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泛起层层涟漪,片刻,一只湿漉漉的头颅从水里冒了出来,项天歌伸手捋了一把湿了个透的长发,惨白着脸,眼中惊魂未定,一个呛咳,吐出一口水,大口大口的喘气。
“项天歌?”黎宸昕此刻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心中又是羞,又是气,还有着一丝说不出的怯喜,他瞪大了眸惊讶地看着项天歌,忍不住出声唤了她的名字。
项天歌这才发现这池子里还有人,一扭头,就见黎宸昕正呆呆地看着她,她也是一愣,瞪了眼睛盯着眼前秀色可餐的美男沐浴美景。
黎宸昕皮肤极白,不是那种疼态的苍白,而一种透着健康的粉红,灵气逼人的白,他眉眼清隽,面带妩媚,幽黑的眼底却时刻泛着冷酷的高傲,哪怕此时此刻,那刻进骨子里的冷酷与高傲依然结合着丝丝诧异萦绕不散,给人一种矛盾而别样的美感。
项天歌只是愣了片刻,便轻轻眯起了眼眸,又欣赏了片刻,才满意地叹了一声,挥了挥手,道:“你是男的,别一幅我要把你怎么样的表情好不?”
“你可是没良心,方才是谁盯着我不放,一幅色眯眯的模样?”黎宸昕恼怒地瞪着她。
项天歌略心虚地别开脸,“谁色眯眯的了,我那只是下意识的发愣而已,黎宸昕,快,快穿衣服出去,给我找一套干衣服来,我跟你说,刚才我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条蛇,你是不知道,当时我都以为我死定了……”
说起那条蛇,项天歌本来没有恢复血色的脸上又白了几分,以至于围绕在二人之间的旖旎之色,瞬间就消散无形。
“什么蛇?”黎宸昕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来。
“一条长的五颜六色,十分鲜艳,一看就剧毒无比的蛇。”项天歌不假思索地说道,想了想又补充道:“你是不知道,我就从没见过那么诡异的蛇,它一看就剧毒不说了,还给人一种十分危险恐怖的感觉,我想啊,就是战皇高手都不能在那蛇的口中幸免于难。”
黎宸昕脸色微微一变,心中不妙越发清晰,他看了项天歌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那蛇攻击你了?”
项天歌一愣,想了想,道:“还没,它正准备攻击我呢,我就逃了。”
黎宸昕苦下了脸,“也许,那蛇没有恶意呢?”
项天歌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瞪着黎宸昕,“你有病吧?被那么一条一看就阴森林剧毒无比的蛇盯上,你能说它没恶意?难不成还能找我做朋友?”项天歌气的火冒三丈,不禁出言讽刺。
黎宸昕看了项天歌一眼,见她居然开始散了头发,正欲解开衣衫就势沐浴,黎宸昕再度瞪大了眼睛,颤声问道:“你要干什么?”
项天歌不紧不慢地抬头睨了他一眼,受惊后,她此刻有些浑身发软,便懒懒道:“看什么?我要沐浴,黎宸昕,你快出去给我找身干净衣服来。”
黎宸昕张口结舌地瞪了她片刻,见她一幅理所当然,占了别人浴池还一幅理直气壮的模样,心头便有一股火不断冒出来,但转而又想起项天歌说的那蛇,老天保佑,希望不是蛊王干的好事,可他虽这样祈祷,但心知这事八成就是蛊王干的,心虚之余,便裹了浴袍,灰溜溜地出了浴池,到了外间换衣整理。
项天歌取代了黎宸昕的位置,懒洋洋地靠在池畔,舒服地眯起了眼。
而与此同时,胡管事正与一名少女喝茶聊天。
净彤坐在胡管事对面,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带着丝丝抹不去的傲气,干净秀美的小脸微仰,一派高贵不可亵渎的模样。
胡管事看着放在两人面前的一只银色发簪,那发簪看似普通,却在其上镶有一颗黑色莹润的海珍珠。
胡管事面色露出一丝凝重,打量了净彤一眼,拿起了那根簪子,轻轻用力,掰下那粒黑珍贵,指肚用力,将那黑珍贵轻轻捏的粉碎,一点肉眼几不可见的白色物什便从黑色的珍贵粉末里露出了出来。
那物极小几细,仿佛透明,柔软而晶莹,细细一看,竟是一只一动不动的白色小虫,不,确切地说,是蛊。
胡管事已经变了脸色,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净彤见胡管事的神色如此,眼底不禁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便道:“胡管事,信物在此,不知圣坛有何打算?”
胡管事面皮抽动了一下,额角浸出丝丝冷汗,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打发走此女,千万别让项天歌知道,不然,依项天歌那性格,说不定恼怒之下,还真不愿跟他们回圣坛呢!
现下这情况,胡管事就感觉像是犯了错,被小三威胁,又怕被原本盯上的苦逼丈夫,当然,他不是那苦逼丈夫,而是圣坛,圣坛就是那苦逼丈夫,若不然,十五年前,做什么要先一个备选圣女出来啊……这让正经的圣女情何以堪?这是赤裸裸的不忠啊!
胡管事的冷汗漱漱落下,净彤心中却越发得意,以为这老奴才是畏惧于她的身份而紧张,正欲说放,却听“嗒嗒嗒”地脚步声传来,只见一名身着华丽白衣,黑发轻挽的男子走了进来,净彤打量了两眼,心中不断揣测这男子的身份。
黎宸昕觉得这屋内的气氛有些怪异,他愣了一下,便见胡管事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起身朝他走来,然后埋头在她耳边,说了一些话。
“她找来了?就是她?”黎宸昕说了一声,诧异地打量净彤。
“是的,少东家。”胡管事轻声应道。
净彤目光一闪,见这男子被胡管事称为少东家,便知此人一定是星海阁的高层子孙,带着傲意的眼底便不禁露出几份笑意来,她起身盈盈地看向黎宸昕,也不见行礼,仍然傲意不减,以一种俯视的语气道:“想必这位公子也是星海阁有头有脸的人物吧?我是净彤,是圣坛十五年前定下的备选圣女。”
“哦。”黎宸昕冷冷地仰起下巴说道,神色之倨傲,比净彤更盛几分。
净彤眼中微冷,心中暗道这一声此人好生无礼,但为了大局着想,她仍是笑意盈盈地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