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大宝媳妇听到声音,把头转向刘月瑶这边,点点头:“你娘好心,给我送来热汤压……压惊。”
刘月瑶道:“多喝点热汤,能驱散体内的寒气。”
然后,她没再打扰大宝媳妇,蹲在一旁耐心的等林氏把那碗热汤给大宝媳妇喂下去。
直至一碗汤见了底,大宝媳妇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人色,手也不咋抖了。
林氏让到一旁,她知道刘月瑶有话要问大宝媳妇。
这边,刘月瑶问大宝媳妇:“嫂子,你能跟我说说,你是咋掉到那溪边里的吗?”
被问到这个,大宝媳妇又想起了之前在水里面挣扎的可怕遭遇,露出几分害怕来,不大想说。
大宝见状走了过来,在他媳妇身旁蹲下,抬手轻轻扶住女人微微颤抖的双肩,放柔了声音哄道:“你莫怕,这会子已经没事了。你跟晴儿说说,你是咋掉进去的。这会子外面的人都在说是神灵的惩罚,咱不信那一套,你把实情说出来,这样大家也就不恐慌了。听话!”
听到大宝的劝,大宝媳妇点了点头,抬起眼看着刘月瑶道:“我是自个不小心才滑下去的。”
接着,大宝媳妇跟刘月瑶和大宝,帐篷里的几个详细说起了自己滑到水里的经过。
妇人本是想去溪边洗衣裳,看到面前有一条筷子长的鲫鱼游过去。
妇人乐了,想到如今娃儿断了奶,正是要开始吃米汤面汤的时候。家里又淹了水,米面就抢了半袋出来,得紧着吃。若是捞到鲫鱼回去给娃儿熬汤,鱼肉给男人大宝和小叔子二宝补身子。
所以,妇人捞起边上用来装衣裳的空的篾竹篮子就去捞那条鱼。许是太心急,也许是用力过猛。一个重心不稳下,整个人都栽进了水里……
幸而小叔子二宝刚巧进村,看到了,于是跳到水里把他嫂子给救上来了。
听完这一切,刘月瑶微微一笑,伸出手来握了下大宝媳妇的手,轻声道:“水边湿漉,摔下水也不稀奇。幸而嫂子福大命大,二宝哥赶到及时。嫂子莫要后怕,好生养着,先把身子调理好。”
“嗯,我会的,瑶儿你甭替我担心。”大宝媳妇道。
然后挣扎着就要站起身,被大宝按住:“你要去干嘛?”
妇人道:“我真是不争气,这个时候摔进溪边里,我出去跟大家伙澄清下,我是自个不小心滑了一跤,没啥别的原因……”
大宝闻言,怔了下,看向刘月瑶。
刘月瑶出声安抚着她道:“嫂子你身子虚弱,得多歇息,至于其他的,等会我和大宝哥一块儿去跟村民们说,你甭操这个心。”
能理解的,不用说也能理解。不能理解的,嘴皮子说破,大宝媳妇再如何现身说法,都不行。
“嫂子,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回头再来看你。”刘月瑶起身出了帐篷。
林氏和大林氏也跟着要走,临走,林氏不忘对大宝两口子道:“孩子娘得休息,娃儿你要是一个人照看不来,就喊我来搭把手。”
大宝两口子十分感激。
“这会子歇在帐篷里也没啥事做,娃儿我们能带,二婶有心了。”大宝道。
林氏点点头,这才离开。
大宝送林氏和大林氏出来的时候,刘月瑶已经离开了。
众妇人以王氏和李氏为首的,赶紧过来将大宝和林氏几人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跟大宝这打听他媳妇落水的事儿,问得玄乎得不得了。
大宝一记白眼珠子全给瞪了回去:“我媳妇是自个不当心滑水里的,你们这些长舌妇,少跟这瞎嚷嚷。再让我听到谁在背后散播谣言,我可不当她是女人而客气!”
妇人们不甘心的散了。
可是,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始。
下午的时候,村里又一个妇人掉进了溪边里。幸而当时有人在边上,那妇人倒没有性命危险。可是捞上来之后就开始胡言乱语的,死活说不是自己掉下去的,是有什么东西从背后推了她一把。
接着,有村民绕过了里正他们的巡视,偷溜进村回了自己家中翻找东西。结果,被屋顶掉下来的一块瓦片砸到了后脑勺。出了一摊子的血,把大家伙儿吓个半死。
白日里被里正他们压下去的舆论,再次起来了。
一日之内连出三桩怪事,两个人同时落水,大家都很惶恐。
等到夜里睡到一半的时候,有户人家的帐篷突然塌了。那会子两口子正在恩爱,吓得屁滚尿流。
早上吃早饭的时候,里正带着几个村老过来了。
众人脸色都很不好。
“瑶丫头啊,长富回来了没啊?”里正进门就问。
刘月瑶已经私下告诉过他,找到了蛛丝马迹,刘长富去调查这个事去了。
刘月瑶站起身道:“前夜出去的,一直没回来。”
里正脸上露出诧异。
不仅是他,刘月瑶心里其实也开始有些担忧了。
照理说,去镇上找一个雕刻石碑的匠人,是一件简单的事。刘长富也算是有些身手的,压根就不会有半点危险。
可是,一日两夜过去了,刘长富一直没回来。
莫不是他遇到了难缠的对手?或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事先已准备好了,布下了天罗地网等他去钻?
早知这样,她当时就该跟他一起去!
“瑶丫头啊,现在外面村民都在说这事儿,人心不稳啊。”里正的声音将刘月瑶的思绪拉了回来,问道:“一大早他们就去了我家帐篷外面,说是那河渠不能挖了,再挖下去得出更大的事儿!你看这事儿,咋办啊?”
刘月瑶还没开口,穆一辰从屋外急匆匆进来。
他的脸色也很凝重,脸上不带半丝笑色。
刘月瑶见他这副模样,手里还拿着一张信笺,不由迎了过去。
“咋了?”她问。
穆一辰把手里的信笺递给刘月瑶:“上面刚派人送来的。”
刘月瑶接过信笺,拆开后,一目十行。看完后,她合了纸张,秀眉轻蹙。
这信,是穆一辰的恩师曾大人命人火速送来给他的。
曾大人在信中重点问到了石碑这个事儿,责令穆一辰在蔡大人派人来之前,将这事想一个妥当之法应对过去。不然,一旦蔡大人派来的人赶到,查明属实,这河渠的工事就要半途而废。
河渠废了,对百姓造成的后续损失,这不是曾大人等的考虑范畴。
因为原本可以创造政绩的工事被搁浅,如此而蒙受的损失,将会成为对手攻击的把柄。继而波及到背后各方势力的利益,这才是曾大人蔡大人斗法的最真实目的。
“若是没有我恩师的这封信函,我倒还对石碑为人为这事存着一些怀疑。此刻,我能完全断定,石碑一事定是人为的!否则,这么短的功夫便能传到青州城蔡大人的耳中,简直不可能!”穆一辰肯定的道。
指不定,这石碑,就是蔡大人指示人埋进去的。目的,就是不死心,费尽心机就是要破坏这挖河渠的工事,不让对手抢到了政绩。
“为了一己之私,拿百姓的生死存亡于不顾,实在可恶至极!”穆一辰想到愤怒之处,忍不住双手握紧了拳头,咯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