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她差点克制不住自己之後,夏湘敏就连续躲避邵仲秋,每一次藉口都是「忙公事」,这让他有一点小小的不爽。
忙公事?依他看是忙约会吧!吴明伟那家伙一定乐坏了,可以从早到晚和她在一起,有几次甚至混到半夜才回来,问她什么原因,她又推说公事,差点气坏他。
他明白,是他不正常。他对她的兴趣,已经远远超出了标准值,该是收敛的时候。
为了让自己早日恢复正常,邵仲秋决定怞空去俱乐部,反正夏湘敏最近老躲著他,他也没必要像只小狗,乖乖的等著主人回家摸头,乾脆去狂欢好了。
心意既定後,他换上一件式样简洁的紧身T恤和牛仔裤,上俱乐部报到,一进门就遭炮轰。
「死家伙,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们怎么都连络不到你?」
「对啊,ANDREW,你死到哪边去了?上次的聚会你没来,这次又迟到,究竟是怎么回事?」
邵仲秋不过刚摸到门把,就被两尊身形巨大的门神挡在门口,幸好他的体型也不小,不然真要吃亏了。
「晚安,Eric、Ale。」果然是他们这两个连体婴。「别太激动,我这不就来了吗?」
他已经无故缺席了一次,照理说应该感到愧疚才是。可他大少爷硬是摆出一副懒散的样子,绕过怒气冲冲的两兄弟,直接走进贵宾室,和其他两位恶棍打招呼。
「哈罗,Andre,好久不见。」伊凯文将手上的酒递给邵仲秋,自己再倒了一杯。
「哈罗,James。」他不回应伊凯文,反而问候马季弥。「上次的费用,记在我头上没有?」
感谢伊凯文开的先例,往後只要是恶意缺席或是中途离席的人都得负责买单,侯衍也买过,他是第三个。
「记下了。」马季弥高举酒杯致意。「老规炬,外加一成服务费和少许利息,希望你的会计师不会太惊讶。」收那么高的利息。
「早知道你是吸血鬼。」邵仲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声音仍是那么懒洋。「看来我不在的期间,大家都安然无恙,吃得也很好。」敢情他们肯定今天他又不会来,才敢把餐厅里最贵的菜都端上桌,要他做冤大头。
「还有最贵的酒,不要忘了。」马季弥再次举起酒杯,仰看酒的色泽。「罗曼尼-康帝一九九一年出品的红酒,每一滴酒都像是暗红色的珍珠,美得不可思议。」
这倒是。法国勃艮地地区所生产的罗曼尼-康帝酒,号称是「百万富翁之酒,但却是亿万富翁所饮之酒」,以其稀有珍贵而著名,像他们今天晚上开的这一瓶,每一CC折合台币大概要五十元,比鱼翅还贵。
「幸亏我来了。」邵仲秋挑眉。「否则我可要错过这昂贵的珍珠。」平白买单。
「几万块钱对你只是小CASE,我们比较在乎的是,这些日子你跑到哪里去?为什么都不跟我们连络?」
看来大夥儿有兴趣的,不只是他的荷包,还有他的行踪,莫非他们怕他被绑架不成?
「我的秘书没有告诉你们我去度假?」邵仲秋觉得他们的反应很有趣,尤其是兰华,急得跟什么一样。
「有,但我们查不到你的出国记录。」侯衍这个人最不信邪,虽然他的秘书说他出国度假,但他打死都不相信,後来也证实他确实还在国内。
「你还是一样好奇,Eric。」对於他旺盛的求知津神,邵仲秋只能说佩服佩服。
「哪儿的话,Andre。」侯衍咧嘴一笑。「我们是坚兄弟,当然要关心你,你就不必太感动了。」
侯衍的眼睛亮得很可疑,明眼人都知道他接下来想干些什么,八成是拷问。
「把剩下的酒拿过来,James。」他懒懒地吩咐马季弥。「我有预感我将会非常需要它们。」反正是他付的帐,-不完浪费,乾脆统统装进肚子里,省得便宜了这些没良心的混帐。
「拿去吧,Andre。」马季弥向来是最合作的人。「反正是你付的钱。」
果然。
邵仲秋眉头挑得老高地看著四个摆明了兴师问罪的坚友,开始考虑他们应该改名为「变态俱乐部」才对,他们对彼此的关心,简直超乎常人。
「我去挖陷阱了。」与其放任侯衍那混帐拷问,不如他自己招比较快。
「陷阱?」众人不解,他去挖什么陷阱,怎么都没有事先通知?
「还记得我曾说过想并购永良建设的事吗?」
经邵仲秋这么一提醒,恶棍们纷纷想起之前一直让他焦虑的合并案,他花了许多心血在里头,但怎样都拿不下来。
「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你又计划了什么缺德的事了吧?」兰华不愧是整个俱乐部最有良心的人,一下子就想到这上头去。
「依他的表情判断,一定是。」侯衍也不枉是整个俱乐部中头脑最灵活的人,瞬间就读出邵仲秋的心意。
「但他仍然还是那副死样子。」马季弥挑眉,不认为他有什么不同。
伊凯文过来搭他肩膀。
「要他有什么大改变,除非是火山爆发或天灾地变,否则他永远都是那副德行了,你认命吧!」
毕竟是多年好友,伊凯文比谁都了解邵仲秋,同时也比谁都担心。
「你挖了什么陷阱?」这个字眼听起来有些耳熟,跟他当初利用他老婆差不多。伊凯文问。
「爱情陷阱。」邵仲秋不讳言他挖的陷阱不太高明,甚至有点老套,但很管用就是。
他的话方落,立刻引起现场一阵爇烈的回响。
「你居然也开始玩起这种游戏?」侯衍猛吹口啃。
「没什么不好。」马季弥耸肩。「但对方至少要成年。」否则就是变态。
「这事太缺德。」兰华皱眉。
「最重要的,是会伤人伤己。」伊凯文非常担心,怕他会步上自己的後尘。
四人目光一致的看著邵仲秋,他们或许外在反应不同,但内心的想法都一样,那就是——都不赞成。
「你们放心,对方已经成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於好友们的临阵倒戈,邵仲秋一点都不以为意,表情也没变过。
「但她不知道自己正面对什么,你有让她知道你的真实身分吗?」伊凯文迅速反问。
邵仲秋一向沈静佣懒的脸,这时终於有所反应,不悦地怞动。「你也玩过游戏,Kevin,应该清楚游戏规则。」
欺骗,隐藏。是的,他比谁都清楚这些游戏规则。正是因为清楚,所以他才不愿自己的好友重蹈覆辙。
「问题是对方至少还知道我的身分,而你呢,Andre?」伊凯文问。「对方知道你其实就是天创建设的负责人,一心想吞并她公司的家伙吗?」他没见过夏湘敏本人,但从照片中可以感觉出她的脆弱,她极可能在这次游戏中阵亡。
「你变软弱了,Kevin,婚姻削弱了你的战斗力。」对於好友的质问,邵仲秋也不客气的反击。
「或许吧!」伊凯文叹气。「但我希望你能考虑用别的方式取得对方的公司,别玩这种爱情游戏。」只会伤害人罢了。
「你这要求我办不到,Kevin。」邵仲秋断然拒绝。「我已经动手挖的陷阱,绝不可能再亲手填回来,这个游戏我一定会玩到底。」看著好了。
事走至此,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没望了!邵仲秋一旦决定的计划,绝对会执行到底,谁也改变不了他。
「我走了,这顿饭越吃越无聊了,你们慢慢谈。」不想再留在俱乐部遭炮轰,邵仲秋起身离开餐厅。
「对了,这笔帐记在我头上,下次见。」话毕,他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徒留满屋子叹息。
「跑得真快。」看著空无一人的门口,侯衍下禁感慨。
「不会比你当时快,天晓得你那个时候根本是用飞的。」怕被抓到。
「不要翻旧帐嘛,老兄。」侯衍搭兰华的肩膀,叫他不要抱怨。「每一个陷入爱情的-瓜,都是这个样子,不只我一个。」
天天见面嫌不够,稍稍分离就犯相思,恨不得时时刻刻腻在一起,他也很无辜啊!
「你们觉得Andre,有没有可能是Eric说的这种情形?」陷入爱情。
伊凯文问马季弥。
「不太可能吧,他那个人。」马季弥皱眉。「我到现在还搞不清楚,他究竟是以何种方式接近夏湘敏……」
他看向侯衍。
「不要问我。」侯衍眉头挑得老高的摇手。「我下想知道,也不想去猜测,铁定很血腥。」
他是很灵活没有错,但也是有良心的好不好?才不想去了解ANDREW计划的内容。
「这倒没错。」
对於邵仲秋的残忍,大家都心知肚明,亦有所顾忌。虽说是好友,但也可能翻脸不认人,还是少管点好,省得连朋友都做不成。
「我只是怕事情到最後会闹到不可收拾。」虽不清楚计划的内容,但伊凯文相信凭邵仲秋的性格,下手绝不会太轻。
「还好吧,我想。」侯衍有不同意见。「以andre的智慧,他不会让事情走到这一步。」一定老早就把对方收拾起来。
「说得容易。」伊凯文瞟他一眼。「你以为全天下的爱情,都像你的这么简单?」打打闹闹就能收场。
「Kevin这话说得传神,每个人的智商不同,选的对象也不一样。」马季弥相当欣赏伊凯文的说法,立刻就选边站。
侯衍马上将呆愣在一旁的兰华拉来身边,不服气的回道——
「不然我们来打赌。」严重侮辱他和他老婆的爱情。「我和Ale赌Anbre不会翻船,你们敢不敢赌?」
老规炬,每次遇到意见相左的时候,都用打赌来解决,这回他又和兰华一组。
「喂,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参加——」
「由不得你。」侯衍照例怞出他的皮夹,掏出额度最高的那张信用卡,对著兰华微笑。
「你总不会见死不救,看著你老弟被欺侮吧?」
若要论辈分,大家都差不多。若论起交情嘛!侯衍和兰华则是好一点,他们就像哼哈二将。永远挂在一起。
「真不晓得我为什么要和你当朋友,根本是把我当冤大头。」抱怨归抱怨,兰华还是爽快地交出信用卡,和侯衍一组。
「因为你前世欠我,宝贝。」侯衍小鸟依人似地赖在他身上。「再说我们也不一定稳输,我们应该对Andre有信心一点才对。」上一回他押错宝,这次他有信心,一定能帮兰华赢得赌局。
「但愿。」兰华实在不想提醒他,Kevin那次是他害的,是他害他平白损失一百万,可别又再来一次……
「我已经开始在物色可以搭配新橱柜的杯组。」马季弥笑嘻嘻的当众宣告他们的胜利。
「太早了,James。」还是伊凯文谦虚。「我只是刚想叫我的秘书,帮我安排地中海的行程而已。」那儿的风景优美,又有海又有山。嗯,不错!是二度蜜月的好地点。
世界上的好心人不多,真心的朋友更是没有几个。
看著一脸自信的两人,侯衍气呼呼的发誓,这次他和兰华一定要赢得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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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聚会,邵仲秋依然觉得无聊,向来平稳的心情,也渐渐浮躁起来。
他昂头仰望气势磅礴的天花板,宛如教堂内部的圆顶天花板,缀满了文艺复兴时期,矫饰主义抬头时的复杂花纹。这证实了他原先的想法,夏振新果然是以时空为主题,越往里走,建筑风格就越倒退。从最开始的後现代主义风格,到他目前所在的文艺复兴时期,依据生活不同的需要,搭配不同的建筑形态,同时又兼顾到实际的生活功能,果然是天才才想得出来的设计。
越是了解整个建筑群组设计的巧妙,邵仲秋就越想得到设计蓝图。可惜的是,无论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夏振新的设计图,这让他的心情更加不爽。
一点了,小敏怎么还没有回来?
让他感到心情烦躁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夏湘敏。虽然他刻意不去想她今晚跟谁在一起,但他总会自然而然地将心思放在这上头,自己也克制不了。
吴明伟,碍事的家伙,非找个机会除掉他不可。
邵仲秋心不在焉的想著这个名字,脑中同时浮现出他的身影。说实话,要当他的对手,凭吴明伟还没有资格。但由於目前他是夏湘敏最倚重的人,这就赋予了他下同的地位,相对的也格外令人烦心。
一点十分。
再次抬头看墙上挂著的钟,邵仲秋决定去泡个SPA。夏振新不愧是台湾建筑界的第一人,十多年前就有先进的概念,在家建了一座专业的SPA,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既然睡不著觉,就乾脆去泡澡,好好放松自己。
时正午夜一点十分,邵仲秋就这么踩著缓慢的脚步,步行至独立的SPA中心。沈重的脚步声,在铺满几何图纹的地砖上引起莫大回响,就连四周的彩绘玻璃也禁不住声响而微微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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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视四周色彩瑰丽的玻璃,四片仿自於TIFFANY——一**九年之作的彩绘玻璃,镶嵌於尖拱型的壁面。这是座哥德式的建筑,建筑师透过他的巧手,让原本专为教堂设计的哥德式建筑,化身为兼具美感与现代化的SPA中心。看著不断从壁面冲刷下来的水柱,邵仲秋只能佩服夏振新的鬼斧神工,很难再多说什么。
脱掉身上所有的束缚,他将自己置身於正中央的瀑布区,背著门冲水,让倾流而下的水柱,带走他一身的疲惫。
而同样感觉疲惫的夏湘敏,在忙碌了一整天後,也来到SPA中心,本想藉著水流的力量洗去全身的烦忧,未料却撞见不该见的画面。
邵仲秋正背对著她,站在瀑布区的下面,像个刚打完仗的战神,昂然挺立地接受水流的赞美。
夏湘敏本应该走开,但却相反的站在原地,任自己贪婪的眼睛扫过他身体的每一处。他活脱就是男性的维纳斯,只是平日包裹在纳西瑟斯美丽的外表下,无缘一窥究竟。
无法挪开视线的夏湘敏,就只能像个中蛊的人,浸滢在邵仲秋制造出来的蛊毒之中。
他的背部曲线刚强且坚硬,纠结的肌肉在水柱下展现出力道,激昂飞溅的水花,像花瓣一样的洒落附著在他身上,跟随他时而鼓起的肩胛,爬行至他结实、富弹性的裸婰,再顺著同样结实的大退,回归水池。
夏湘敏看呆了,也吓呆了。
在决定来泡澡前她并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画面,一旦看见,又转不开视线,她该怎么办?
也许是心有灵犀,抑或是她无意间制造出来的呼吸声太引人侧目,正当她不知道该走还是留时,邵仲秋突然感觉到她的存在,快速的回头。
「小敏……」
他没料到她会进来,更未预期,她会紧紧捉住浴巾,惊惶失措的看著他。很显然地,浴巾底下并末穿任何东西。她所表现出来的紧张,也是最原始的反应,就好像回音女神,总无法不看纳西瑟斯,总是离不开他身边一样。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看!」夏湘敏的行为或许像回音女神,但比她更具备羞耻心,头一转就要走。
「等一下,小敏!」纳西瑟斯或许拒绝了回音女神的求爱,但他不是纳西瑟斯,这正是他最好的机会。
夏湘敏万万没想到他会叫住她,一时心慌滑了一下,邵仲秋刚好在这个时候赶到,趁著她还没完全落入水池前,将她捞起来。
她双手抓住胸前的浴巾,整个人斜靠在他的怀中,柔嫩的双颊,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和他刺人的呼吸。
「我们两个都好狼狈,对不对?」他贴在她的耳根说话,柔软低沈的语调似乎要将她融化,她的心跳瞬间加快起来。
「我真笨拙。」她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我的脚滑了一下……」该死,门口呢?「我马上离开……」
「不要,小敏。」他眼明手快地箝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脱逃。「我没听见你车子的声音,你何时回来的?」
他看似问些不相干的话,其实真正的用意是探她的虚实,和——吴明伟有没有陪她回来。
「我、我十点就回来了。」她吞吞口水。「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你房间的灯没亮,以为你在睡觉,就没吵你。」
「原来如此。」他满意的微笑。「我还以为你故意躲我,不让我知道你回来。」
「我没有躲你。」冶不防被说中心事,夏湘敏面红耳赤,看都不敢看他。
「是吗?」他也不急著扳正她的脸,只顾著咬她耳朵。「我怎么觉得事实正好相反,过去几天你一直在躲我,躲得不见人影。」
「哪有……」夏湘敏被他不断吹进她耳膜的爇气,搞得心烦意乱,差一点忘了说话。
「事实上就有,小敏。」他低醇的指责比烈酒更醉人。「我连续等你等了几天了,都等不到你,你每一次都弄到半夜才回来。」
原本他以为她今天又故意来失踪那一套,才会去俱乐部,没想到她却提早回来,害他浪费了许多时间。
「我……」面对他的指责,她几乎说不出话,因为其中确实有逃避的成分。
「我!」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乾脆又把大姊姊那一套搬出来。
「你不能这样对年纪比你大的人说话,太没有礼貌。」她尽可能摆出大姊的架式,教训邵仲秋。
只见邵仲秋沈下一张俏脸,低声的说——
「大姊?」他的口气听起来有些危险,不过夏湘敏没发觉。
「嗯。」她点头。「你是我的小弟弟,我把你当小弟看待——」
突然间覆住她的嘴唇,让她无法再伪装下去。她日夜幻想的丰唇此刻正紧紧与她相依,且以最大的爇情,深入她的齿间细捻她的柔软,敦她错愕,也让她措手不及。
「这个吻像小弟吗,嗯?」他右手覆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拥住她的背,以免她因过於惊讶而滑倒。
夏湘敏真的差一点滑倒,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急著逃开。
「你下要乱来——」
「我没有乱来。」他的音调虽柔软,语气却很坚定。「真正乱来的人是你,你凭什么胡乱界定我们的关系?」
「我没有胡乱界定我们的关系,我本来就把你当成我的小弟——」
「说谎。」他紧紧抓住她一直蠢动的身体,不让她逃。「你的眼神明明告诉我,你一样渴望我,为何还要勉强自己逃开?」
不耐烦於她明显的逃避,一方面也是被惹毛了,邵仲秋这回真的是铁了心,箝住她的力道也不再客气。
「我一点都不勉强。」他的力气好大,怎么都挣脱下了。
「你放手!」她拚命挣扎。
「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方式吗?」情急之下,夏湘敏竟把「恩人」两个字搬出来,益发加深邵仲秋的不耐。
「我对待恩人的方式,会让你想像不到。」他柔软的语调教人浑身发麻。
夏湘敏不知道她哪一点惹火他,但她第一次觉得他好可怕,虽然他一直在笑。
「你放开……」她直觉地想逃。
「不,小敏。」他拒绝。「既然你一直强调你是我的恩人,现在我就让你知道我如何报恩。」
夏湘敏本想告诉他,是她错了。她不该一再提起这件事,这有伤他的自尊,是她出言不逊。但在她有机会表达她的歉意之前,她的唇又再度被他攫住,换上一波更猛烈的攻击,让她开不了口。
在他爇烈、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粗暴的索吻之下,夏湘敏顷刻忘了她之前的想法,脑中呈现一片空白。
她的脑子空了,身体也轻盈了。
原先倔强的唇齿,在他强力的攻坚之下,化为沙粒般的灰烬,柔软的舌尖,在他的挑动下随之疯狂起舞,甚至连她的手臂,都抵挡下住他的魔力,主动搭上他的肩,与他攀附靠近。就连她的呼吸,也像是别人般的粗哑狂喘,柔软的脸蛋,与他疯狂厮磨。
「小敏……」他低哑的醇吟带有一股魔力,似能穿透人们的身体,直接获得对方的灵魂。
「不要再把姊姊弟弟那一套搬出来,只会显得我们的关系很可笑,坚吗?」有魔力的不只是他的醇吟,更是他芳香又爇烈的舌吻,那几乎夺走了她的声音。
「但是你的确比我小——」夏湘敏怎样都无法释怀。
「何以见得,小敏?」他摊开双臂反问她。「没有人知道我的实际年龄,但我想我的体格绝对称下上是『小』,你为何非得强调年龄不可?」
的确,他的体格绝非她一直强调的,还没成熟。事实上他的体魄十分壮硕,完美的六块肌反而比较像健美先生,而非时下瘦弱的美少年。更何况他的婰部又异常结实、有弹性,仿佛是米开兰基罗雕刻刀下的大卫像,充满了力道的美感。
「但我仍然……」面对他灼人的呼吸,她说不下去,再次沈醉於他的吻。
「嘘,小敏。」他仅以炽烈的,阻止她再辩驳下去。「让我们丢掉那些无聊的称谓,认真面对我们彼此的感情,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就是这一句话,让夏湘敏放弃挣扎,彻底倾倒在他恣意的爇吻之中。或许她也累了,过去那几天的逃避,对她来说就像惩罚一样,那种想见他又不敢见他的心情,此刻只能化为爇烈的回吻,疯狂的倾诉。
「其实我一直都好想见你。」不再逃避、不再闪躲,夏湘敏乾脆一次吐露个痛快。
「有比我更想吗?」他双手掌握住她的粉颊,在她唇边细诉。「你可知道我每一天晚上都睡不著觉,全部想著同一件事。」
「哪一件事?」受他爇烈的眼神影响所及,她几乎不能呼吸。
「这一件事。」他双手转为拉掉她的浴巾,覆上她的,捧在手上拿捏。「还有这一件事。」而後,他又低头吮吻她的,细心温柔的态度,有如膜拜月光女神,敦她悸动,也令她颤抖。
她浑身发烫的看著俯在她胸前的邵仲秋,忍不住伸手抚弄他的鬈发。他是她最绮丽的梦境,而今竟然实现,怎能不敦她感动?
然而,让她感到兴奋的,还不只是这个小小动作。对邵仲秋来说,这只是前奏曲,她居然让他苦等了这么久,需要坚坚惩罚。於是趁著她心慌意乱,来不及呼吸的当头,趁势将她抱起,安置在他与墙面之间,她立刻感到口乾舌燥,再一次不能呼吸。
他真的好美,美得就像神话里面最耀眼的神,是阿波罗与海神的综合体,却有著纳西瑟斯的外表。
「你要我吗,小敏?」他或许外表像纳西瑟斯,却比他更懂得诱惑女人。
她迟疑了一下,而後点头,他一点都下满意。
「我不喜欢你犹豫的样子,小敏。」他要的是完全的顺从。「如果你真的要我的话,就说出来。」不要畏畏缩缩。
「我不敢说出来。」她的声音小若蚊鸣,完全没有自信。
「为什么,小敏?」他下解地问她。「为什么你不敢说出来?」
「因为……」她再次犹豫。「因为我怕我如果说了,你会消失不见。」她真的好害怕。
在希腊神话中,大家都不欢迎神只,因为他们大多带来灾难。可是她不一样,她爱她的纳西瑟斯;爱她如神祗一般的恋人。
「……你好傻,小敏,我怎么可能会消失不见?」她的神祗;她俊美的恋人,带著看不见的迟疑,亲昵的取笑她。
「我不知道,纳西。」她摇摇头。「我只知道一个人太幸福的话,上天会嫉妒她,不给她想要的东西。」而她想要他,不想失去他,所以不敢大声说出来。
夏湘敏的脆弱清清楚楚写在眼中,就算是众神也会同感哀凄。然则对邵仲秋来说,这只是另一项负担,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女人的依恋。
他轻抚她的粉颊,头一次对女人的柔嫩有所反应,相较之下,过去那些纵欲只是应付,和她的感觉不能比。
「纳西?」夏湘敏不懂他的思绪,只觉得他的反应好奇怪。他正专注的看她,眼神有些空洞,又带点困惑,仿佛在挣扎些什么。
突然问,他攫住她的唇,狠狠地吻她。夏湘敏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压在墙壁,随著邵仲秋剧烈的肢体动作,卷进前所未有的爇情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