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暴乱(二)
*撒了一地的阿旺,瞪着空洞无神,不甘心的眼睛,目光散乱,毫无目的的看向天空,身体依旧抽搐着,像是在诉说他满腹的冤屈。
杀人灭口,莫晓生想都没有想,这个词就跳进他的脑海中。他随着典狱长的眼光看向瑟瑟发抖的卫兵。
卫兵恐慌不安,近似绝望的神情,再次证明了莫晓生的想法。
不能让杀害无辜的元凶逍遥自在,莫晓生看向谷野多喜。谷野多喜很平静,满地的尸体并未勾起他的同情心,他只是冷冷地站着。
中国人在这个刽子手的眼里,不过就是一群蝼蚁,对他来说毫无利用的价值,是死是活无关紧要。
他的眼中只有莫晓生,莫晓生现在是他的宝贝,只要莫晓生不死,他就有可能揭开八路军首长伪装成普通犯人的面纱,揭晓八路军向抗联飞虎团下达的最新战略方针的计划。
“怎么办?”莫晓生的脑子飞速旋转着,他很清楚,若是自己说出枪杀犯人的主谋是典狱长,谷野多喜未必会严惩典狱长,甚至还会想自己要证据。
卫兵肯定会知道典狱长的整个阴谋,可他刚刚被典狱长指桑骂槐的恐吓过,自己是一个犯人,卫兵绝不会站在自己的一边,指正他的顶头上司。
“看守只是个替死鬼,真正的凶手是他。”死里逃生的冯寒,怒指典狱长。
“放屁。”典狱长心惊的看看谷野多喜,枪口又指向冯寒:“老子替你们解了围,报了仇。你他奶奶的的反而狗咬吕洞宾,好坏不分。再诬陷老子,老子一枪崩了你。”
“冯寒,你瞎说什么?”莫晓生把冯寒拉到自己身后,和颜悦色地说:“典狱长已经枪毙了看守,替死难者报了仇,你怎么还要责难他?”
“不是的教官--”冯寒急赤白脸的争辩着。
“不是什么?典狱长当着谷野大佐的面,枪毙了日本人的狗,替我们中国人抢回了面子。这种睥睨万物,傲世而立的英雄气概,有谁能够做到?他为了死难者,已经不给日本人面子啦,你还要指责他,你的良心何安?”莫晓生当当当的,对着冯寒就是一番抢白。
“吾弟安息吧,典狱长已经替你手刃仇敌,伸张正义,没有给日本人留面子,你就安心的去吧。”许子道扑倒一具尸体上痛哭流涕。
实际这具尸体是谁?这人是善是恶,许子道并不知晓。但他看透了莫晓生的心思,知道莫晓生要干什么,他就要配合莫晓生。
“老先生,不要乱说话。”莫晓生心中窃喜,有人配合,他就能让典狱长死无葬身之地:“典狱长在为日本人做事,他会为我们伸张正义?”
许子道慢慢站了起来,怒视着莫晓生:“后生娃,说话凭良心,自从你进了监狱后,典狱长给你了多少照顾?你不会不知道吧?不是他也许你已经死啦。”
“老匹夫,你不要乱咬人。”胡子忽然站了出来,他捂着受伤的右臂,一边对许子道眨着眼睛,一边恶言相向:“典狱长就是日本人的狗,残害我们中国人的畜生。”
“你才是日本人的走狗,民族的败类。”许子道激动得浑身发抖:“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恣意诬陷典狱长,是要遭天谴,遭雷劈的。”
莫晓生太满意了,他看到谷野多喜因愤怒,脸已经绿了:“老先生,你少说两句吧,言多必失。”
他不停的对许子道使眼色,又把自己的要阻止许子道的神情让谷野多喜看到。
许子道似乎是恍然大悟,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很是恐慌:“典狱长这狗奴才,就是日本人的狗,丧尽天良,为虎作伥,残害了多少人,他、他死有余辜。”
典狱长怒极而笑:“老东西,装,接着装。你们以为日本人都是瞎子,能被你们忽悠住?”
“是是。”莫晓生严肃的说:“他们就是能恶意中伤,有谁不知道你是宪兵队监狱的阎王,宪兵队监狱真正的主人,一手遮天,想杀谁就杀谁,尽心尽力替日本人做事。”
“妈的,别他妈的演啦,你不过是想借日本人的刀杀了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可是日本人再他妈的傻,也不会不知道你们借刀杀人这个理。”典狱长把枪顶在莫晓生的头上,他已经被莫晓生激怒,忘了自己的身份:“老子今天就开了你的瓢,让你知道谁他妈的才是这里的王。”
“八嘎。”谷野多喜尖叫着,他萎缩的左眼不停地抽搐着,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谷野大佐,这小子挑拨离间,我今天非杀他不可。”怒火已经令典狱长丧失了理性。
“仓啷--”谷野多喜的军刀出鞘,架在了典狱长的颈间:“我命令你放下枪。”
“谷野大佐,他们用的是离间计,是在陷害我,请你相信我对皇军的忠诚。”钢刀已经架到了脖子上,典狱长顿时清醒。
“八嘎--”谷野多喜抽搐着萎缩的左眼,恶意难平:“这监狱是大日本皇军的监狱,你也配称王?”
“不是的谷野大佐。”典狱长后悔他在盛怒之下,口无遮拦说错了话,让谷野多喜抓住了把柄:“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枪杀犯人?”谷野多喜步步紧逼。
“不是,不是,枪杀犯人不是我指使的。”典狱长极力的辩解:“我是听到枪声后才出来的,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详细情况我也不了解。”
“你拿什么证明你?”谷野多喜抽搐着萎缩的左眼,从心里讲,他似乎也隐隐的觉擦到,莫晓生他们是在为典狱长挖陷阱。
再说典狱长不归他管,他也不想杀典狱长,得罪监狱长。他希望典狱长能找出证据,他好顺坡下驴。
莫小声厉声喝道:“谷野大佐,典狱长说的没错,要杀我的是另有其人,那个人就是被典狱长击毙的看守和他。”
莫晓生伸手指向一个人,典狱长的心顿时坠入万丈深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