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沫犹豫了下,还是跟着他进了书房。
他关好门,转脸看着方沫的时候,满脸都是歉意:“对不起啊,方沫,我昨晚真的是喝醉了,我——”
方沫冷眼看着他:“喻先生,我都说了,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不不不,不可能当没发生过的,这件事我会负起应有的责任!”他说着转身打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来,递到方沫的面前,“这里面有五万块钱,你拿去用吧,初始密码是123456。”
看着他,方沫的心底涌上冷冷的笑。
原来,这个男人解决这种问题的方法就是这个!他不是绅士吗,他不是温文尔雅吗,原来事到临头,一样是拿钱来砸人!
冷笑从心底泛上唇角,方沫嘲讽:“喻先生,一次五万么?”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方沫不等他解释,转身拉门就走。
她径直上楼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提着下楼来。
喻筱涵和吴姨在客厅里聊天,瞧见她一副要走的样子,都是一脸的惊异。
喻筱涵盯着她看了两眼,忽然就生气了,叉腰喊起来:“不是还有一个下午么,你的班还没上完,怎么能走?”
方沫还没回答,喻景从书房出来替她回答了:“筱涵,方老师昨天落水就累着了,晚上又照顾你,今天很疲惫,是我让她早点回去休息的。”
他这么说,喻筱涵的怒气立刻就消散了,朝着方沫很有优越感的点点头,她说:“你的体力真不好,要好好锻炼!”
她小大人的口气,让旁边的吴姨忍俊不禁,但方沫却笑不出来,只点点头就转身出门了。
喻景快走两步跟着她出了别墅,在后面问:“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我怎么来就怎么走。”方沫头也不回。
“你给我个账号吧,我好把半个月的家教费打给你!”他又喊。
方沫想想也对,自己的劳动所得必须光明正大地拿,停下步子,告诉他一个自己的银行卡号,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她很有骨气地坐公交倒地铁,折腾到傍晚才回宿舍。
说起来是去度假了,但是这两天身累心累的,“大姨妈”还搞得肚子一阵阵发疼。
到了宿舍她瘫软在床上,动也不想动,沈丽娟过来,啧啧同情:“你这个兼职果然是不好干啊,看把你给累的,这家的孩子不知道是有多调皮啊!”
她倒是好心好意:“来来来,我帮你收拾东西吧,反正你的东西放哪我都知道。”
方沫没动,任由她去翻自己的包包。
她翻了两下忽然惊叫起来:“哎呀呀,你这个裙子是Cucci的啊!哎呀呀,你这个鞋子也是,都是今夏的新品呢!”
方沫翻翻眼皮:“Cucci是什么?”
沈丽娟脸露八卦神情挤过来朝着她眨眼睛:“你连这种国际名牌都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名贵的奢侈品?给我老实交代,从哪里来的!”
方沫坐起身探头看了看她手里的裙子和鞋,哦,那是昨晚喻哲给自己的,没想到还是高级货!
挥挥手她含糊回答:“这不是我的,是人家暂时放在我这里的,回头要给人家拿过去的!”
显然她的回答糊弄不了沈丽娟,她孜孜不倦地追问:“拥有这种东西的女人,非富即贵的,难道你给那家人当家教还交了个有钱的千金小姐做朋友?”
方沫皱眉不答,心里泛起一点疑惑。
昨晚在急切之间喻哲是从哪里给她找来的这种名牌货?不可能是买的,那种深山老林的地方不会有这种商场,难道是借的?
她的脑海里不自觉的就蹦出早上见到的那个娇小玲珑的女孩来,难道是借的她的?
心里忽然有点闷,决定回头有机会一定要把衣服和鞋还回去。
临近学期末,学习渐渐紧张起来,接下来的一周,方沫认真上课晚上复习到很晚。
这晚都十点钟了她走在下自习的路上,手机短信铃声忽然响起来,打开一看,是条银行的提示短信,提示她的银行卡转入了五万两千块钱,转入人是喻景。
五万两千块!方沫眉心一跳,仔细算算,自己每天当家教是五百块,四天确实是两千块。那么那五万就是喻景因为那晚的事给他的了!
这个人看来是非要用钱解决这件事啊,但是她偏不让他得逞!
毫不犹豫的,她把电话给拨了过去,电话接通就直入了主题:“你把你的卡号给我,我把那五万块钱给你打回去!”
喻景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下,说:“这是你应该得的!”
“如果那晚是我自愿,你可以这么说,但不是!你当我是什么?不要以为所有女人跟你走得近都是为了钱!”方沫口气很重,近乎斥责。
喻景连忙解释:“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就把卡号给我。”
他却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半天才又说:“这个钱是我心甘情愿给你的,你不要多想,没有别的意思。”然后就挂了电话。
方沫再打,他却不接了,显然是铁了心不想让她把钱打回去。
这晚,方沫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一个办法,既然不给她卡号,她就只好提了现金直接扔给他了。
第二天下午没课,方沫背了个大点的包包去了银行。
五万块,扎得整整齐齐的五沓红票票,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包包底端,背在胸前,上了公交。
这辈子她还从来没有一下子提过这么多现金呢,一路上都十分小心,好在一切顺利,在下午三点,她到了大禹集团。
她没给喻景打电话,想着,只要来了,不管他在不在,扔在他办公室就好,他不能拒绝。
进了电梯,按了十五楼,电梯门刚刚要关起来的时候,忽然有人在外面“哎”的一声,电梯门又开了。
方沫楞了楞,看见赶过来的竟然是何凉。
她穿着一身火红的连衣裙,踩着高跟鞋,显然也很诧异在这里看见方沫。
进了电梯,她不客气地问:“你怎么来了?”
她眯起眼睛,带着狐疑和警惕的目光打量她,好像要从她的身上看到她和喻景的奸-情。
暂时还不能和她起正面冲突,方沫想了想,回答:“那个……我是来找喻哲的。”
何凉转头看了电梯的按钮,不信:“喻哲的办公室在十六楼,你上十五楼做什么?”
方沫一笑:“哦,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喻哲的办公室在几楼,以为他和喻景先生在一个楼层呢!”说着伸手去按了十六楼。
何凉冷笑出声:“乡下姑娘就是乡下姑娘,不管是喻哲还是喻景,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刻薄自私毫无修养!这就是何凉,那个残害过她姐姐的女人!
方沫暗暗握住拳头,牙齿咬得紧紧,心里的仇恨和怒火在狂飙。
强迫自己露出笑容,她不紧不慢地回答了何凉的话:“喻夫人,你误会了,我只是有点正经事找喻哲而已。”
何凉从鼻子里嗤出一声,显然不信:“我可管不了你们那点事,不过我要提醒你,喻哲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你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你这样的,他是不可能娶的,而且你也不要以为,他是多大的少爷!”
她的话中竟然还透着一点对喻哲的轻视。
方沫笑得得体:“感谢喻夫人的提醒!”
两人唇枪舌剑,电梯很快就到了十五楼,何凉“哼”一声出了电梯。
方沫没出去,假装上十六楼去,等到了十六楼,她走出电梯,脑子里生了其他的主意。
既然何凉去找喻景了,自己就不好再去,既然来了十六楼,干脆去找喻哲好了,让他把那五万块钱转交给喻景,那样喻景也不能再拒绝了。
反正前晚的事喻哲多少知道点,他知道自己那么多的秘密,她也不怕再让他知道一件。
边走边想,她来到他的办公室门前,门上的牌子挂的是“副总裁办公室。
喻景是总裁,他是副总裁。总裁就一个,副总裁却可以有好几个。看起来是一正一副,但这里面的差别可大着呢。
门外没有秘书,方沫轻而易举地就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里面立刻有个声音响起:“进来。”
方沫推开门,迎面看见的便是堆积了一大堆文件的办公桌,他正埋头在文件里专心工作。
头也不抬,他问:“什么事?”大概以为是公司的什么人。
方沫舔舔嘴唇,轻声回答:“是我。”
他猛地抬起头来,眼睛里闪过转瞬即逝的光芒。方沫说不清那道光芒是什么,但是下意识里觉得,似乎他看见自己还算是乐意的。
放下文件,喻哲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低头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方沫咬咬嘴唇,回答:“我想请你帮个忙。”
“哦?坐吧。”他示意她在沙发上坐下,转身去旁边的桌子那里倒出两杯咖啡来,他的办公室放着个咖啡机。
他给她一杯,自己端了一杯,在她身侧坐下,好整以暇地问:“什么忙?”
方沫咬牙,打开胸前的双肩包,把那五万块钱一一拿出来堆在面前的茶几上:“麻烦你帮我把这五万块钱还给喻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