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态炎凉的世界,林皖有时会突然想起,自己还剩下什么?在这个突变的社会摸爬滚打的太久,偶尔摸一摸自己的心脏,林皖才发现,名为残酷的生活,拿走了自己的太多东西,其实想一想,才真正发现,原来,还是自己主动放弃了太多,也错过了太多。
林皖每天摸着自己的脸颊,就像触碰一层毫无温度的面具。
林皖觉得自己很虚伪,但有时处事又很随心的冷淡,后来她想:别怪我处事如此冷淡,这个世界,磨去的远不止人性,还有心。
在这个世界混得越久,面对感情,林皖迈出每一步之后,都变得更加胆怯了。
渐渐消失的安全感,是为了让懦弱变得更充实。原本以为适应孤独很容易,后来才发现,那个‘容易’,名字叫做坚强。
在宋磊离开之后的那几年,林皖尤其的坚强,虽然也有热心的同学进行尝试性的解救,最后,也因她那不讲话、特立独行的性格加上不联系,慢慢的淡了。
那几年以及后来的很多年,林皖见识到了很多分离前的密语,分离时的泪水,分离之后的决裂,以及慢慢变淡的不联系。
林皖笑看生命中的过客,最后唏嘘不已。
林皖提醒着自己,不要太过认真,心,是最后的筹码。
可是,慢慢的林皖知道,什么叫做,心不由己,之后,她还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安全感。
对于这种知识的了解,她得益于生命中,迄今为止、寥寥无几的好朋友,以及那个曾经爱过的,差点深入骨髓,却已刻入骨子里的某人。
安全感像皮筋儿,拴在你、我、她的身上,当她渐渐远离,随着绷紧的程度,就会担忧、害怕,最后想:是否,有一天,我们之间,也会真的,再也不联系。这是友情。
爱情,得益于冷嵩,那日久的*,慢慢竟变得不那么重要。记得,很久之前,那是结婚之后的有一段时间,有一件很模糊的事儿,林皖把那个问题在微信上,岔着问了一遍,两遍,最后都被他巧妙的转移了话题。本来已经该死心的她,却还是在见到他之后,装作无心的笑着打哈哈,又问了一遍,不为别的,就是想听他亲自解释一下,一句也行,呵呵,但是她错了,就在他在微信上,一遍遍岔开这个话题的时候,她就不应该再问了。
人的底线是三,当一个人,连续两遍都不愿意回答你的这个问题的时候,这个时候,你再去问第三遍,无论选择怎样的方式,都是徒增伤心罢了。
其实后来,冷嵩是想回答这个问题来着,但被林皖非常果断的拒绝了。看着他惊诧的表情,林皖只是微笑着平淡的回答:“心血来潮罢了,勿当真。”后来关于这件事儿,谁都没有再提过。
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候,林皖从来没想过,将来的自己,会过怎样的一种生活:会开心?不开心?高兴?不高兴?
反正后来啊,林皖生活着,然后才发现,什么开心不开心,什么高兴不高兴,那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
生活啊,有的人说悲观,有的人很乐观,不是自己的性格真的决定了多少,而是看你的经历,都经历了什么。
所幸啊,该忘的,林皖都试着不记得了。但是啊,心还是会疼的啊。
宋磊说,这该死的生活,但有时多TM美好啊。
林皖点点头:是啊,这该死的生活!
林皖记得,那天,妈妈打来电话了,林皖听见妈妈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什么前几日,奶奶突然在很多人的群里面,说了句:“我悄悄的告诉你们几个,我大儿媳妇生那两个孩子的时候,我偷偷给了她五万块钱……”
然后林皖又听见妈妈继续说,那是林皖的婶婶建的群,那天她也看见了,然后一个一个踢,最后,那天晚上,大闹了一场,连续闹了好几天,最后忽然偃旗息鼓,妈妈问她那是为什么。林皖在电话那头笑了笑没说话,然后她的妈妈在那边叹了口气,继续说着那些从小到大的事实。
奶奶是个重男轻女的人,爸爸是家里的长子,叔叔家的婶婶是个好拔尖的人。这是很普通的一家人。
奶奶呢,帮婶婶带大了她家的儿子,但有事没事的时候还会被闹,林皖的妈妈呢?帮那孩子从班级后几辅导上了中学,还被说:“大妈算是个什么玩应!”
奶奶爷爷呢,操苦了一辈子,帮婶婶家盖了房子……
林皖的妈妈说:“要不然把钱还给她吧,又没多少钱。”
林皖说:“不用还,不是她给的吗?不还!”
妈妈说:“可是你看,你爷换的微信头像,都满脸褶子,你爷是真老了,他是老人啊。”
林皖叹了口气:“是啊,妈你说的对,还吧。”
林皖的妈妈说了很多,她说她平静了。林皖的妈妈又说:你还记得你向你爷借钱的那次吗?
林皖说记得。
在刚毕业下社会的第二年,因为自己的小欲望,也是因为手机实在是用不了了,连关机开机都成问题的情况下,林皖看着自己每个月一千元的工资,想着家里妈妈刚生完孩子,欠了一大堆外债,家里就爸爸一个人挣钱,已经毕业的她,在外面实在张不开嘴向家里要钱,就偷偷的向爷爷借了钱,又想着不能只给自己买,又想给妈妈买一个,因为妈妈一直不舍得买,又念叨了好久,就多借了点钱,并且反复告诉爷爷一定不要告诉爸爸妈妈,自己一定会把钱还上。
林皖是一个憋不住的人,还没等爷爷说,自己先偷偷的告诉了爸爸,后来妈妈也知道了。
再后来呀,妈妈说奶奶给她打电话了。
林皖妈妈再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是这样说的:“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帮你还上钱吗?那次啊,你借完钱,你奶知道了之后,不怎么往咱家打电话的她,硬是半夜联系了我,告诉了我这件事情,可是她不知道,你早就和我们说过了呀!”
林皖妈妈替林皖愤愤不平:“你说作为你的奶奶,你都说过会还,并且会有能力还的,她怎么……”
林皖的妈妈停了,没有接着说下去了,只是叹了口气。电话这头的林皖落泪了,并不是感觉有多寒心,就是感觉很凄凉,甚至有些苍凉。
林皖的妈妈说挂了吧,林皖说好。
林皖躺在床上不停的回忆,她想起了好多事,难过的,不难过的,高兴的,不高兴的,真的想起了好多,想到最后,林皖哭了,很小声很小声的哭了,并不是怕人听见,只是,她只会这样哭,伪坚强习惯了,都忘记怎么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