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浪的队伍沿着渭水一路向西行进,观看自然风景和民情生态。每到一地张浪并不惊动当地的地方官府,往往张浪抵达后,当地官府才得到消息匆匆出迎。张浪不让地方官府公开他这位大将军抵达的消息以免扰民,也不接受当地官府的宴请,只要求会见当地的主要商贾和士绅代表。
在与各个地方商贾士绅的接触中,张浪发现各地的士族似乎都隐隐怀着防备的心里,而各地官府似乎都有什么担忧似的。
夜晚,张浪在扶风郡治所的后堂里接见扶风郡太守马翊。马翊恭恭敬敬地立在堂下,这是一个身材很高而削瘦的中年人,好像弱不禁风,低垂着头显出小心谨慎的模样。
张浪问道:“马太守,你曾经是陈仓县县令?”
马翊抱拳道:“回大将军的话,属下确实曾当过陈仓县县令。”
张浪微笑着问道:“我听说你是寒门学子?”“是的。”张浪继续问道:“当这个太守有没有感觉到有些不顺心?”马翊流露出犹豫的神情。张浪笑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不必有什么顾忌。”
马翊抱拳道:“属下觉得,整个官僚体系中,还有民间,存在着一股势力,似乎都在防备着属下等人!”
张浪微微皱起眉头,“你是说本地的士族?”
马翊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张浪,低下头,“自从西川士族叛乱被镇压之后,本地士族对于属下等人的防备之心就越加严重了,而且抵触情绪也愈加严重!各衙属官也多有懈怠!”
张浪冷冷一笑。看了马翊一眼,“你说的各衙属官,难道大部分都是本地士族的人?”
马翊道:“多数都和本地士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有汉以来,各地的属官基本上都是从当地的士族中间选拔的。”
张浪皱眉问道:“有科举考试的学子分派到你手下吗?”
“回禀大将军,两日前由刺史府派来了三十名学子,属下正在考虑如何使用他们,如今空缺的位置不多,只怕难以安排啊!”
张浪道:“这太容易了。你不是各呀属官多有懈怠的情况吗,我看大可以用这些学子出任那些要害部门的职位。”
马翊有些为难地道:“可是,可是那些职位上都有人了,这……”
张浪觉得这个马翊有些过于小心谨慎了,“那些士族既然不愿意为我效劳,那好办,就把他们的人从要害位置全部清理出去,换上这些学子!如此以来,我想你的工作也会顺畅很多!”
马翊抱拳应诺。面露担忧之色地站在那里。张浪注意到了他的表情,问道:“马太守似乎在担心什么啊?”马翊抱拳道:“实在是担心本地士族会闹出乱子来!这些士族在地方上拥有巨大的影响力,在各地官府也都有子侄充任要职,若是闹起事来,只怕……”
张浪笑了笑,“我倒是巴不得他们闹事!”淡淡的语气中隐隐透出一股子杀气。
马翊悚然一惊,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也许大将军之前在西川清洗士族根本就是有意而为!想到这里,马翊不由的背脊发寒,随即又有些兴奋起来。
……
马府,扶风城内最豪华的院落,虽然比不上长安洛阳那些豪门大富的宅邸,却也是气象恢弘富贵逼人啊!这里就是扶风郡最大的士族马步芳的府邸。
马步芳在后厅中来回踱着步,皱着眉头,面有忧愁之色。今天白天他应邀前往太守府拜见了大将军张浪,对于张浪的突然到来,马步芳感到非常意外,他担心张浪来这里是不是冲着他们士族来的?
这个马步芳身材高大,穿着一身朴素的蓝布衫,气质刚硬,像武将多过像士族,其实此人虽然是士族大腕,不过却曾经有过一段从军的经历,当年桓灵二帝之时,他曾经是禁军校尉,也曾在沙场上征战厮杀,与黄巾贼交锋过,身上至今还留有当年战场上留下的疤痕。然而不久之后董卓进入洛阳,大汉皇座崩塌,马步芳心灰意懒,于是辞去军职,回到了家乡,做起了士族大腕知道今天。
一名仆役奔了进来,抱拳道:“老爷,外面来了一位人,求见老爷。”
“哦?什么人?”
“不认识,小的从没见过,问他,他也不肯说,只是说有紧要大事求见老爷。”
马步芳心里泛起了嘀咕,对仆役道:“把他带来。”仆役应诺一声,退了下去。马步芳走到上首坐下。
片刻后,仆役领着一个文士模样的人进来了。那文士中等个子,体格偏瘦,穿着一身黑色的儒衫,头上裹着黑色的巾帻,颌下山羊须,一对眼珠子滴溜溜直转,一副满腹坏水的模样。
马步芳眯了眯眼睛,“先生是谁?恕在下眼拙,似乎从未见过先生?”
文士看了看左右。
马步芳会意,朝众仆役挥手道:“都退下。”众仆役应诺一声,退了下去。马步芳看向文士,“先生现在可以道明身份了吧?”
文士抱拳拜道:“在下李儒,想必马老爷听说过。”
马步芳吃了一惊,“李儒?!难道是董卓的谋士,李儒?”
李儒微微一笑,“正是区区在下。”
马步芳心里飞快地转了很多想法,问道:“不知李先生深夜到访有何贵干?”李儒反问道:”难道马老爷不知道大限将至了吗?“马步芳皱起眉头,“先生何出此言?”李儒道:“吕布在西川对士族的所作所为,相信你都知道,如今吕布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是冲着本地的士族来的吗?”
李儒的话说中了马步芳心中的担忧,马步芳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李儒道:“恕在下直言,咱们这些士族必须要联合起来对抗吕布,否则我等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马步芳看了李儒一眼,眯着眼睛问道:“我听说李先生和牛辅将军在陈仓山落草,李先生今夜突然到访究竟意欲何为?”
李儒流露出愤恨之色,“我们和吕布之仇不共戴天,我们自然是想要对付吕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