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仲道:“臣派人询问了御医苑的所有御医,为琪嫔安胎的御医本是不愿意说,被臣一番恐吓后,道出了一切,说是琪嫔本来胎儿就不可能保住,皇后娘娘因此让她用此胎陷害玉妃娘娘,当日玉妃娘娘恰好送了一碗鸡子粥过去,正给了琪嫔一个机会。”
“什么?”不仅仅是萧允琰面色大惊,就连沐筱的心里也是一阵震惊,她没有想到一切会从那个御医嘴里查出来,看来还是皇后娘娘用人不察了。
“岂有此理!此事竟然是皇后主谋的?”萧允琰面色气的通红,朝全仲问道。
全仲点了点头,道:“是。”
“来人,将皇后宣到玲珑轩来,朕要仔细问问她。”萧允琰此时怒不可遏,沐筱连忙拦住,道:“九爷息怒。此事虽然是姐姐主使,可是姐姐毕竟是一国之母。若是九爷当面质问姐姐,传出去岂不让人家笑话?此事臣妾是受害者,若是臣妾说让九爷算了,九爷能答应吗?”
萧允琰神色一愕,朝沐筱望去,他仿佛意料到什么,问道:“此事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是。”沐筱犹豫道,“臣妾也是前几日才知道的。”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朕?”萧允琰面带愠色,质问道。
沐筱道:“臣妾本无意追究此事,只盼望姐姐悬崖勒马。毕竟她是沐王府的嫡女啊。”
“你就那么甘心咽的下这口气吗?”萧允琰露出无奈的神色,深情的目光落在沐筱身上。
沐筱明眸如水,轻轻道:“希望九爷能够答应臣妾,不要将此事坦白出去,我们就放在心里,可以吗?姐姐只是一时糊涂罢了。”
“也罢,朕答应你,只是朕觉得委屈你了。”萧允琰轻轻扶起跪在地上的沐筱,“只是唐甄不可饶恕,朕要夺了她的封号,贬为庶人。”
“九爷,臣妾再求你一件事情,就是放过琪嫔吧。”沐筱道,“臣妾所知道的一切都是琪嫔告诉臣妾的,她人已死,又何必让她在地下都不得安歇呢!”
“你怎么尽是为他人求情呢?”萧允琰面对面前这个自己所爱的女子,竟然是一点办法没有,“朕就听你这一回。若是皇后日后再犯下过错,朕必然一起追究。”
“诺。”沐筱应允道。
永乐殿中。
“小姐,不好了,给琪嫔看胎的那个御医被全仲抓了。”华湘一早得到这个消息,就赶紧过来告诉沐笙。
沐笙正在内房里梳妆,华湘跌跌撞撞闯了进来,道:“小姐,给琪嫔看胎的那个御医被抓了。”
“你说什么?”沐笙手中簪花忽的落地,一声惊愕,“事情怎么了?”她朝华湘认真地看了过去。
华湘急切得不知道如何具体述说,纠结半天,才道:“皇上让全总管查琪嫔当日滑胎之事,仔细盘问了御医苑的人,将给琪嫔看胎的御医抓了拿问。”
“怎么会这样?本宫不是让他小心了吗?”沐笙心中顿时感到无比惶恐,甚至是有些惊慌起来,“皇上那边动静如何?”
“皇上那边至今什么动静也没有,奴婢估摸着应该是没有问出什么来。”华湘揣测道,“小姐不必担心,如果真的有什么的事情的话,皇上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皇上若是有所行动还好,本宫就怕皇上知道了什么,放在心里不说,让本宫更加害怕。”沐笙心中担心不已,连语气都有些战栗。
“皇后娘娘,张贵人到了。”此时有下人来报。
“请她进来吧。”沐笙对于张贵人倒是比较满意,她一直与自己来往密切,有时候出些主意,如今她来了,沐笙也有寻计的人了。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张贵人一入永乐殿,便朝沐笙行礼。
沐笙稍稍打扮了一下,与张贵人到席上就坐。张贵人眼尖,注意到皇后的脸色竟然有些异样,便问道:“皇后娘娘脸色为什么如此之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
沐笙轻叹一声,道:“唉,琪嫔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皇上如今彻查此事,将给琪嫔生前看诊的御医抓去询问,本宫现在这心里担心得很。”
“娘娘原来是为此事所烦恼,那么敢问娘娘是否确切知道那御医是否道出了一切?”张贵人道。
沐笙摇了摇头,道:“本宫不知道。不过如今皇上还没有反应,想来应该是还没有的。”
“那又有什么可怕的?娘娘当日许以那御医金银钱财,皇上那边又没有证据,如何能够查得出来?如今琪嫔已死,一切都没有了证据了。”张贵人劝慰道。
虽然沐笙的心里对于张贵人说的话都明白,但是此刻听到张贵人这般安慰,心里还是好受了些的,她轻舒了一口气,道:“本宫现在这心里还是有些后怕。”
“您贵为皇后娘娘,皇上又岂会随意怪罪于娘娘?更何况皇上对娘娘的情分一直都是在的,就更不必怕了。”张贵人笑道。
“你说的也是。”沐笙道。
“娘娘,不好了,娘娘,不好了。”这时负责二皇子萧存明饮食的奶娘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满脸的惊惶无措,看见沐笙就跪了下来,一个劲的磕着头,嘴中还不停地喊着“娘娘,不好了”。
沐笙和张贵人满脸疑虑,朝奶娘看去。沐笙问道:“怎么回事?是明儿出了什么事情吗?”
奶娘道:“奴婢给二皇子喂完午食,二皇子就睡着了,谁知道没过多久,二皇子他……二皇子……”奶娘吓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沐笙顿时脸色一惊,瞳孔放的巨大,道:“明儿怎么了?”
“二皇子口吐白沫,没气了。”奶娘说出这话时,已经自知自己性命不保了,皇子夭折,奶娘是要担责的 。
“什么?”沐笙的眼泪刹那间便流了下来,一脸的不可置信,接着便往二皇子萧存明所在的房间跑去。
华湘和张贵人连忙跟了过去。
“明儿,明儿,我的明儿。”沐笙叫着冲进了房间,此时屋内的侍婢都是一脸悲伤的神色,看见皇后娘娘过来了,连忙下跪拜道:“皇后娘娘。”
萧存明静静地躺在摇篮中,再也没有醒来。
沐笙满脸惊恐,扑倒在摇篮边上,哭着叫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娘娘,二皇子殁了。”侍婢好心劝道。
“谁?是谁害死了我的孩子?是谁?”沐笙眼神中透着杀人的欲望,转身朝众人问去。
此时侍者押进来一个女子,道:“娘娘,这是玲珑轩的奶娘,就是她在二皇子的饮食中掺了毒。”
沐笙朝那女子看去,竟然就是自己收买的那个奶娘!
“皇上驾到。”此时外面声音响起。
不仅是皇上,宜妃和玉妃也都全来了。
萧允琰看到沐笙这般模样,还有摇篮里的孩子,问道:“朕听说明儿出了事,就赶紧过来了,到底怎么了?”
沐笙此时已经失去理智了,扑倒在萧允琰脚下,哭泣着叫道:“皇上,孩子没了,明儿他丢下我这个母后走了。皇上!”
“什么?”萧允琰面色一惊,来到摇篮边上,一脸痛苦的神色,道:“怎么会这样?”
“皇上,是她!是玉妃身边的奶娘干的。她害死了臣妾的孩子!”沐笙此刻恨不得去杀了那个奶娘,满目红瞳的望着那个奶娘。
奶娘拜道:“皇上,此事是奴婢所为。请皇上处死奴婢吧。”
萧允琰朝沐筱看了一眼,接着又朝奶娘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前几日,皇后娘娘收买了奴婢,要奴婢在大皇子的饮食中下毒,奴婢佯装答应了,可是奴婢自知玉妃娘娘待人谦和,又对奴婢有恩,奴婢恨皇后娘娘心狠,对自己的妹妹也能下手,因而反过来在大皇子的饮食中偷偷下了毒。”
奶娘将一切真相都吐露了出来,沐笙又惊又恨,道:“皇上,她在污蔑臣妾。”她朝沐筱看去,紧紧拽住沐筱的衣服,道:“是你,是你,一定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皇上,奴婢没有说假话,皇后娘娘赐给奴婢的珠宝还在奴婢房中好好地放着。”那奶娘道。
萧允琰面色难堪至极,叫道:“来人,将这贱婢拖下去,杖毙。”
“诺。”
待人将那奶娘拖了下去,萧允琰一本正经地朝沐笙问道:“你告诉朕,一切究竟是否如那个奶娘所说?”
沐笙突然轻笑几声,紧接着由轻笑变成大笑,望向萧允琰的眼神中带着几丝憎恨,那是由爱而衍生的怨恨。她叫道:“皇上,臣妾的孩子没了,臣妾的孩子没了,臣妾又一个孩子没了。”
她的泪水一如泉水般涌出,让人看了真真有几分觉得怜惜。
萧允琰知道此刻沐笙情绪高涨,悲伤过度,也不怨为难与她,便让华湘扶皇后娘娘回去歇息,又一面让人将二皇子萧存明厚葬。
沐筱错愕地站在那里,她没有一切突如其来,一切竟然会变成那样。她的心中有些震撼,而更多的是无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