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可怎么办?她是名人,要告我一告一个准。我哪里有钱赔偿她啊!”薛梅梅都要哭了。
方沫也是一筹莫展,这个时候,她真希望自己能认识点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可以帮忙。
下午的时候,薛梅梅忽然又来找她,脸带兴奋:“方沫方沫,你知道吗,梨花不追究我的责任了,甚至是医药费都没有让我赔!”
“啊?”方沫惊讶得目瞪口呆,这情节,翻转得太厉害啊。
薛梅梅兀自说着事情经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梨花的助理忽然就打电话过来,说这件事清了,希望我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梨花的视野里。我看梨花那晚的模样,绝对不可能是善罢甘休的人,我想,肯定是有什么人帮我了……”
她揉着脑袋:“但我一个小小的大学生,没有人脉关系,谁会无缘无故的帮我?难道是电视台?”
她说着给张姐打过去个电话,问了问情况,然后挂了摇头:“张姐说这件事电视台根本没插手,那会是谁呢……”
她说着说着眼睛一亮,盯住了方沫:“难道是你帮的我?”
方沫摆手:“我倒是想帮你呢,有那本事吗?”
薛梅梅眯起眼睛想了半天,点点头表示赞同:“也是,你想帮我也没门路啊!”
于是,这件事成了迷案,但不管怎样,薛梅梅是没事了,方沫也就不多加猜测。眼看着期末考试就临近了,她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考试之中。
六月末,就在方沫考完最后一场的那天中午,手机响起来,方沫看见是喻景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喻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就在你们学校门口,一起吃个午饭吧。”喻景的话出乎意料。
“似乎没有必要吧。”
“你不出来我不走,不然我进来找你。”他竟有点咄咄逼人的意思。
方沫不想引起什么轰动来,只好出去见他。
他的迈巴赫就那么刺眼地停在校门外不远处,方沫不想上他的车子,远远地给他打电话:“马路对面有个咖啡馆,我们在那里吃饭就好。”
这个咖啡馆就是上次她和喻哲吃饭的地方,这次,她第一个想起那地方。
也不管喻景,她先往咖啡馆走,进去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不一会,喻景就进来了。
他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短袖衬衫,下面是浅色的休闲裤,虽然是三十岁出头的人了,但是这身打扮看上去还是蛮有活力的。
他转头四处看了看,才发现方沫坐的位置,微笑着走过来。
方沫冷着脸,直入主题地问:“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他不着急回答,而是先点餐,自己做主地点了两个一样的套餐,打发了侍者,这才温和地对方沫说:“我是想来问问你,暑假你有什么打算么?如果你没有既定的计划,能不能考虑来我家照顾筱涵?”
方沫挑眉:“喻先生,你说笑呢吧?我们曾经的关系,你觉得我还适合照顾筱涵吗?”
喻景脸色诚恳:“我知道的,你很喜欢筱涵,筱涵也很喜欢你,我给的薪水一定会让你满意的,希望你能来好吗?”
他顿一顿,脸上忽显忧郁:“筱涵这个时候真的很需要你……”
方沫不知道他的忧郁来自于哪里,但却莫名地被他这句话给打动了。倒不是他诚恳的语气,而是想起筱涵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庞。
“我知道的,那天你陪筱涵过生日了,我从没看见筱涵玩得那样高兴过!”见方沫不说话,他赶忙又说。
方沫的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又浮现出一张脸来,莫名的,这张脸总是会在恰当不恰当的时候跳出来,搅乱她的心绪。
强行将那张脸甩出脑袋,她硬起心肠回答:“不好意思,喻先生,我对于暑假已经有了计划了。”
喻景的脸上显而易见的有点失望,却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真的不能改一下吗?我们真的需要你!”
方沫沉了脸,纠正他:“喻先生,您说筱涵需要我我还能接受,可是您需要我,这话听着有点过份。”
他赶忙道歉,一副低姿态:“是我失言,对不起。”
方沫吸口气,淡淡地说:“不管怎样,到底你和我算是朋友一场,我不想跟你闹翻,今天的午饭我请客。”
两个人三言两语的说完话,侍者正好就上了菜来,接下来是沉默的进餐。
套餐里有红酒,喻景端起杯子来用一种与自己的优雅极不相称的方式一口将红酒灌进嗓子里,声音忧郁地开了口:“那晚我喝了很多酒,不是故意想对你做什么,只是情不自禁而已。”
方沫切牛排的手顿了顿,捏着叉子的手指泛了白。
“我以为再去花海能让我从过去的回忆中得到一些满足,却不想,越是回忆越是痛苦。”喻景抬眼看着方沫,但是眼神并不聚焦,似乎沉浸在回忆中,“我和她第一次在一起就是在那里,花海。”
他仰头,好像在看天空,近乎低喃:“那天她落了水,我救她上来,回到房间我就有些情不自禁了,我们……那晚是我这辈子度过的最浪漫的夜晚,我搂着她看星星,她那么美丽那么温柔,我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法离开她。”
方沫鼻头发酸,他说的这些情感好熟悉,那是她在姐姐的日记本里体会到的。
姐姐残缺的日记前一半全部说的都是她与喻景的爱情,浪漫唯美得好像少女时代看的言情小说,然而……灰姑娘爱上的是个有妇之夫,她没能最终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
后面的日记残缺不全,从残留的断断续续的几页里,她看到了丑陋的现实。
姐姐被喻景的妻子何凉发现了,从此她开始了对姐姐的诸多折磨。因为日记缺失,她无法看到喻景的表现,但是从姐姐最终从二十层高楼上纵身一跃的结果来看,喻景大概是令人失望的。他没有保护姐姐,他必然没有!
深吸口将所有的悲伤压下去,她继续切牛排,只是刀的力道不知不觉的重了些。
喻景停了会,将目光转过来落在她的脸上:“你有的时候和莫雪真的很像,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那晚,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要冒犯你的,我只是情不自禁……”
“铛”的一声,方沫重重放下切牛排的刀,冷冷地看着他:“喻先生!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谁的替身,我是方沫!”
喻景赶忙点头:“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是方沫,我也从来没有打算当你是莫雪的替身。”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不管怎样,我希望你还是考虑一下我的请求,筱涵真的特别需要你!”
方沫冷笑:“如果你的妻子发现我们的关系,你认为会如何?”
“我会保护你的。”喻景坚定地回答。
方沫越笑越灿烂,但是眼睛里却没有温度:“那好,你让我考虑一下。”
喻景如释重负的表情:“好,我等你的消息。”
吃完饭,方沫要付账,自然被喻景抢着刷了卡。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咖啡馆,他上自己的车,她则回学校。
刚进校门,就被人从背后拍住了双肩,方沫回头,看见是薛梅梅。
薛梅梅八卦兮兮凑在她耳边问:“我看见你和一个开着豪车的人从咖啡馆里出来,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人的?”
方沫叹气,声音轻轻:“那是喻景。”
“啊!”薛梅梅低呼一声,拉着她往学校僻静的地方走。
中午休息这段时间,方沫在薛梅梅的问东问西下,将最近这些日子自己和喻家兄弟的事情大略的说了说。
薛梅梅听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回神问她:“那么现在,你是什么想法?看这样子,喻景是打算和你发展关系了?”
她顿了下,忽然将方沫搂在怀里放软了声音:“方沫,我总觉得你和他的关系好危险,最终受到伤害的可能是你,我劝你还是收手吧!你姐姐在天堂,肯定不愿意看见你再被这个男人伤害!”
方沫咬着牙齿,一字一顿:“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被他伤害!”
“你越是接近他,心里就越是想到姐姐,就越是难受,这难道不是一种伤害?你还年轻,不要让自己背着沉重的负担,快乐的生活吧,你的前途是一片光明的!”薛梅梅心疼地劝她。
方沫却握紧拳头:“那是你没有看见警察给我的那张照片,姐姐从二十楼摔下来,血肉模糊*迸裂的场景时时在夜里入梦,你让我怎么能够快乐的生活?”
薛梅梅叹口气,问:“那你准备怎么办?既然你要报复他,现在他来向你示好,邀请你继续回去当家教,不是很好的机会吗,为什么你要拒他千里?”
冷笑,方沫回答:“我就是要让他内疚,让他知道我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人,只有这样,他才觉得我更加珍贵!”
薛梅梅瞪大眼睛看着她,半天才倒吸口气,感叹:“方沫,我觉得这个时候的你有点可怕……”
方沫苦笑,不狠心怎么报复,狠心的女人当然可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