微笑,显然是不将他们的对峙放在眼中的傲慢,目中无人的叫人气恼,心里同时又存了掌握不了对方真正实力的忌惮。
八人互相扫视着同伴,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犹疑和探询。
司墨昭浅浅一笑,犹如夏花般绚烂,眉眼间是卓然的风姿,目光徐徐从他们身上掠过,琥珀色的眸子逐渐收敛深沉。一撩衣摆,右手从胸前划过成圈,摊掌成势,一举一动间是少见的凝重浑然,沉声道:"请吧!"
就像是被拉到极限的弓,瞬间崩溃在空气中的发出的异响,在他开口示意的一刹那,所有的杀意所催生的剑气,化作令人眩目的光芒,铺天盖地的笼罩住了他的全身上下,再没有比这更骇人的剑术,再没有比这更惊绝的杀阵,那是只有献上亡者之血才能予以表述的惊艳绝伦。
战势如火如荼,和刚开始的选择八人两组轮流交替的轻松做法不同,此时八人如同围成一个整体,又是一套不同的阵法,寒光阵阵,直刮得人遍体生寒,分不清哪里是人哪里是剑,一招狠似一招的攻向司墨昭,是将他当作了强敌来应对,毕竟能从他们的剑阵中轻而易举的带出一个人,足以说明他的实力!
在连环缜密的剑法下,全身笼罩在剑光中的司墨昭腾挪闪移,衣袂翩然的身影看似毫无狼狈不堪,却每每恰倒好处的躲过直刺要害而来的长剑。
琉璃光泽熠熠闪烁着,薄唇扯出一抹微弧,似乎丝毫不将目前落于下风的状况放在心上,深邃的眸子冷静的窥探着最好的时机,寻找有利于自己的漏洞,不急不燥的周旋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