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命运的阴影
沈糖一直都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可是浅浅的喜欢里却不知在何时有了深深的爱。
不清楚是在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感觉,即使那些渐渐复苏的记忆,将她整个人包裹,直到她睁开眼睛看到了身边的林荀,才直到原来脑海中的一切不是所谓的想象,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睡得不安稳吗?”林荀轻声问道,伸手帮她将靠枕放在背后,“慢一点起来,小心手上的伤口。”
林荀的扶着她坐起来,笑着将温水递给她。
“倒是你,为什么会醒的那么早?是睡不着吗?”沈糖的掌心能够感受到玻璃杯传递的暖意。
“我睡的还好,被查房的小护士惊醒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病房门被推开,主治医师走了进来,其实早在昨晚见面的时候,陆韩川就知道林荀或许已经察觉到了他的身份,可是她并不能确定,至少在此时此刻很难肯定这个过往的朋友是否清楚他的真是身份。
“早啊!”
他们相互客套的打着招呼,按照正常的流程是要将伤口的位置进行复查,因为沈糖受伤的地方是在沈糖的右侧,伤口都不是很深,却也都在关键的部位,身边自然是离不开照顾的人。
林荀在看检查之后,趁着护士进来输液的空隙,转身对着陆韩川说道:“看你的样子,过得不错,暂时不要让沈糖知道你的身份。“
陆韩川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沈糖的声音就飘了过来,“林荀我想要去洗手间,可不可以陪我去一趟。”
她说完才意识到陆韩川的存在,于是脸瞬间红了起来,虽然有些懊悔,但是已经说出口的事情,自然是收不回来的,林荀却不落痕迹的答应了一声,直接对着陆韩川颔首微笑,转身走到病床旁边,牵着沈糖朝卫生间走去,手里还举着液体的塑料瓶。
陆韩川走出了几步,眼里含着笑容,帮他们关上了病房的门。
因为伤口的原因,沈糖几乎在这里住了一个月,好在来加德满都办理的签证时间长,这个被印度和中国夹在中间的过渡,一面是最高的喜马拉雅山,另一面却是地势最低的平行线,所以能够住在有卫生间的独立病房已经是很好的条件,尤其是在这个香料味及其浓重的市中心,连空气中都混合着咖喱和鱼露的味道,最初在达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沈糖并不习惯这里的生活,可是受了宝莱坞的影响,有喜欢那些穿着沙丽长裙的印度姑娘,还有那些进入寺庙和宗教建筑之后,额头上留下的鲜红印记,据说这些是经师点上的,代表着无限的祝福。
在住院的期间陆韩川都几乎吃住在医院里面,而且按照他和林荀之间的约定,沈糖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丝毫不清楚,而且也不知道他这个文质彬彬的医生就是她日夜想要见到的陆韩川。
这也间接性的意味着,陆韩川有一个多月没有去过乐清清那个小镇的公寓。
可是公寓里面的那群人都已经按耐不住了,尤其是对于还不了解阿杰行踪的顾行南,“我从未想过会在这里呆上这么久的时间。”
他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神却扫过了对面的齐路。
“是吗?我以为你会喜欢这样相对悠闲的生活……”齐路淡淡的说着,手指来回摩挲着玻璃杯上的花纹图案。
刚刚从露台上回来的叶琳却颇有兴趣的参与了话题,“是的确够悠闲,几乎每个星期都有一个节日,而且不得不说临近七月份底的天气,几乎要把我逼疯了,空气都是湿冷的气息。”
“大小姐,你要知道七月底开始尼泊尔就是雨季的开始。”
叶琳瞥了一眼齐路,嘴角有着讥讽的笑意,“我早就不是什么大小姐了,或许你应该考虑一下如何改掉这个称呼,至少你是林家的人,如果你是朴成浩,我倒是可以接受你叫我一声大小姐。”
果不其然,这番话成功的让齐路沉默了下来,反而是顾行南这个看热闹的人颇为顺畅,碍于齐路的面子,只好强制性的压抑住了唇边的笑意。
在这段时间的接触中,顾行南对这个叶琳潜在未知的那点身份,也摸清楚了一些,原本是香港地段上独霸一方的千金小姐,她的父亲以及叶家的兄弟们几乎是黑白两道都有核心人物,而且叶琳的父亲更像是一个传奇,香港原本就是弹丸之地,可是却有相对复杂的文化背景。
自古以来就没有绝对的黑白之分,叶家有家训,按照辈分相邻的两代人难得从政,女的从商,叶琳这一代的旁支几乎都是男孩子,唯独他父亲位高权重却膝下只有她一个女儿,大好的政治背景却不能够继承,不过有父亲这颗大叔依靠商战的道路自然颇为顺利,可是唯独漏算了年轻人的勇气和不顾一切的爱情的追求。
当初在医院的一面之缘,叶琳居然对那个杀害了她三叔的男人念念不忘,更何况当时只有十几岁的她第一次直面接触了血雨腥风,而且还在亲人的尸首旁边躺了那么久。
朴成浩曾是叶家的旧部下,被叶琳的伯父派来协助她,在得知叶琳对陆韩川的‘情’有独钟之后,将朴成浩安插在大陆的林氏集团,当初有无数个被安插在内地的十几个叶家的旧部,甚至包括顾氏家族,可惜却因为顾远东那个老狐狸和陆韩川的一次交易,暴露了这个潜在的安排,所以将中层以上的干部,进行了一次大换血,成功的将叶家安排的人找了出来。
于是不难看出朴成浩从一开始就是为叶琳马首是瞻的存在。
有次顾行南在无意和叶琳闲聊的时候,曾经问过为了对陆韩川这个男人如此执著,可以不顾生死的找寻和他有关的任何消息,叶琳当时脸上却也带着困惑,可是态度却格外的坚定,“对我来说最值得恐惧的不是死亡,而是漫长的时间里,却再也见不到他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