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笙睡得极不安稳。
整个人仿若被浸在火里,冷汗浸湿了衣衫,头脑昏昏沉沉的,她做了个梦。
背景是在英国,再寻常不过的一个下雨天,她像以往无数次一样忘了带伞,电话里撒娇打滚让靳亦修为她送过来。
意料之中得到了他的拒绝,她赌气淋着雨回家,结果是半夜发起高烧,面对靳亦修让她吃药的要求,她耍赖像个孩子一样在沙发上打滚。
嚎啕大哭,指着他的鼻子骂:“靳亦修,你装什么假好心,你就是不爱我,所以才不给我送伞让我生病,你现在让我吃药,晚了!”
靳亦修沉着脸,一言不发。
颜笙打着滚滑坐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掉个不停,他的沉默,让她更加歇斯底里:“你是哑巴啊?你会不会说话,靳亦修,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样。”
在她心里,爱她就该和她有说不完的话,他是因为不爱她,所以才和她无话可说。
面对她的无理取闹,靳亦修只是皱了皱眉,把装有冲剂的杯子递到她面前:“喝了。”
颜笙抬眸,通红还带有泪光的眼死死盯着他。
而后过了两秒,她夺过杯子,狠狠摔在地上。
啪——
满地的玻璃残渣,冲剂将白色的地毯染上污渍。
“你根本就不爱我!”她狠狠推了靳亦修一把,抽噎着,可怜又委屈地开口:“我要跟你分手。”
而后摔门回了房间,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得昏天暗地,心里将靳亦修断定成了绝世大渣男,如果他爱她,怎么会连个伞都不乐意送,又怎么会在她耍泼打滚时,还始终无动于衷。
甚至在她哭了很久之后,他连门都没过来敲一声。
直到她哭累了,迷迷糊糊睡过去。
半夜高烧加重,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似乎被卡车碾过,她头疼得想死,难受得又开始哭。
满脑子都是后悔,为自己的任性和无理取闹,她恨自己愚蠢,为什么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想爬起来喝药,可打开门定会看见靳亦修那张阴沉的脸,他一定会黑着脸说她活该,她才不要自找没趣。
睡不着,只能硬撑着,哭个不停。
忘了是什么时候,他推门进来,把感冒药递到她面前,颜笙简直感动得想哭。
他挑眉,只问了一句话:“你确定要分手?”
颜笙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分了,我错了,呜呜呜。”
“那把药吃了。”
颜笙乖乖点头,主动把药接过来,就着温水喝掉,眉头皱得紧紧的。
然后主动钻进靳亦修怀里,缠着他一个劲地哭诉……
“靳亦修……”
颜笙猛地睁开眼,目光是洁白的天花板。
她的眼角满是泪渍,沾湿了枕头。浑身的每一根骨头都似乎被拆卸重装,难受得要死。
她知道自己感冒了,可为什么她都住进医院了,靳亦修那个混蛋还没有过来。
咔哒,门把手转动的声音。男人一只脚刚迈入病房,就被突然扑上来的女人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