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一丘之貉
说罢,她便起了身,笑着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端木辰轩听着她方才最后一句是说什么来着,与母后抱喜,这事,这事他可还没答应呢?
提着身上的被子,欠着身子,扬手大叫道“喂……九儿,你……你回来。”
这出了寝宫,她便来到了清扬宫的后花园,这里倒还清静,这园子添着炭火,暖暖的,舒服。
如妃娘娘与她坐在园子里品着茶,吃着糕点,也不知她绘声绘色的说了多久。
只见如妃娘娘猛的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一脸惊诧的望着她“九儿,你说的是真的,轩儿当真这般说。”
九儿轻轻的咀嚼着嘴里的糕点,点了点头“三哥就是这般说的,虽然喜儿只是一个奴婢,但是三哥也难得喜欢上一个女子,难得想要抬女子回府,母妃您看这事……”
她的话还没说完,如妃娘娘丝毫没有半点犹豫,笑着道“允了,只要是轩儿喜欢,哪怕是奴婢出身,那本宫自然是要允了他。”
她连忙起身,笑着道“九儿替喜儿多谢母妃。”
原来这一招还真管用,昨日还担心母妃不会同意这桩婚事,自与端木辰曦闹翻后,她就琢磨了一个晚上,想来想去,还是得好好的利用端木辰轩。
她相信如妃娘娘现在最头疼的就是端木辰轩不想婚嫁一事,当初如妃娘娘向端木辰轩提及了好几回,端木辰轩都没有答应,这次如若是端木辰轩自己有了喜欢的女子,那如妃娘娘还不欣慰的接受。
正在她满脸洋溢着笑容的时候,如妃娘娘随着轻轻一叹“只是这喜儿是奴婢出身,若是要封为侧妃,只怕不合理,会遭来非议,纳她为填房可好?”
“这……”她随着如妃娘娘的话敛了笑,绕来绕去终还是绕到了这个填房与侧妃的问题上,她是万万不能委屈阳春为填房的,起码也要是个侧妃。
就在她也不知如何向如妃娘娘据理力争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丝熟悉的声音“这个儿臣己经替母妃想好了,喜儿与九儿情同姐妹,若是九儿收了喜儿为义妹,就不会遭人非议。”
听着这丝熟悉的声音,她有些蓦然的转了头,那一身青衣缓袍,上下一无装饰淡雅如常,正在向她们缓缓靠近,这一看便是回府换了朝服而来,是追她而来么?
方才他可是在帮她说话,听着好似是在说要让阳春为她的干妹妹,这主意倒是不错,稍稍自心里笑了笑。
但是一想到,他昨晚那些混帐话,这口气还是依旧在胸口乱窜,一时间所有的情绪都涌了上来,不免转了头,不再看他。
而身边的如妃娘娘似乎觉得他的提议很好,在唇边塞不断的咀嚼着他的话“义妹,对,还是曦儿想得周到,本宫怎么没有想到呢?九儿你觉得如何?”
九儿一愣,却不知说什么好,转眸看向端木辰曦,而他淡定的眸光恰巧也迎上了她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
虽是有些惊诧,他会在这个时间出现,会在这个时间出面来帮她,但是现在最要紧的还是阳春的侧妃一事。
她回了眸,笑着道“自然是好,这喜儿本就与我亲如姐妹,我也早有此意想收她为义妹了,今日得四爷这般提醒,还真是了了九儿一桩心事。”
她时不时半眯着眼望着端木辰曦,眸光中依旧泛着昨晚那丝怒火。
如妃娘娘温婉一笑“既然都有此意,那本宫这就替轩儿张罗着婚事去,你们夫妻俩先聊着。”
“哎,九儿也与母妃一同去吧。”她也随着如妃娘娘起了身,终是不想与他单独在一起,这心里可还生着他的气。
如妃轻轻一叹“曦儿刚来,你陪他坐会儿呗。”
她摇了摇头“不用了,母妃,我们就住在一个府里,每天都见着面,倒是您,九儿都好久没来看您,想与您多说说话,至于四爷,我们回府再说也不迟”
她一眼都没瞧他,只感觉身后一丝眸光正灼灼的烧着她的后背。
端木辰曦也小抿了一口茶后起了身,眸光淡淡“母妃身子不好,三哥大婚一事,你本应多帮衬点,我也去看看三哥。”
他赶在了她们的前面,头也不回的往端木辰轩的殿中走去,寻着他的背影,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冷意,回眸扶向如妃娘娘,朝她强牵着一丝笑。
寝殿内,屏退了所有的奴才,两兄弟二人一个坐在床榻这上,一个坐在桌前,纷纷品着茶。
端木辰轩叹气放下手中的茶杯“四弟,你能不能管管你的女人,忙活着你的事也就罢了,怎么现在弄到我身上来了,我这招谁惹谁了。”
“我想问三哥你招谁惹谁,害我昨晚被迫睡书房,还落了枕。”他左右晃着脑袋,拧眉伴着懒懒的声音。
昨晚被她赶出后,他就成了无房可歇的孤家寡人,抱着披风窜入了书房,倒在书案之上凑合了一晚,也甚是苦不堪言。
随着他的话,端木辰轩弄得一头雾水,他不爽的咽了口水,憋了半天红着眼睛说个一句话“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招谁惹谁了?”
“你招了桃花运,谁叫你生得这般风流倜傥,竟还招上九儿身边的丫头。”端木辰曦长叹了口气。
这落枕可还真难受,连个早朝他都是歪着脖子,平生第一次这般狼狈,这都败谁所赐呢?
端木辰曦听着一愣愣的眼冒金光“这,这话从何说起,这丫头喜欢我,那我又能如何?”
端木辰曦冷冷一笑“是啊,丫头喜欢的是你,可昨晚折磨的却是我。”
端木辰轩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聚眼望去,见他正不停的晃着脑袋,想必昨晚小两口又生了矛盾,才会被人赶出房,被迫睡书房,今日才会这般不堪不停的晃着脖子。
端木辰轩微微翻身下了床,缓缓靠近他,自他身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嘲笑道“幸好当年,我没有跟你争了她。”
端木辰曦抬眸望去,唇边苦涩连连,伸手扶着他坐了下来,欲要说什么的时候,门口一道身影渐行渐近。
“怎么?两兄弟躲起来说我不是了么?好再当年我没看上你,若是看上了你,那还不后悔死。”
靠近端木辰轩的第一件事,就是从他手中夺过他的茶杯,小抿了一口,递向端木辰曦的方向。
端木辰曦脸上一惊,这是让他为她添茶么?罢了罢了,顿了顿,终是提起茶壶替她满上了茶水。
她瞅了端木辰曦一眼,稍稍有些满意的将手中的茶杯还到了端木辰轩的手上。
端木辰轩对眼前两的动作有些呆滞,接过茶杯后,淡淡一笑“九儿,你方才这话是不是有些过了?”
她白了他一眼,顺直坐了下来“一点都没过,今日才知道你这张脸惹了多少祸事,人家姑娘都说出了口,你若是不娶了她,叫她往后如何做人?”
端木辰轩明显有些苦恼了起来“九儿,你为何就这嗜好,硬塞着女人给我们呢?四弟是这样,现在倒轮到我了。”
九儿咬着牙渐渐的凑近他,眸光一瞪“那也是你们的福气,四爷也不是照单全收了,那你也该学学你家四弟,收了呗。”
端木辰轩眼神一晃,别过她的眸光,口里呢喃道“四弟好呆也是个公主,我这怎么就成了个奴婢。”
冲着这句话,身在一旁的端木辰曦故作投拳轻咳了几声,余光稍稍落在了沉着脸的九儿,终是没有接话。
九儿收回了视线,将他手中的茶水又夺了过来,一饮而尽,狠狠的将杯子甩在桌上“奴婢怎么了?奴婢就没有权利谈婚论嫁了么?若不是喜儿喜欢你,我倒还真不愿意将喜儿嫁给你,全是一丘之貉……哼……”
她起了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端木辰曦寻着她离去的背影,真是躺着也中箭,他可是一句话也没多说。
回眸看向三哥,长长一叹,端起手中的杯子,小饮了一口。
端木辰轩一脸蓦然的撞了撞身边的四弟,张了张嘴“这是怎么了?我惹着她了么?”
端木辰曦伸手端起他的杯子,递至他的面前,淡淡一笑“你哪壶不提,提哪壶,你就不该提人家是奴婢,昨晚我也是因此被赶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端木辰轩翻翻白眼,泄气一叹“这怀孕的女人可真惹不得,四弟你真比我苦。”
“不用同情我,三哥也会有这么一天的。”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寻着九儿的身影,追了出去。
这出了清扬宫,他也没见着她的身影,寻着一旁的奴才,这才问出,她怒气冲冲的朝宫门口方向去了。
这是要回府的节奏么?这颗心终是放心不下她,这女人的心情就好比这天气一样,说变就变,这怀孕的女人比天气还变得快。
“爷,王妃她……”马夫拧着眉指了指马车内。
端木辰曦见着,扬了扬手“本王知道,驾车回府。”说罢,他跳上了马车。
“是”
见他窜入马车内,她瞅了他一眼,便转了眸,丝毫没有要向他移出位子的意思。
端木辰曦只能轻轻的别过她的身躯,悄悄的坐在了她的身边。
见他坐下,两人挨得有近,身子贴身子,有些别扭,稍稍挪了挪位子“你不是有马车么,为何要与我挤一辆?”
“不凑巧,马车刚好坏了,琢磨着你不是也要回府么?顺带着我呗。”他也挪了挪身子,寻个舒适的位置坐好
她依旧是冷冷一语“少唬我,你堂堂四爷的马车又怎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他勉强皱了眉,像在沉默,像在思考,最后挤出一句“人都有时候说错话,这马车当然也有突发情况的时候。”
听他这么一说,她转了眸,稍稍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再接话。
“还生着气呢?你可别把咱儿子气坏了。”他欲要伸手探上她的小腹。
她重重一拍他的手,低斥道“气坏了又怎么了,反正是贱妾之子,有什么好宝贵的。”
他不得不收回了手“小声点,行么?这儿子若是醒着的,让他听见了多不好。”
“事实就是如此,他就得早日面对,这听着与不听着又有何区别?”她睹气一语。
他突然轻轻一叹,声音稍稍带着一丝倦意“行了,今日我可不想与你争辩此事,你这怀着身子,我本应多多理解你的心情,别动怒,别伤了咱儿子。”
她稳了稳胸口闷着的那口气,转眸,眸光直直的绞着他的侧颜“为何要这么做?”
她想问,他今日为何会提议让阳春做她的义妹,是因为对她有愧么?还是大向她承认昨晚的错误。
他扬了扬唇“我可不想让你再伤着我儿子,深更半夜再被人赶出门。”
这提起此事,他脖胫之上就隐隐作痛,伸手晃着脑袋。
见他如此,想必也知道了原因,她回了眸,自唇边小声呢喃道“早这么做,我也用不着昨晚将你赶出去啊。”
声音有些小,却让他听见了,余光瞅着她脸色有了一丝好转,他又淡淡的开了口“三哥想必也被你折腾得够呛,你还真行,竟然想出这一招,让母后认为三哥有了心上人,若是让三哥知道了,他还不被你气得吐血。”
她扯了扯唇“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喜儿可是一个好姑娘,我把喜儿给他做侧妃,就冲他方才那一番话,我都还担心怕委屈了人家姑娘,再说了,这若是让母妃知道是三哥先喜欢上喜儿的,那她自然会遵循三哥的心意,好让喜儿为侧妃,纵然母妃再喜欢那蜜儿姑娘,那也拗不过三哥的心意。”
话落,他侧了身子,伸手箍上她的双肩,一手抚过她的鬓,语声温暖低沉“你这份心思何时能放在自己身上?”
他眼底满是怜惜,还带着一丝痛,她忍不住幽幽开了口“纵然我把心思放在了自己身上,有用么?你就能弃长公主,朝阳国的压力于不顾么?”
他转了眸,轻轻的捏着她的手“会有那么一天的。”
她也别开了眼,沉重的点了点头“好,我等着,只不过话先说好,我可不保能等多长时间。”
话虽说出了口,却忍不住心里还是会因为他的沉默而隐隐作痛。
他突然紧了紧她的手“今晚我安置在何处?”
“嫡世屋里啊?”她脱口而出,带着一丝酸楚。
他被他说得一怔,半张唇却接不上话,而后笑了笑。
她知道他无奈,她又开口继续说道“看在你今日表现不错的份上,赏你一张门票。”
“门票?”他惊愕的咀嚼着她的话,似乎有些不明白她的话。
她转眸白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让你回房,这都不懂。”
他也忍不住一笑,将她揽至怀里,轻轻的倪着她如水的发丝,袭着她发丝的幽幽清香,似乎己经将落枕之事忘却。
清扬宫
宫内阵阵凄凉的哭声袭来,自从传出端木辰轩欲娶喜儿一事之后,这宫中的蜜儿就没完没了哭个不停。
如妃娘娘安慰了许久也不见好转,有些烦心的低斥道“好了,别哭了,本宫答应过你,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蜜儿洒着泪,泣声道“蜜儿可从来没见着三爷说喜欢什么女子,怎么又冒出来个王妃身边的喜儿……这事太突然了,蜜儿……只是有些无法接受罢了。”
如妃娘娘蹙了蹙眉心“你这么一说,本宫倒也觉得奇怪,不过想想也好,轩儿这孩子,一向让本宫看不出心思,若是他心里有了人,本宫自然要随了他的心意。”
如妃娘娘边说,这面上还边透着一丝欣慰,这让蜜儿看来更加失望,更加痛心,忍不住又大哭了起来“呜呜……”
如妃揉了揉太阳穴“好了,好了,别哭了,本宫这就择个日子,让你与那喜儿一同入府,本来想着做主让你做个侧妃,现在轩儿有意让喜儿为侧妃,就连曦儿也同意了,本宫这也不好再横插一脚,你就委屈些,纳为填房可好?。”
听如妃娘娘这么一说,蜜儿突然敛了哭声,抿了抿唇“我……”
如妃娘娘轻轻一叹“你不是喜欢轩儿么?为他牺牲一点也是值得,只要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比起虚名,强多了,再说了,这入了府之后,你也算是本宫身边的人,自然不会有人欺负你。”
蜜儿像是吃一颗定心丸似的,突然间抬袖抹了两侧的泪水,点了点头“嗯,娘娘说得对,蜜儿愿意。”
说到底自己也是如妃娘娘身边的人,从小就与三爷呆在一个院落里,这颗心早就随着三爷搬迁出宫,入了那府中,她的心思,如妃娘娘与三爷是再清楚不过了,纵然是这样,三爷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嫌弃她的话,这若是嫁过去,她还有机会与那喜儿争一争,这也并非不是一件好事。
如妃娘娘见她止了哭声,起了身,抚上了她的手,紧了紧“好,好,你放心,本宫为你准备多一些嫁妆,绝不会亏待于你。”
蜜儿含泪一笑“蜜儿谢娘娘。”
这日子一晃又过了三日,不只阳春的婚事定了下来,她与端木辰曦的关系也缓和了下来,她可是一刻也没有闲下来,整天都在忙碌着了阳春与端木辰轩的婚事。
晨起来,阳光宁静地洒照进来,初冬的风冷飕飕的,她还是起了个大早,绕过后院,欲要做什么的时候,只感觉身子有些异样,连忙在阳春的挽扶下,悄悄的召来了太医。
太医把脉后,一脸为难的迟迟不敢相告她此时的身子状况,生下瑶儿之时,她服用过令自己难产的药丸,索图说过,这药丸日后定会给她带来后遗症,这事一直是她所顾忌的。
正因为体内还留有陌璃下的毒,她更是为腹中的这个孩子担忧,虽然陌璃与她说过,只要按时服下她送来的解药,便不会对胎儿产生影响,但她这颗心还是会隐隐透着忧心。
“太医有话只管直说。”她似乎己经做好了坦然面对的准备。
太医微微抬了眸,扯了扯唇开了口“王妃近来与四爷可否有过房事?”
这一问,她脸乍的一下就红了,就连身在一旁的阳春,两侧也飞上红晕。
这几日端木辰曦每晚都留在她房里,这方面她是没有节制,但是她咨询过完,这孕期三月过后,行男女之事,是不会对胎儿产生影响的,她不知太医为何会突然问及此事。
羞涩的点了点头“嗯”
太医轻轻一叹“王妃己过了头三个月,这与四爷行房事只要稍稍注意些是无大碍的,只是王妃不宜服用促进闺房之乐的药物,这样恐怕会伤及腹中的孩子。”
“药物?”她满是惊愕的凝着太医,唇边咀嚼着他的话。
太医点了点头“正是。”
药物?她从来没有食用过任何有关于闺房之乐的药物,为何太医会从她体内查出有药物,她紧紧的拽着胸口的被子,也难怪这些日子,她有些把持不住自己身子的反应,而且越来越浓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稳了稳情绪,扬了扬手“多谢太医提醒,本宫会多加注意的,下去领赏吧。”
“谢王妃。”
待太医走后,她连忙让阳春穿好了衣裳,这件事,如若真是那个女人所为,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这一路过来,她只感觉寒风刺面的疼。
云香殿的奴才见了她的到来,个个纷纷都让着道,一把推开了那扇殿门。
陌璃正在悠闲的饮着茶,回眸见了她的到来,连身都没起,只是笑了笑“这个月不是己经给了姐姐解药么?姐姐怎么又找上门来了。”
她扬了扬手,殿中所有的奴才都退了下去。
她小心翼翼的挪着步子,寻着她的身边坐了下来“瞅着也有些时日没来看看你了,近来听说你摔了不少杯子,砸了不少碗筷,本宫心疼爷手上的那么一点俸禄,所以过来看看。”
陌璃手上一僵,微微转了眸“姐姐怕是想错了,我这肚子里怀的可是爷的孩子,指不定还是个小郡王,摔点杯子又算得了什么?”
随着“哐当”一声,她狠狠的抓住了陌璃的手,陌璃手上的杯子也顺直甩在了地上“你倒是还清楚自己腹中怀着孩子,本宫怕你己经是胆大得都忘了。”
殿外的柳儿听见碎声,连忙窜了进来,见着王妃正死死的抓着陌夫人的手,怒目相视,她呆滞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陌璃随着手上的疼痛,哎哟一声叫了出来“姐姐弄疼我了,这若是动了胎气,伤了我腹中的孩子,爷怪罪下来,我一定如实相告。”
她扬了扬眉,冷冷一笑“好啊,想要如实相告是么,那就说清楚,你究竟给本宫解药里掺杂了什么药物?为何本宫这几日会如此?”
陌璃面上一怔,眸光稍稍出现了一丝慌乱“姐姐把我是不是想得太有能耐了,既是一颗解药,又怎么无故掺杂其他药物,那这样还算是解药么?”
听着陌璃的话,她一愣,陌璃的话是她始料未及的,心里琢磨着有理,这解药是针对她体内的毒素而来,若是掺杂了其他药物,那解药便会起不到任何作用。
她稍稍减轻了手上的力道,咬牙道“不是你”
“当然不是我,让我看看。”陌璃随手抚上了她的脉。
片刻后,陌璃收回了手“也难怪姐姐这几日老是挽留爷在你房里,姐姐这腹中都怀上了孩子,这方面也太不节制了,爷是个男人,这方面不懂,你怎么也不懂呢?这若是分寸把握不好,这腹中的孩子只怕……”
陌璃的话还没说完,她五指紧攥,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冷眼扫过“住口。”
陌璃抿了抿唇,起身换了个干净的位置,轻轻的抚着自己腹中的孩子道“姐姐莫要忘了,陌璃若是要向姐姐使药,一定不会让姐姐这么快就察觉,况且陌璃还不至于这般傻,看来姐姐近来可是树了敌,这人下手如此轻便,看来是可以近姐姐身的人,这府里能近姐姐身的人又有几人呢?”
陌璃的话暗藏的意思是在提醒她,这府里除了她身边的嬷嬷还有阳春,就无人能近她的身,除了……
她微微转了眸“本宫谢谢你的提醒,这次幸亏不是你,若真是你,本宫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陌璃面色一沉“姐姐这是在恐吓陌璃么?”
她不屑的瞟过陌璃“对待你这种人,我不得多一分心思。”
陌璃唇边浅浅一笑“不过姐姐这次可是估摸错了,姐姐放心,就算是借陌璃一千个胆,陌璃也不敢害姐姐腹中的孩子啊,姐姐想想,陌璃若是害了姐姐的孩子那又得不到什么好处,说起来陌璃只是爷的一个妾而己,姐姐不同了,这一胎若是诞下个小郡王,那就是府中的嫡世,这对某些人来说,该是多大的打击啊?”
陌璃时不时用余光瞟向她,她想清楚的看着九儿的面容变化。
她起了身,转眸对着陌璃唇边的笑,她也勾起了淡然一笑“此事,本宫自有主张,无须你多嘴。”
“是,陌璃闭嘴便是。”陌璃微微抬了眸,寻着她离去落在殿中的那一丝落魄的身影,唇边的笑拉得越来越长。
随着王妃的离开,柳儿这才微微挪着步子靠近陌夫人,蹲在地上拾着碎片,起身的那一刻,她微微一问“夫人,王妃这药……”
陌璃敛了笑“连你也认为是本夫人下的么?”
柳儿一愣,连忙请罪“夫人恕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奴婢想不到这府中除了你,还有谁会……”
陌璃心里一撩火,瞪了眼,低吼的打断了她的话“放肆,柳儿平日里你说什么,本夫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不过你听好了,本夫人的手段才不会这般低级。”
“是,奴婢失言了。”柳儿吓得发抖的挪到了一旁。
陌璃搓了搓双手,故作轻轻一叹“唉……只怕这府里又有好戏上演了,有些人终是按耐不住了,也好,本夫人就隔岸观虎斗,来个坐收渔翁之利。”
回了殿,她不知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回的殿,直觉得自己的脚步放得很快,陌璃那些有意似无意的话在她的耳边来回回荡。
她沉重的推开殿门,阳春正端着手里的汤药看向她。
她似乎有些无视阳春的存在,双目无神的寻着桌边坐了下来。
阳春缓缓靠近她,向她递上了汤药。
她轻轻的接过阳春手里的汤药,端在手里,着眼望去,明亮的汤药内,正荡着一个人的影子。
她的端着汤药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总觉得这碗药有千斤重。
“王妃,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手里的汤药烫手?”阳春连忙从她手中接过药,而却被她扣得紧紧,夺都夺不过来。
随着阳春的力道,她这才反应过来,手上一松,汤药落在阳春的手里,还溢出了不少。
“王妃,你怎么了,这药不烫手啊?”阳春一边擦拭着手里的药渍,一边担忧的问道。
她无力的摇了摇头“我没事”
阳春轻轻一叹,将药一勺一勺的送她的唇边“那个女人承认了么?”
“不是她。”她抿唇从阳春手里接过汤药,送入唇边一饮而尽,重重的甩在了桌上。
阳春面色一怔“不是她,又会是何人?”
她微微抬起了眸,揉了揉太阳穴“阳春,我现在心里很乱,你让我一个人想一想。”
阳春无声轻叹,点了点头“是,奴婢告退。”
阳春刚要起身,九儿又唤住了她“今日夜里轮到爷去哪个院里了?”
阳春转着眸细细一想“今日不是王妃你让爷去看望玉馨公主么?爷只怕今日夜里不会来这了,奴婢现在无事,不如让奴婢留下来陪陪王妃吧。”
她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先下去准备你自个的事吧,明日一早你还得入宫试嫁衣呢?现在你最重要的事,不是将心思放在我身上,而是放在自己身上,把气色养好了,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
听王妃这么一说,阳春的脸乍的一下就红了。
见阳春脸红,她扯出一笑“怎么?说你几句,你还害羞了。”
“奴婢不与王妃说了。”阳春嘟着嘴出了殿。
“你这丫头……”她自言自语一半,突然化作了无声,只见殿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迈进。
“爷……”阳春行礼后,带上了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