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侧妃小产,身分暴露
他死死的扣着她的双肩不放,下一瞬间,他深深的捧着她的脸,眸色深深“九儿,你不要这样,那次……那次只是个意外。”
她哼笑了一声,似是自嘲,伸手拉下他的手,展露笑容的同时眼泪顺势而下“你跟我说是意外,是你那晚意外留在了书香殿……还是她意外的爬上了你的床……让你们意外有了孩子。”
“九儿,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所做的都只是为了护全你跟孩子。”话落,随着她拉下他的手的力道,他突然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
仿若只要一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而他的整颗心都在狂跳着,紧揣着,有些窒息,有些不知所措。
“啪”一声脆响,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他的脸上,那一瞬间,他松开了她的怀抱,眸中丝丝慌乱情愫狂绞着。
九儿抹了脸上一丝泪,一字一句道来“端木辰曦……请你不要再拿我和孩子当借口,从今天起……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会相信,我们……和离吧。”
端木辰曦难掩慌乱的情愫再次紧拥上她,沉声开口“不……我不会跟你和离的。”
九儿紧在他的怀里,茫然的闭上了眸,那一瞬间,泪水又再一次打湿了面容,耳边也尽是他狂乱的心跳声,似乎也扰乱了她的心绪。
但是她并没有再让自己沉沦,稳定了心绪之后,无声笑了笑“你这又是何必呢?难道你还想享受齐人之福,左拥右抱么?端木辰曦,我告诉你,我做不到。”
感受着她的痛,他与她拉开了一点距离,他垂眸看着她,却还是不愿放开她的身子,轻轻的伸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迹,沉沉说道“九儿,不要这样对我……只要你不说出这两个字,不离开我……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去做。”
“那好,既然你什么都愿意为我去做……我现在就让你除去她腹中的孩子。”她蹙眉狠狠的瞪着他。
端木辰曦眸光一闪,指尖微微一颤,却始终没有放手,抿了抿唇,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渐渐转了眸。
九儿感觉自己整颗心都乱了章法,用力推开了他的怀抱,唇边泛起一抹苦笑“做不到,是么?我就知道,你还在唬我,给我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不想……再……”
话好似越来越无力,眼前泛起一团黑,这是晕炫的前兆,她清楚的记得,他正在向她伸手,渐渐的……渐渐的,她听到一丝慌乱的声音正在叫着她的名字“九儿……九儿……”
九儿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晕倒的,也不知自己晕倒了多久,整个过程下来,意识全无,但她仍旧记得那张模糊的脸。
昏迷中的她,第一次这般安静,没有梦呓,但是那双玉手还是抓紧床单,抓得死死,额头依旧冒着大汗,她微微感觉到,有几双大手与她的额头有过接触,但是她却分不清到底是谁?
随着意识的慢慢恢复,她眼波稍稍动了一下,无力的抬起了朦胧的双眼,干涸的唇片微微抿了抿。
“醒了……”端木辰曦坐在榻边轻轻一唤。
九儿顿时面色一白,睁大了眼眸,下一个瞬间,她坐起了身子,双手紧紧的抚在自己的小腹之上,眸光慌乱的朝下望去,嘶哑叫道“孩子……”
“放心,我们的孩子无碍。”端木辰曦稍稍迟疑了一下,终是抚上了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
九儿心下一沉,这才意识到她的手紧在了他的手心里,缓缓抽出了手,别了脸,不再看他,与他眸光相交的那一刻,她会感到痛。
随着手上的一空,端木辰曦眸色渐渐转痛,伸手欲要将她额前絮乱的发丝理理,谁知,她闪躲了,那双睁着的眸子,也渐渐暗淡的阖上,留给他的是一张冷绝的侧脸。
他知道她现在不想见到他,不想与他说话,更不想与他有更多的接触,这回,他是真的伤了她。
他痛苦的收回了手,此刻的心情真想挥出一拳将自己打残,他指尖紧紧的收起,缓缓站起了身“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我走……你好好休息,我让阳春来伺候你,想吃什么?想做什么?只管与阳春说。”
九儿紧闭的双眸,再次动了动,眼泪终是不争气地顺着眼角一丝一丝的滑落下来,抓着床单的双手又加大了力度,胸口的痛越来越疼,耳边只听见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王妃……”阳春跌撞而至榻边,含泪轻轻的唤着。
方才她进来的那一瞬间,她有意的给了爷一个脸色,第一次她看到了爷的脸色很差,却又没有恼怒,眸中还泛着一些她亦不懂的情愫。
听到阳春的声音,她缓缓的睁开了眸,抹了面上的一丝泪,轻启薄唇“阳春,帮我唤索图,我想见他。”
“可是,可是爷还在外头守着。”阳春拧着眉,有些为难。
爷本就在意索图与王妃的关系,现在这个时候,王妃想见的人去却又是索图,这让爷该做何感想?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下一个瞬间,她转了头,望了望殿外来回踱着步的爷,还带着浓浓的悲凉,再看向床榻之上的王妃,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依旧阖上了双眸。
阳春自心底长长一叹,无奈之下,只好起了身,走至殿外,微微福了福“回禀爷……王妃,王妃她要见索图。”
“随她的意……去吧”他话中透着忧伤,也没有再说什么,转了身,离开了。
阳春寻着爷离去的背影,他脚下的沉重与杂乱正代表着他此刻的心情,阳春随之心里一颤,她分明能感觉到爷与王妃之间的暗涌的情感,相爱的两个人,为何会要经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
她深吸了口气,回房取出了寒冰箫。
箫声刚落,索图就出现了,也许是他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一直守在某一个角落,守护着她。
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索图袭一身蓝衣,缓缓走了进来,俊美的脸上神情淡淡。
寻着一丝熟悉的脚步声,九儿缓缓睁开了眸,眼前一片光晕摇曳,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在她泪眸之中,渐渐清晰起来,是索图。
他的眸中溢满了那束湛湛有神的光芒,他的唇边微微扬起,她再熟悉不过了。
索图的大手,紧紧握着九儿纤细的小手。她可以感到他指尖的薄茧滑过她的手心,是那样温柔。
而下一个瞬间,他的另一只手,渐渐抬起,替她轻轻的拭去眼角的泪水,疼惜的温柔一语“都快成母亲的人了,为何还这般爱哭?”
他的话是那样的熟悉,她静静的倪着他温柔的动作,他一定以前经常对玉玲珑做这样的动作。
她忍不住鼻子一酸,视线又渐渐模糊,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泪水顺流直下“索图……”
听着她的哽咽,她的哭泣,索图身子僵住了,他抬起了双手,紧紧的拥着她,那一瞬间,他也顾不了体内的冰蟾针带来的刺痛,他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就像以前,玉玲珑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哭泣的时候,他一定会在她的身边,抱紧她,抚摸她的后背,给她心灵最温暖的安慰。
待她情绪有了一丝好转,他拧了眉,在她耳边轻轻一语“怎么了?”
她始终紧紧的抱着他,下一刻,泪水还是忍不住往下掉“索图,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随着她的哭泣声越来越大,他的心就越来越痛,这一刻,好似触及到了他内心最深的柔软,他的眸中泛着泪,凄苦却柔情,沉冷的声音渐渐响起“你没有错……错的是老天,老天跟我们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让我们痛。”
那一夜,在索图的怀抱中,她静静的睡了一觉,第二日起来,身边己经没有了他的身影,昨日发生的种种依然历历在目。
她起了床,微微抚了抚小腹,唇边微微扬起,留给孩子一个清晨美丽的微笑。
也就在这个时候,耳边若隐若现响起了阳春急切焦燥的声音“王妃,不好了……不好了……”
她回了眸,见阳春一路跌撞至此,笑容顿时僵在了唇边“怎么了?”
阳春噜了噜嘴,声音放慢了些“侧王妃,侧王妃……小产了。”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九儿只感觉身子微微晃了两下,玉手下意识的紧了紧自己的小腹。
“今天早上。”阳春低了眸。
九儿反复深深吸着气,稳了稳情绪道“怎么会突然小产?”
“听说是她在院中青石路上散步的时候,摔了一跤,孩子就摔没了。”阳春拧着眉答道,后面的话,她却没有说出来。
九儿愣了愣,稍稍的抚着肚子,缓缓的坐了下来,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问道“四爷呢?”
阳春抿了抿唇“爷现在在书香殿。”
“我要去见他。”她慌乱的起了身,却被阳春拉下了“不行,王妃,你不能去,现在侧王妃正在殿外大吵大闹,一直嚷嚷着你的名字,依她的性子,恐怕会将气撒在你的身上,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她紧了紧阳春的手,轻轻一叹“无事,我会注意的,快,替我更衣梳发。”
阳春无奈只好照做,她那颗心终是七上八下。
梳好了妆,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一路抚着阳春,慌乱至书香殿。
那一刻当她才迈进院落的时候,她微微身子一颤,停下了脚步,殿外围满了奴才,借着人群的缝隙,她可以看到,杜念心下身的那一抹鲜红,那样的刺眼。
“小姐,你就起来吧,这才刚没了孩子……身体还很虚弱,跪在地上,太久……会伤着自己身子的。”玉莹跪着,哭着劝道。
而杜念心洒泪摇头,嘶吼着“四爷不处罚那个贱女人……我就不起来,我已经没了孩子……我就不怕再丢了这条性命。”
这句话就像一把利箭刺入了九儿的心里,她大概明白了些,她明白了阳春慌乱的眼神,明白杜念心此时疯狂的做法,她渐渐迈出了脚下的步子。
“见过王妃。”院内奴才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意。
刹那间,众人的视线全部射向了九儿带着鄙夷带着惶恐射向她,她下意识的咬着下唇,只觉得心口犯疼,忐忑不安的感觉像浪潮一般涌了上来。
欲要说什么的时候,眸光一闪,地上的杜念心卷地而起,伸出双手向她狠狠的冲了过来“是你……你这个贱女人,是你杀了我的孩儿……你还我孩儿命来。”
“王妃,小心……”阳春挡在了她的面前,一把揪住杜念心的手,将她甩在了一旁。
九儿腹中的孩子快六个月了,身子本就重,虽然会些武功,但是现在根本就无力用上,微微晃动了一下,深做两次呼吸,这才喘过气来“你这是做什么?你的孩子没了,关本宫何事?本宫从来没有要害过你腹中的孩子。”
“还敢狡辩,这府中除了你,还有谁会容不下我们母子,你还我孩子命来。”杜念心腥红的眸中泛着恨意,指着她的手,在不停的颤抖。
迎上她的怒意,那一瞬间,九儿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昨日她确实落下了话,她让他除去她腹中的孩子,那纯属气话,不管大人做了什么,孩子始终是无辜的,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欲要说什么的时候,殿内的门咯吱一声响了,在那束强烈的阳光下,端木辰曦凄美的身影映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闹够了没有,闹够了,通通给本王回房去。”他的声音带着丝丝清冷与悲凉。
九儿转眸望去,不远的距离,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深邃不见底的黑眸,那黑眸中有痛苦,有恨意,有绝望,有失落,各种情绪在他眸间翻卷着,交替着。
杜念心吃痛的地上爬了起来,跌撞至他的身边,扯着他的衣角,声嘶力竭地哭诉道“四爷,你终于出来了……是她,是这个女人杀了我们的孩子……你要替我死去的孩子做主。”
端木辰曦的脸色一变,冷凝的一束寒光,像无声潮汐般渐渐蔓延在周围,周遭的空气也仿似被冻结,所有的奴才都纷纷低下了头。
“昨夜王妃晕倒了,她如何去害你腹中的孩子,这青石路上本就路滑,要怪也只能怪你身边伺候的这些奴才。”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向九儿,眸光中的那丝狠唳渐渐扫过杜念心身后的那些奴才。
“王爷饶命啊……”噗通一声,地上跪满了奴才,当然也包括一直侍候在杜念心身边的玉莹,这个时候的她己是瑟瑟发抖,拼命的瞌头求饶。
杜念心渐渐松开了他的衣角,眸光泛滥,突然之间狂笑了一声,眸光似剑“四爷,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护着这个女人……分明就是这个女人杀了我们的孩子……如若不是她,这个府中还有谁容不了我们母子俩?”
他突然迈出了门槛,那束眸光泛着冷洌,犀利,决绝“他命中注定不是你的孩子,你何必强求,来人,将侧王妃送入殿中,好生照顾着。”
“是”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周围的下人窜了上来。
“不……四爷……”杜念心泪眼朦胧,在下人的拉扯下,黑发披散,面色苍白,令人惨不忍睹。
那一声声的哭诉,好似失了幼崽的野兽,在悲嚎。
九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借着现场的混乱,她似乎看到端木辰曦眼波在微微闪动,当她欲要说什么的时候,门再次咯吱一声响,紧紧的关上了。
杜念心也被拖走了,所有的奴才纷纷行礼而去,九儿的双眸紧紧的绞着那道紧闭着的门,那一刻,她发现她的思绪彻底凝止了。
“王妃,在想什么呢?”阳春轻轻的摇着她的手。
她渐渐敛回了思绪,心猛然一滞,隐隐感到有什么东西在缓缓下沉,她回了眸,慌乱的紧着阳春的双手“阳春,你说……这孩子一条生命好端端的就没了……就这样没了。”
阳春呼吸一滞,只感觉王妃抓着她的手,力度越来越紧,连忙劝说道“王妃,你冷静些……这侧王妃平日里就嚣张跋扈,没少责罚府中的奴才,这孩子没了……也是她的报应,怨不得人。”
九儿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缓过来,玉手轻轻的抚上了自己的孩子,那一瞬间,心里好像有一种强烈的舍不得。
当初,她甚至也想过不要他,若是那一刻,因为她的一念之差,那她腹中的孩子是不是也就没了,那她是不是也跟杜念心一样会痛。
金秋十月,碧空如洗,凉爽舒适,时间淡过二个多月了。
推开窗子那一瞬间,一阵秋风吹过,王府另一头红了,那是枫晚苑那一片火红的枫叶,艳得让人陶醉,让人痴迷。
回眸张眼向另一则望去,府内的秋菊也盛开了,那样绚丽、那样娇艳,真是别具风姿。
这二个月,杜念心被禁足,听说她是患上了失心疯,也许是因为那个孩子的离去,她接受不了现实,日日夜夜在殿中叫嚷着要杀了九儿,所以端木辰曦关了她的禁闭。
这府内由于她的禁足,也好似安静了许多,只不过,她与端木辰曦,仍是冷冷淡淡,他每日都会来看她,但是话却不多,除了最基本的问候,话题就结束了。
她不知道,杜念心腹中的孩子是不是由于她的一句话,他悄悄的除去了她腹中的孩子,她不敢问,她害怕知道这个答案。
九儿倚在窗口,静静的抚着自己的挺得圆圆的肚子,再过一个月,她就可以见到自己的女儿了,她听说过,肚皮圆,那一定是一个女儿,她也希望自己生下的是女儿。
“王妃,这窗口风大,不宜久站。”王嬷嬷一边关着窗,一边嘱咐道。
九儿微微抖了抖身子,确实感觉到了一丝凉意,挺着大肚子道“王嬷嬷,我无事,整天坐着,我反倒身子不适,站着吹吹风,我身子会好受一些,你这一说,我还真觉得有些凉了。”
王嬷嬷小心翼翼的一路挽扶着她,笑着道“王妃,老奴生小菊的那一会儿,也跟你一样,喜站,喜欢看一些艳丽的颜色。”
九儿停了下来,静静的倪着她半响,唇角带笑“嬷嬷也觉得,我腹中是个女儿。”
王嬷嬷心上一紧,面色一白,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过的话,连忙低头请罪“老奴失言,王妃请怒罪。”
九儿笑意更浓了,紧了紧她的手“无妨,我倒希望这腹中是个女儿,女儿多好啊,就像你的女儿小菊一样,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多教训啊。”
王嬷嬷微微抬了头,眸光闪烁,轻轻一叹“老奴与小菊有今天,那都是王妃赐与的,老奴无以为报,只能日日夜夜为王妃祈祷,希望王妃与腹中的孩子,平平安安。”
九儿笑着点了点头,同是母亲,她渐渐的在王嬷嬷的身上学会了很多。
母子连心,这些日子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腹中的孩子每日都会调皮的唤着她,当她的玉手抚在腹上之时,腹中的孩子也会有所反应,她那颗不安的心也会瞬间安静下来。
“王妃,不好了,不好了”门外响起了一丝急切的声音,是阳春,她一路跌跌撞撞而来。
九儿蹙了蹙眉头“什么事不好了。”
阳春跑得急,一时半会儿还答不上话来,身旁的王嬷嬷连忙向她递上了清水。
阳春咽下清水后,缓了缓“是,是清雅殿的侧王妃,上吊……自尽了。”
九儿闻言面色一白“怎么会这样?”
阳春抿了抿唇“现在爷正命陌璃姑娘在救治,听说,侧王妃一下脑袋清醒了,又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孩子,一想不开,便寻了短见。”
“扶我去看看。”九儿扬了扬手,欲要出殿,却被阳春拦下“不行,王妃,你不能去,再过一个月,你就即将临盆,那地多晦气啊,还是不要去的好。”
九儿心上一紧,望了望身旁的王嬷嬷,王嬷嬷点了点头“王妃,阳春说得对,还是不要去的好。”
就这样,在奴婢的劝说下,她并没有去看望杜念心,而是后来才得知,杜念心抢救及时,并无大碍,而端木辰曦在她的身边守了一天一夜,直到她醒来,才离开。
余后的几天,陌璃每天都会来给她探脉,侍药,杜念心的病情与情绪也渐渐稳定了下来,九儿这颗心也渐渐落下了。
秋水渐寒的夜晚,依旧是阵阵的菊花香,九儿沉静的睡在床榻之上,玉手抚在自己的腹间,好似时时都离不开孩子。
她静静的做着梦,梦中一片详和,到处洋溢着芬芳,突然之间感觉身边有人在摇着她的身子。
心上一紧,微微睁眸,借着浅浅的光线,她惊诧的低唤了一声“索图……”
“别出声,跟我走。”他的神色极其的急迫,一边替她穿着衣裳,一边收拾行囊。
当她渐渐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时,她下了床,抓住了索图正在收拾的手“你这是在做什么?这么晚了,你要带我去哪里?”
索图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拉到了东边的窗前,指着府门口。
九儿揉了揉眼睛,寻着他指着的位置望去,一片火光,悬在府门口,定晴一看,是宫中的禁军,不由得大是惊愕“为什么府内会有禁军?”
索图眸光一敛“你的身分暴露了,狗皇帝大怒,现在正派三万禁军前来府上捉拿你。”
皇上,禁军,捉拿,她瞬间仿佛被雷击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半响过,她直直的绞着索图的视线问道“他凭什么?”
索图转了身,一边继续收拾行囊,一边答道“说你是乱臣贼子之后。”
九儿愣住了,回眸再次看向天边的那一片火光,来势汹涌,三万禁军,只为了捉拿她一个怀着身子的女人,看来,这次她难逃一劫。
“王妃,快……快走,爷让我来通知你和索图,一定要让你安全离开,现在爷与三爷正带着府里的亲信拦在府内,拖延时间,带着禁军来捉你的人是太子殿下。”阳春跌撞的冲进了殿内,一边拉扯着王妃,一边向索图挥手。
九儿敛回了思绪,甩开了阳春的手“不……我不能走,我若是走了,三哥与四爷怎么办?他们一定会被我连累的,我不能走。”
索图持剑,拉着她踹开了窗子,眸光狠唳“你别傻了,他们两个是狗皇帝的儿子,狗皇帝自然不会对他们怎么样?倒是你,若是不走,狗皇帝定会杀了你的。”
她用力甩开了索图的手,挡在窗子前,眸光闪烁“索图,你也不想想,现在正值他举国兴盛的时候,他为了这个皇位,他谋害了多少人的性命,连自己的兄长都能下得了毒手,日后他仙逝,历史上还会记载着他这一代明君的丰功伟绩,他自私,冷血,无情,你认为他会为了区区两个儿子,就让自己冒着遗臭万年的风险么?”
“可是我不能让你有事,我答应过夫人,一定要护你周全,你若是出了事,我就算是死,下到黄泉,我也无颜面对庄主与夫人。”索图怔怔的看着她,目光笃定。
此时的九儿回头望了一眼窗外,眸波微动,突然间抚上自己的肚子,吃痛的靠着窗前,渐渐下滑。
“玲珑……王妃……”索图与阳春慌了神,连忙抚起她,就正这一刻,九儿眸子一闪,左右开弓,一一分别点上了索图与阳春的穴道。
索图随着穴道上一紧,他整个身子僵在了原处,咬牙道“玲珑你……”
九儿站了起来,眸中闪过一丝愧疚“索图,请不要怪我,我不能跟你走,我不能让四爷有事。”
说罢,她转了身,打开门,迈出门槛。
“玲珑……王妃……”索图与阳春立在原地,泣声嘶吼着,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他们的眸中。
府门口,三万禁军,己团团包围四王府,太子端木辰皓高举圣旨坐在高头大马之上。
而另一方则是端木辰曦与端森辰轩,双双立于府门口,身后便是府内上千亲信。
秋风卷地,无数火把高悬空中,一颤一颤的照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面容,有冷洌,有犀利,有决绝,有急切,有杀戮,有恐慌,甚至还有得意讥讽,幸灾乐祸。
“三弟,四弟,你们可知道,阻碍本宫拿下乱臣贼子之后,你们这是在违抗圣命。”端木辰皓挥剑怒指门口淡定如初的端木辰曦与端木辰轩。
端木辰曦迈出了两步子,定住后,凝望着高马之上的端木辰皓,深邃如夜的黑眸微微眯了起来“二哥,臣弟府上没有父皇要拿下的乱臣贼子之后,九儿是臣弟的妻子,并非玉齐云之后,请二哥让臣弟入宫向父皇言明。”
“休要多言,本宫今日奉命而来,你们两个若是挡本宫去路,休怪本宫不念手足之情。”端木辰皓就那样的审视着眼前的端木辰曦,面色淡淡,眼底深处含着暗涌的敌意。
下个瞬间,端木辰轩的声音也响起了“二哥,四弟都说了,这里没有你要抓的人,九儿并非玉齐云之后,你今日带着三万禁军来此,难道就为了抓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么?况且现在九儿还身怀皇嗣,若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九儿又或是有个什么闪失,你该如何向皇家列祖列宗交代。”
“看来,你们俩是执意要违抗父皇的旨意,来人,皇上有令,四王妃乃乱臣贼子之后,速速辑拿归案,若是有人阻拦,格杀勿论。”端木辰皓挥着手里的圣旨,一声怒吼。
“是”三万禁军惊涛骇浪回应。
端木辰曦猛然抬头,一双深眸紧紧望定马上的端木辰皓,一声令下“全府上下给本王听好了,誓死也要护全王妃,确保王妃毫发无伤。”
“是”府内传来了阵阵浩荡的声音。
马上的端木辰皓身子一颤,勒紧了马绳,眸中闪过一丝惊慌,不过惊慌也只是一瞬间,他很快恢复了淡然的表情,挥着长剑怒吼“四弟,你们这是要造反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