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府里闹鬼
随着她的话,老板更是乐了几分,连忙将手里的绸缎放置她的面前,展开让她看得更仔细,一边手抚着这好料子,一边答着她的话“可不是,就连四王府的人早些日子也在我这里买了这款绸缎,肯定是绸缎好,所以才会让皇家人看上。”
老板一脸沾沾自喜,她的心里似在琢磨些什么,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老板可还记得这个人长什么模样?”
老板突然扬了扬眉“都有些日子了,我这店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我也没留意看,是一个姑娘,眉清目秀的,说话也甜,出手也阔绰,二话不说就付了银子,而且还走得匆匆,哎,莫非夫人认识四王府的人?”
随着老板的话,她心上一紧,伸手又再一次摸了摸那款绸缎,笑了笑“我家老爷也在朝中当职,你方才不都说了是四王府的人么?舍得花钱买这姑墨国绸缎的,不是府里的公主王妃,那也得是府里的填房夫人才买得起啊,我也是好奇而己!”
老板又是一脸笑意“夫人说得极是,看夫人这肤色白皙,这大红颜色也再适合不过夫人了。”
她扬眉看了一眼身边的阳春,掩嘴轻轻一笑“老板可真会说话,今日我是来替舍妹挑一些绫罗绸缎,给她做嫁妆的,不过老板这样说了,那就将绸缎给我包了吧,我也沾沾舍妹的喜气。”
“哎,好咧。”老板喜出望外,连忙亲自将那款绸缎小心的打着包。
这出了店,上了马车,她的思绪仿佛还停留在那家店中。
阳春轻轻的将手中的绸缎放好后,抬眸微微一问“王妃,你方才是否想在那老板口中打探些什么?”
她点了点头,又蹙了蹙眉心“你还记得上午我们回府之前,路过我们身边的那丫头么?”
阳春一愣,仔细的回想着,而后点头“记得啊,她还抱着那死了的秋水姑娘的一些遗物,准备去火化呢?”
“那你有没有发现,那衣物中有一件喜服?”
阳春张了张嘴“是一件红色的,我倒看见了,兴是人家秋水姑娘为自己准备的嫁衣,等着出府与情郎成亲的吧。”
随着阳春的话,她轻轻一叹“一个粗使奴婢,一两银子对她来说,那都是她的命,她又怎么会舍得花重金买下姑墨国的绸缎来为自己做嫁衣?”
“王妃是说那件喜服是姑墨国的绸缎所制?”阳春一脸惊诧。
她抿了抿唇“方才老板也说了,全京城只此他一家,秋水的喜服正是在这家店买下的,据老板所言,这名女子出手阔绰,不像是秋水。”
“不是秋水自己,那老板都说了,是府里的人,会是谁呢?”阳春手指比在唇边,细细的在心里琢磨着。
她突然转了神色,唇边泛起了一丝笑“我倒有个办法?”
阳春一惊,睁大了眸“王妃有何办法?”
她向阳春招了招手“阳春,你附耳过来?”
随着阳春的凑近,她轻轻的在阳春的耳边说着些什么,只见阳春两眼睁得圆圆,难以置信的模样。
她话落,坐直了身子,眸光一瞬一瞬的绞着阳春,阳春抿了抿唇,声音放小了几分“王妃当真要这么做?”
她点点头“嗯,我不只想知道谁是杀害秋水的凶手,我还想知道,秋水是为何被杀?”
“可是今晚爷会来你屋里啊?”阳春低了眸。
她秀眉一扬“寻个理由与他多呛几句嘴,将他赶至书房不就得了。”
阳春一震,抬眸呢喃道“爷可真可怜?”
听阳春这么一同情,她倒来了劲,转眸直直的绞着阳春“都快是三哥的人了,你这心里倒还心疼四爷,你是想嫁三爷还是四爷啊?”
阳春面上一紧“当然是三爷,奴婢若是想嫁四爷,早在王妃之前,奴婢就该成四爷的人呢?”
她噘噘嘴,讥讽道“哟……按你这么一说,倒是你还嫌弃我们家四爷了?”
阳春一急,连着摇头“不是,奴婢哪敢嫌弃四爷,是奴婢从十五岁开始心里就有三爷了。”
她眸光一闪,眸中光芒更深层次了几分,看得阳春神情慌乱起来,这才意识一时口快竟脱口而出了。
她啧了两句,一笑双眸扫过阳春上下“十五岁?那时的阳春也应该出落大方了,三哥那浑小子不会是在你十五岁那年就把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阳春面色一红,连忙摇头“没有……”
“还说没有,肯定有,我只知道某些人一到深夜就偷偷的拿出一块从不离身的帕子捏在手中,脑子不知在想些什么事?”她伸手指向阳春,一板一眼注视着阳春的面部表情变化。
阳春双手捏得紧紧,手心都出了汗,抿唇咬牙解释道“那晚我们……”
她手一挥,打断了阳春的唯唯喏喏“你不说,我也什么都知道,你十五岁那年是四爷身边端茶倒水的贴身丫头,四爷与三爷关系亲密,就连读书,守猎,受罚,还有出征打战,他们都是一起,那年你十五岁,正是三爷与四爷一战大胜漠北的庆功宴,三爷一时高兴贪杯多喝了几杯,所以三爷与四爷被如妃娘娘留了夜,你也自然留在了宫中伺候两位爷,四爷当时身边没有出现我,自然也有青梅竹马杜念心在一旁照顾,所以用不着你,恰巧遇到三爷殿中留夜的奴婢吃坏了肚子,一时之间那奴婢找不到人给三爷送醒酒汤,正好遇到你在路上游走,就把醒酒汤交给了你,你入了殿,之后的事情……”
阳春两侧瞬间飞上了两朵红晕,只感觉脸上烫手“王妃怎么知道的?”
她朝阳眨了眨巴眼睛,又是意味深长的一笑“你忘了,你与我一起喝过酒,而且还喝了个胡言乱语,酒后吐真言。”
阳春一愣,早在三年前,她确实与王妃一起喝过酒,那次她是被逼的,也是第一次喝酒,竟喝了个大醉,还把心中藏了很久的秘密全倒了出来,她低着头,不知所措时,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晚王妃不是也醉了么?怎会……”
她白了阳春一眼,扬了扬眉“你也不瞅瞅我是什么人?几壶酒就将我灌醉了,我是人醉,心不醉。”
当时没有回复记忆,还落得有些痴傻,又被端木辰曦所冷落,自然没有在意阳春那一番酒话,自从她知道阳春喜欢三爷一事之时,她又突然想起了这一回事,还有一次,她是亲眼所见阳春捏着她当初为三爷拭汗的帕子发呆,这其中的原由,她是一清二楚。
阳春羞得满脸通红,那晚的事仿佛历历在目,那晚她失贞于三爷,却一直不敢说,一直埋藏在心里。
她知道,在宫中,在深府中,主子宠幸奴婢那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是三爷一直没有娶妻,一直拒绝娶妻,而她只是一个奴婢,如若三爷认为她只是为了攀龙附凤,贪图荣华富贵编造出来的谎言,诋毁王爷清誉,那她必死无疑。
阳春越想,脑子越乱,伸手拉着她的手恳求道“王妃,你得替我保密。”
她面色一缓,嘴角敛了笑“你连身子都是他的了,我还如何替你保密?”
“可是……”阳春急得欲言又止。
见阳春也乱了方寸,她抿了抿唇“得了,大婚之夜,你们圆房如若向母妃交不出元帕,你有想过你会怎样么?”
阳春混乱的眸中依旧满是忧虑“我有想过。”
她斜了阳春一眼,拉长了声音“将他灌醉了,来个浑水抹鱼,瞒天过海,就你这些小心思,我还不知道,行吧,你自己看着办,我觉得还是得向他如实脱盘而出为好。”
阳春点了点头“王妃,请给我时间,我会将这些都告诉三爷。”
她反手将阳春的手捏在手心,紧了紧“好了,现在我没有心思管你这档子瞒天过海,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出了事,我照着你,现在我还得好好琢磨着今晚如何将四爷赶出房?”
夜色降临,百般寂静,她托腮静坐在桌前取暖,眼睛却隔窗凝望远处,等着门外响起那丝熟悉的脚步声。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渐行渐近。
“怎么样?”她自阳春的身后探了探,关上殿门,直直的看着阳春。
阳春憋了憋嘴,突然一笑“爷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去了书香殿。”
她笑着拍了拍阳春的肩膀“阳春,还是你聪明,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阳春环顾四周后,声音渐小了些“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后院的那些护卫也让我想办法打发走了,只不过爷现在还在府中,王妃还是小心为好。”
一切都安排妥当,只等着看她上场表演了,只可惜现在怀有身孕,不能做高难度的动作,也只有请阳春在一边帮衬着了,她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猛的转身眸光直直的绞着阳春“后院洗衣局总共住了多少个婢女。”
阳春转了转眸“一共二十三个,今晚当值熨衣的有八个。”
她面色一沉“八个还不够,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
在世间什么样的东西,传得最快,那就莫过于人言,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多一种语言,人越多,就越能证明这件事情的真实。
洗衣局的奴婢们都住在后院,由管事静嬷嬷看管,静嬷嬷是府里的老人,这嬷嬷虽然平日里严格了些,但是这洗衣局却是被她管理得井井有条。
“静嬷嬷可在?”阳春大半夜的在后院叫着门。
突然门咯吱一声响了,静嬷嬷一手整理着衣裳,这看样子也是刚宽衣欲要入睡。
静嬷嬷慌乱一抬眸,顿时脸上笑了“喜儿姑姑怎么这个时辰来了,都说喜儿姑姑要嫁入三王府了,这一看,人逢喜事精神爽,喜儿姑姑可是越来越迷人了。”
这静嬷嬷也算是一个趋炎附势的老奴,全府上下都知道,喜儿被王妃收做义妹,再过几日便要嫁入三王府做三爷的侧妃了,也是这府里的主子,而且喜儿姑姑得府里的王妃喜爱,若是拉拢了喜儿,就等同于拉拢了府里的王妃,这静嬷嬷自然会动起这些心思。
“是静嬷嬷说得好,喜儿也是奉王妃之命而来,嬷嬷请瞧瞧。”阳春迈进了屋内,屋内掌灯,她抬手将怀里的几件毛毡子放在桌上,翻开,冲静嬷嬷指了指。
静嬷嬷一愣,拧了眉“哟,这都是上好的毛毡子,怎生了这么多霉菌?”
阳春故作一叹“可不是么,这些毛毡子都是去年王妃没有穿过的,现在都上了一层霉菌,今儿个王妃觉得天冷想加件毛毡子,这一看便惹恼了王妃,还数落了喜儿一番,喜儿也是没有办法,所以来找嬷嬷帮帮喜儿的忙。”
静嬷嬷面上强扯出一笑“喜儿姑姑言重了,帮忙说不上,这本是我们这些做奴婢份内的事,喜儿姑姑有事就直管交代便是。”
阳春便不客气起来,拉着静嬷嬷坐了下来“嬷嬷也知道,王妃现在怀有身孕,我们总得顺着王妃的意思来,方才王妃说了,明儿个一定要穿上毛毡子,这一时半会儿,喜儿真不知去哪里找毛毡子,只能拿着这些上了霉菌的毛毡子请嬷嬷帮忙,今儿个晚上还得请嬷嬷让洗衣局的姐妹连夜加个班,将这些上了霉菌的毛毡子重新洗好烘好,明儿个喜儿大早来取可好?”
“这……”静嬷嬷一边替她倒着茶,一边吱吱唔唔,似乎有些不愿。
阳春自然明白她的心思,伸手抚上了嬷嬷的手,笑了笑“嬷嬷请放心,如若明儿个王妃穿上了毛毡子,喜儿一定会如实禀报王妃,王妃一高兴,自然重重有赏。”
静嬷嬷一听,一口就答应了“哎,喜儿姑姑请放心,老奴这就去安排,明儿个您只管来取便是,只是别忘了替老奴向府里的王妃多美言几句。”
阳春接过静嬷嬷手里的茶水,微微小抿了一口后,起了身“嬷嬷请放心,只要此事办好了,好处定然少不了嬷嬷您的,那这些毛毡子喜儿可就交给嬷嬷你了,喜儿也不敢呆太长时间,王妃这时正要安置,若是没见着喜儿,又该动怒了。”
静嬷嬷瞅了那些毛毡子一眼,连忙起身相送“喜儿姑姑请放心,老奴一定会让王妃满意的,姑姑有事就请先忙着吧。”
这一晚折腾了半宿,这还是她穿越至此,第一次做这般高难度的动作,好些诀窍差不多都快忘了,
这怀着身子就是不能自便,累得她腰酸背痛,她终于明白在现代那些拍电视剧演员的辛苦,这被吊着的感觉可真是难受。
回了屋得好好补补眠,这一躺下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屋里气氛诡异,耳边一阵若有若无的噪杂。
阳春的声音更为响亮“都说了,王妃还没起呢!你们都回去吧。”
“不……我们要见王妃,要见王妃……”
随着这些声音,她一时之间睡意全无,慢悠悠穿戴了推门而出,只看着满院子跪着的女人,不管老少。
未免太夸张了,洗衣局的所有奴婢都到了,竟然还其他院落的一些小厮。
她一边揉着还在痛的脑袋,偏眼看了一眼身旁的阳春,故作不满的嚷嚷“这都是做什么啊?府里没开早膳么?都跑到本宫昔婉殿讨吃的来了,本宫都还没用呢?想用膳的都回自己的殿中去,吵着本宫歇息,本宫可不管你们是府里哪个主子的奴才,本宫照罚不误。”
跪在最前面的是静嬷嬷,她浑身发着抖,战战兢兢道“王妃,我们不是来讨吃的……也不是……来闹事的,我们是来求助王妃的,这……这府里闹鬼了。”
听静嬷嬷这一言,她故作一笑,轻轻的抚着己明显的小腹,挽着阳春慢慢的走近了一些“静嬷嬷你把头抬起来,让本宫瞅瞅。”
“是”静嬷嬷微微抬起了头,苍老的面容之上还透着慌乱的白。
她瞅了两眼,突然两眸一瞪,低斥道“静嬷嬷你年岁也不高,才四十不到吧,就老眼昏花了,胡涂了是么,这大白天的,哪来的鬼啊,少在这里混淆生事,小心本宫治你的罪。”
静嬷嬷额头一阵冷汗而过,声音更颤了几分“王妃……老奴……老奴说的是真的,要说老奴一人见着府里闹鬼,也许正如王妃所说,老奴……老眼昏花,老了……胡涂了,可是现在我们整个洗衣局的奴婢都见着了,您,您若是不信,你问问其他的洗衣局的奴婢。”
她微微抬起了眸,放眼望去,觉着今儿个的阳光有些刺眼,掩袖一扫那些跪着,都在瑟瑟发抖的奴才。
这里的一些奴婢她也是不常见,自然是叫不出名字,回眸向阳春使了个眼色。
阳春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抬眸瞅了瞅跪着的那些奴婢,抿唇叫道“春桃,平日里就数你眼尖,眼明手快,你告诉王妃,你也见着了么?”
春桃微微抬起了头,回望身边的一些战战兢兢,吓得发抖的奴才后,她张了张嘴,声音也带着颤抖
“奴婢,奴婢昨晚也见着了,是秋水……那鬼定是秋水,她穿着她那身红色的嫁衣,那是她准备这个月出府与情郎成亲时的嫁衣,我们同房的几个奴婢都见过,她还与我们说,这件嫁衣花了她不少心思,她还试穿过给我们姐妹几个看,我们都夸她的嫁衣好看,昨儿个,嬷嬷让人将秋水的遗物都火化了,只怕是她在地下收到了,所以晚上就穿上了,奴婢一定没有看错,她就是秋水。昨晚我们都见着她回了府,她蓬头散发,还口口声声说,她死得好冤,死得好惨,她是被人害死的。”
这春桃的话一落,有些胆小的奴婢突然小声的哭了起来,一个个惊慌失措。
她微微又上前了一些,立在跪着的众奴才中间,寻着这些小声哭泣着的奴才,转身之时,她声音低吼了一声“你们都见着了。”
奴才纷纷点头“见着了。”
“都识得她是秋水。”她又再低吼补了一句。
“是,她就是秋水。”所有奴才都敢肯定那就是秋水。
她倪了一眼身边的阳春,暗自在心里一笑,昨晚的功夫没有白费,吊着折腾也是值得的,竟然让这些人都相信这秋水的冤魂昨夜回了府,还口口声声欲要报仇。
稍稍稳了稳情绪,又迈着步子回了原来的位置,扬了扬袖“大家都起来吧,这件事情本宫己经知道了,如若真如你们所说,这秋水真回来了,她真是被害死的,那她这次回来定是来报仇的,只要你们没有做亏心事,就不怕秋水来找你们,本宫呆会儿会命人去城里请个法师回府,做一场法事,让她的冤魂得己超度。”
说完这一番话,她向阳春又使了个眼色,转身迈进了殿里。
这地上的有些奴才因为王妃的离去,急切的直了直脖子,欲要说什么的时候,阳春挡在了殿门口,大声嚷道“大家都听着没,都回去吧,这秋水若是真回来,那也是找害她的人来偿命,大家伙没有害她,那就不必怕她,都散了,散了吧。”
“是”
这送走了这波奴才,阳春一进殿,就看见王妃一人悠悠在在倒茶自品,她也坐了下来,眉头微蹙“王妃你这一闹,不要没闹出凶手,把爷闹恼了。”
她抬了头,将热乎的茶杯在手中轻轻的捂着,突然面上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
“阳春我们睹一把,怎么样?”
阳春一惊,一丝不明“赌,赌什么?”
她扬了扬眉“我赌今晚一定会有落网之鱼,对阳春你,我还是不能太狠,就下五百两注。”
阳春一愣,想了想,昨晚费了好大一波劲,那么多奴才一个个吓得屁股尿流,撒腿就跑,竟没有一个被吓得说出真话的,想着王妃这招估计也不成。
阳春抿了抿唇,而后浅浅一笑“好,如若王妃今晚能够让凶手显形,我陪王妃下五百两注。”
她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成交,不要赖账哦,我还得赢着你这把银子,改明儿个叫上那葛红梅撮牌九去。”
这管家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不到一柱香的时辰,便将城里有名驱鬼的法师请进了府里,整个府里都大肆做了一场法事,不管是哪一处殿中都贴得满堂金黄,全都是法师的驱鬼符。
她越瞅这心里越不是滋味,白白让这坑蒙拐骗的法师赚走府里这么多的银子,急着转身入了殿补眠。
待她一觉醒来时,己是下午了,琢磨着那端木辰曦也该回了,这府里请了法师驱鬼一事总得让这个当家的知道啊。
她翻身下了床,整理好衣裳,拿着那些令她心疼的驱鬼符窜入了书香殿。
入了殿,他细细的批着手里的折子,一眼都没瞧她。
不瞧她,她非得让他瞧瞧她不可,扬着手里的几道驱鬼符在他面前晃了晃,而后又在离他不远的书架上贴上了几道,又走在了他的前方,这一次是那座玉观音,心想着,是这法师厉害,还是这观音厉害。
“你这是在做什么?”身后一道带着丝丝怒气的声音袭来。
终是忍不住要开口想问她了,被他注意的感觉可真好。
她身都未转,背对着他,扬了扬手“你别管,你专心批你的折子就好。”
突然手上一空,指尖几道驱鬼符竟落在了他的手里。
回眸看向他,他正怒光灼灼的与她对视“将这殿中弄得乌烟瘴气,我如何批奏。”
她连忙眨了眨眼,闪过他眸中的那道灼眼的寒光,憋了憋嘴“爷不能怪我,只能怪这府中来了不干净的东西,我做这些,这不也是关心爷么?我就一会儿,把你手里的这些贴完,就成了。”
她笑着踮脚欲要从他手里夺过那些驱鬼符,谁知他一晃,晃到了身后,竟不给他,反而眸光更厉了几分“我这府中不是不干净,而是不安静。”
不安静?好个端木辰曦竟然拐着弯来指责她,行,他含糊着指责,她就含糊些听便是。
她收回了手,点了点头“是,爷说得对,昨儿个晚上,这秋水姑娘回了府一趟,搅得府中确实有些不安静了。”
他眸中一愣,斜了她一眼低斥道“这什么跟什么,好好说话。”
她无奈一叹,抿唇道“是,我说,我今儿个一大早就让府里的奴才们叫醒,他们告诉我,这府里早几日自尽的秋水姑娘在昨夜寒风呼啸的时候,竟然回府了,她还口口声声说她是被害死的,死得好冤,吓得全洗衣局的奴才个个钻进被子里,谁都不敢迈出门。”
“无稽之谈”他低吼了一声,冷得令人发颤。
她白了他一眼,扬了扬手“我也不相信啊,可是人家都见着了,还是洗衣局的每一个奴婢都见着了,你说要是只有一人这样说,我倒觉得是无稽之谈,可是现在这洗衣局全部的奴才都这么说,她们都亲眼见到秋水姑娘正是穿着她那件红色嫁衣回来的,我这不得不相信了。”
他突然眸中又乍现一道寒芒,扬起手里的驱鬼符道“所以你就弄了这些东西出来。”
她伸手抢过他手里的驱鬼符,这次他竟没有躲他,而是很快的松了手。
“爷可别小看这些东西,这可是今日请来府上作法的法师特意留给我的,说是在殿中挂着这些符,那秋水姑娘就进不来了。”
她又转身在他的殿中一一贴了起来,只听见他冰冰一语“一派胡言”
门咯吱一声响,他竟拂袖离去。
她转了身,寻着他的背影,轻轻一叹,倚在门外的阳春一脸窘态的窜了进来“王妃,你再不收手,爷可真恼了。”
“他恼了才好,他恼了才证明,他心中开始相信了,开始怕了。”她继续转身贴着手里的驱鬼符。
阳春叹息一语“四爷是我们东晋的战神,在我们全东晋人心目中,他可是神,难不成还他怕这些脏东西不成。”
听着阳春一言,她的思绪仿佛又开始无休止的纠结起来,转身坐在了桌前,轻轻一叹“阳春,你说这都一整天了,为何府里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呢?”
这都一天了,要说这人做了亏心事,是怕鬼敲门的,这不乱了阵脚,也该稍稍露出点马脚啊,竟然没有一丝动静。
“这是好事啊,这样奴婢不就可以白白赢得五百两银子。”阳春倒是乐呵。
她闻言,瞬间眸光一直“阳春你就这么爱钱?”
阳春别了她一眼,唇角笑了笑“王妃一早就说了,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日后到了三王府,我还得四处打点,那都是要银子的。”
她无奈的白了阳春一眼,将手里的驱鬼符贴至她的额头上“没良心,早知道就不该花我的银子,为你白白准备那么多嫁妆。”
阳春伸手抹下那道恶心的驱鬼符,理了理额前的发丝“王妃何时也变得这般爱钱了。”
“你家姐姐我,向来喜欢钱,所以今晚,那五百两一定是我的。”她似是在一怒之下转身离开的。
夜深了,今夜因为殿中粘着许多符,端木辰曦早早就让人来传话,今晚不过她殿中来了,她乐不思蜀,这不来,正合她意,今晚还想着找什么借口,将他拒之门外,这样不就更省事。
趁着三更她与阳春,两人鬼鬼樂樂游荡在府里的小门,她嫌弃阳春跟来会坏事,三番两次不肯带上阳春。
突然身后又一丝动响,只听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阳春低唤了一声。
她顶着漆黑又窜回到阳春的身边,长长一叹“又怎么了?”
阳春揉着手,嘟着嘴道“树枝划到手了。”
她白了阳春一眼“说了不让你跟来,你非要来。”
“眼见为实,我不是也下了五百两注么?我得知道我是赢了还是输了。”阳春晃着眼道。
她咬了咬牙“好家伙,敢情你是怕我坑了你的银子啊,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担心我才跟来的,谁知你竟动这般心思。”
阳春拉了拉她的衣角“王妃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五百两银子可是攒了许久,若是这样白白没了,我还不心疼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