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安琪看着眼前自称是驱魔协会的人,眼神犀利。
“驱魔协会几级?”左安琪问。
“现在驱魔协会不分级了,”那个驱魔师说,“我叫月染,你好。”
“左安琪。”左安琪看向左先生,“那爸爸,她现在是没事了,对吗?”
“对……”左先生说,“抱歉啊,让你这么赶过来……”
“没事,”左安琪看着眼前月染,充满了怀疑,“既然有驱魔师在,就好。”
月染微微一笑。
“那你就当做客人,在这里游玩几天?”左先生说。
“好。”左安琪点点头,“一个星期。”
“没问题!”左先生点点头,让女仆带她去客房。
来到客房之后,左安琪放下行李箱。
“那个月染没有看见我吗?”张钰饶的脸色发黑,皮肤裂开,露出了里面的肉,留下鲜红色的血液。
“因为他只是一个冒牌的驱魔师。”左安琪说,“每个驱魔师都有评级,他们为了评级,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那他为什么可以治好左夫人?”张钰饶说,“刚刚左夫人还在喝药呢……”
“因为左夫人被附身了。”左安琪说,“她的灵魂被赶了出去。”
“……怎么会……”张钰饶有些不敢相信,“那现在怎么办?”
“我在这里呆一个星期,看看情况。”左安琪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的父母过来,我不方便让他们过来。”
“应该很快就会找过来了……”张钰饶说,“他们……应该知道我在哪里了。”
左安琪点点头,然后眼前一黑,整个人沉沉睡去。
梦里,她站在左先生的古堡前,外面一片漆黑。
“姐姐,”一只尚未发育完全的手,沾着血,拉了拉左安琪的裤子,“看到我爸爸了吗?”
左安琪回过头,看到了一个小孩子,脐带没有捡,浑身上下都是血。
“姐姐,我要找我爸爸,妈妈说……”小孩子露出一个甜美而阴寒的笑容,“找到他,就要杀了他,毁了他的全部。”
左安琪猛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握紧了手里的斩魔刀。
然后,她注意到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在抖动。
好像是一个黑影。
左安琪缓缓走过去,耳边响起一些低微的哭声,又有一些悲伤的歌。
“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这副丑陋不堪的躯体,为什么要我承受这样的痛苦,为什么……”角落里响起一阵阵低吟声,黑影越来越大,浮起一阵黑雾,黑雾下黑色的皮肤像鱼鳞一样裂开,然后留下血红的血液,黑影发出哀嚎声,“为什么!”
左安琪一把剑放在黑影上,黑雾转瞬即逝,只剩下蹲在角落里的张钰饶。
“我……我这是怎么了?”张钰饶害怕地问。
左安琪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没什么。”左安琪说,“我只是好奇月染为什么假冒驱魔师。”
左安琪觉得,这个古堡内,有着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此时,左先生和左夫人躺在同一张床上,想着左夫人大病初愈,左先生没有打扰左夫人,自己在一旁玩手机,玩着玩着,他感觉背后一凉,紧接着,一阵孩子的啼哭声响起,吓得左先生坐起来开灯,紧接着,他发现自己旁边躺着的不是左夫人
而是一具干裂的尸体,尸体瞪大着眼睛,紧盯着他,然后干裂的尸体中间,伸出一只小手,一个皮肤雪白的小孩子爬了出来,带着诡异地笑容,盯着他。
“啊!”左先生吓得摔到床下去,然后连滚带爬地靠近房门,然后发现房门被反锁了。
“月染!”左先生喊道,“月染,你开门!”
门外,月染双目瞪大,没有神采,在他的面前,是一个美丽的少女,渐渐地,少女的手上出现了一些有规律的裂痕,然后蔓延到脸上,裂痕一点点地裂开,好像石头上的细纹一样,一点点地蔓延,裂开,血液迸发出来,溅到了月染的脸上,月染的脸也开始出现了一些鱼鳞般的细纹,然后裂开。
月染终于有反应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自己的脸全是血,然后撕裂般的疼痛迅速蔓延,月染疼的叫出了声,最后倒在地上。
少女也化作黑雾消失。
只有左安琪安全的度过了这个可怕的晚上,客房距离主卧太远,她没有听见声响。
正如左先生所说,她像一个客人一样,在这里度过了第一天。
第二天的清晨,左先生睁开眼睛,看到左夫人坐了起来,看着左先生。
“亲爱的,你怎么了?”左夫人不解地问,“为什么躺在地上?”
左先生揉了揉眼睛,左夫人又消失了,一具黑色的尸体再次出现,这次,它直立在左先生面前,肚子里的胎儿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个笑容。
左先生惨叫一声,慌张地拉开门,被月染的尸体绊倒了,左先生看到月染的尸体,才知道自己看到的全部都是真的。
“安琪,安琪!”左先生一开始并不想自己的女儿管自己的家家事,但是现在,能救左先生的,只有她了。
左夫人看着左先生仓皇地逃走,有些奇怪。
“见鬼了吗?”左夫人皱了皱眉头,然后对着空气微微一笑。
“还没感谢你呢,谢谢你救了我啊……”
“安琪!安琪!”左先生慌张地跑到餐厅,看到左安琪正一个人在那里吃早饭,“安琪!救救我……”
“怎么了?”左安琪问。
张钰饶歪了歪脑袋,左先生好像看到了张钰饶,整个人跳了起来。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左先生问道。
“你看得见她?”左安琪看着左先生,但是没有看出任何奇怪之处。
张钰饶有些害怕,她的脸上产生了一些细纹,生前的皮肤病再次发作,浑身的皮肤如同鱼鳞一般裂开。
“怎么会……安琪,难道那些鬼,都是你吸引过来的?”左先生害怕地后退一步。
“我就带了这么一只。”左安琪知道左先生对自己很是忌讳,“爸,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鬼没敲门就进来了!”左先生不敢相信地说,“一定是你!你带了这只鬼,然后这只鬼吸引了其他的鬼进来!”
“爸……”
“别喊我爸!你只是一个孤儿,你只是一个怪物!”左先生有些发狂,“滚出我的庄园!现在!”
左安琪垂下眼帘,吃下最后一颗小番茄,小番茄带着少许腐朽的味道。
被自己的父亲下了逐客令,她并不觉得悲伤。
内心没有丝毫起伏。
“滚!”左先生的声音非常大,此时,古堡内一片寂静,刚才仆人的脚步声也没有了。
这让厅内所有的人都听见了门铃的声音。
还有有节奏的敲门声。
左先生有些恐惧地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从腰间拔出手枪,对着左安琪。
“开门!”左先生吼道,“开门!”
左安琪握紧了斩魔刀,站了起来。
“把刀放下!”左先生拿着枪的手在发抖。
“没有刀,我不能保护我自己。”左安琪说。
“你是不是傻得?”左先生冷笑,“我让你帮我开门,只不过是拿你当我的挡箭牌!”
“爸……”
“不要喊我爸!给我去开门!”左先生吼道,“你这个害人精,你这个怪物!不是我的女儿!”
左安琪终于觉得自己的心在抽痛,那应该就是遭到亲人背离时的特有反应。
左安琪放下了刀,缓缓走向到门口前,紧接着,一道黑影闪到了她面前,那具黑色的焦尸拦在门前,不给左安琪开门。
“就是它!昨晚它吓我!刚刚还在吓我!”左先生吼道,“杀了它!你不是驱魔师吗?!”
“我的确是驱魔师。”左安琪说,“但是我的武器放在了那边。”
左安琪指了指身后的餐桌,餐桌上,斩魔刀在微微的抖动,它想回到主人身边,但是因为主人的命令,它一直躺在那里。
左安琪面对父亲的一系列背叛行为,拒绝再帮助左先生。
“安琪……不要开门……”张钰饶感觉双手发烫,金色的符印开始发光,“他们……他们过来了……”
大门的门缝里渗进少许黑雾,然后缠住了那具焦尸,左安琪知道不能再坐视不管了,准备召唤自己的斩魔刀,突然觉得有人在扯动自己的衣角。
一个脐带没有间断的胎儿,用未发育完全的手抓着她的一角,另一只手上的斩魔刀发挥着驱邪的作用,胎儿的手正在迅速腐蚀。
左安琪拿过接过斩魔刀,耳边闪过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救救我的妈妈……”
紧接着,左先生扣下扳机,子弹飞到焦尸身上,黑影缠着焦尸,焦尸不能动弹。
“打死你……打死你……我要打死你……”左先生眼红了,身上浮起少许的黑雾,左安琪挥刀劈向左先生,左先生的脸中央多了一道不流血的疤痕,然后整个人退开,张钰饶手上的符印发出的光芒越来越强。
“左安琪……救……救我……”张钰饶无力地躺在地上,“哪怕是让我灰飞烟灭……”
“不,”左安琪说,“我不会让你灰飞烟灭的,灰飞烟灭的不是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