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城外,哪怕已近午时,苏蓁蓁依旧觉得有些冷。
无风而冷,自然是心冷。
终不怨临行前,与她说了一些故事,未尽所有,却已经能够让她猜到许多细节,这些皆是书上未曾写过,世人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遥望着终不怨远去的背影,苏蓁蓁久久无话,紧握的双手攥紧了衣袖,神情依旧满是复杂。
“山河鼎原来竟在天道剑宗。”
苏蓁蓁想着典籍中所看过到的那个故事,不知为何那位琉璃梦貘一族的大前辈会如此安排,亦或者出了什么意外?
当年仅是这个事实,就足以牵扯太多,造成难以估量的变数。
“比翼同心印……”
苏蓁蓁的笑容有些冷,难得的再次感到不寒而栗。
她从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人,但心底总有一线渴望,依旧会下意识的向往人心的温暖。
就像是她自小被姐姐苏桃桃养大,在如何艰难困苦,也总有姐姐温暖的怀抱为她遮风挡雨,让她感觉世间尚有一线留恋。
——但她后来明白,世间如姐姐一般真正的玲珑纯净之人太少,而有些人甚至不配称之为‘人’。
就像是洛城时的周霍然,就像是云山时的魔星,就像是青尾峡的葛彦……就像是她的生父杜世美。
他们背信弃义,毫无人性,以嗜虐他人的性命为乐,甚至可以对毫无反抗之力的耄耋老者、无力幼童,乃至孕期女子肆意欺凌虐杀。
——世间有些恶鬼从来就不是人,只是恰好长成了人的形状。
苏蓁蓁不知道,世间为何会有这种恶毒的阵法,也不知道这种阵法是否真的由那位梦兰芝前辈创造,但却很确定一件事情。
设下了这等瞒局,将终不怨夫妇当做血祭的那位天道剑宗清九长老,着实是同样的,难以被赦免的魔鬼。
这或许不是天道剑宗的错,而是清九长老个人的问题。
但问题是,那位清九长老已经死去了很多年,事实的真相依旧被歪曲着,无论是天道剑宗亦或者临近诸城,乃至整个天下提起这件微不起眼的小事儿,都会苛责那位叛逃出宗,勾搭恩人师姐未婚夫的小姑娘。
可那位曾经叫做鱼初见的姑娘,才是真正没有错误,从始至终都在被人欺凌算计的可怜人。
生前如此,死后更如此。
“若是这般,天道剑宗总是欠了一个解释,得还一个清白公道。”
苏蓁蓁终于知道了终不怨的复仇理由,即便是她也不想在劝。
死去的人更不应该在背负那些不属于他们的污名,来为掌权者亦或某些大势力的自私与阴晦利益做掩饰。
……
……
在回到王小凡与无名身边后,苏蓁蓁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
她为他们讲述了这个故事。
即便话语很平静,也透露出了她的不甘与难过。
那位叫做鱼初见的姑娘太过冤屈,而清氏一脉的手段太过狠辣,这让她的心情都有些意难平。
何况天道剑宗而今的态度,更是没有丝毫翻旧账的意思,未尝不是包庇打算。
听到苏蓁蓁所言,王小凡点了点头,神色平静。
只问了一句。
“你怎知他说的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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