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叶榆河东岸,一处河流缓冲地带。
明黄的伞盖打出来,黄金钺斧排出去,中间宽大的案几上,书写天帝的神位在前,香炉在后,三牲祭品在最后。
一切准备完毕,就等武德皇帝李翊出面与河神谈谈了。
全军兵士肃穆的等待着,谁也不敢吭声,唯恐得罪了神明。
由于种种未知的原因,武德皇帝来的稍晚了一些。兵士们焦热的心,也因为黄昏后的凉意,逐渐降了下来。
就在日头西落的时候,李翊姗姗来迟。
全军对于能够毒死人的河水讳莫如深,李翊没有将祭河的办法告诉任何人,所以群臣皆是忐忑不安。
李翊如此作为,也只是为了在古代这个迷信的大环境下,用时代特有的方式,鼓舞士气。
好在,大唐的士兵完全相信他们的皇上是真命天子,拥有与神明沟通的能力。
李翊在万众瞩目下,独自走到供桌前,突然挥了挥手,对典韦说道:“典韦,随便插两柱香!”
典韦大吃一惊,迟疑的问道:“皇上,随便……随便插两柱?”
李翊不耐烦的说道:“这已经很给叶榆河河神面子了,插两柱香是为了将他的元神引出来交谈。若是不然,一炷香都没有。”
“啊!是是!”典韦急忙点了两柱香插上。
此刻李翊的做派,若是后世,一准是人人喊打的神棍。然而在这一千八百年前,在二十万将士面前,那真是天子的气势所在。
“河神算个什么东西,皇上是真命天子,根本不必鸟他。”士兵的士气顿时被鼓舞了起来。
几个军师大张着嘴巴,对视一眼,他们也被忽悠住了,心说难道皇上真的能够跟河神交谈?
在士兵们满是期待的目光注视下,李翊走到供桌近前,伸手拿起供桌上的一道灵符,李翊随意上面画个几个圈圈充数。
只见这个时候,李翊的神色严肃了起来,他凝视河水,左手两根手指夹住灵符斜着举起,右手成剑指守在胸前,大声念了几句谁都不懂的咒语,最后大喝一声,猛地一挥灵符,轰的一声灵符暴起一团火焰,扔出去时瞬间就燃烧完毕,一缕灰烬随风荡入河中。
“啊!”三军将士在灵符爆燃的一刻,齐齐后退。
就连几个军师也是难掩震撼,子不语怪力乱神,然而谁又不想掌握神力呢?
“吾皇万岁万万岁!”众人纳头便拜。
而当事人李翊暗中抹了把汗,心说幸亏前世高中时学的化学还没有完全还给老师,知道一些偏门手段。这南疆丛林埋骨的动物不少,收集些白磷就可以了。
做完这些,李翊又念了几句咒语,便在黄蒲团中盘腿一座,开始闭目养神。
众人不敢出声,跪在四周看着。
估摸着有两刻钟的样子,李翊盘腿也累了,便站了起来,又拿起一道灵符,叽哩哇啦的念起了谁都不懂的咒语。
随着“轰”的一声响,又是一大团火花,闪耀在将士敬畏的眼神中。
到此,与河神的沟通告一段落。
徐茂公见机最快,大礼拜道:“皇上,此地河神如何作答?”
李翊转身,对众将士道:“此地河神的元神,刚才向朕诉苦……”
将士震惊,心说皇上果然是真命天子,河神都要来诉苦。
李翊趁机又说道:“原来是南蛮孟获聚戾气招来蛮荒妖魔污了河水,河神乃是正义神明,正在与之交战。刚才朕请了天兵天将,击退了妖魔,河水已经恢复。不过恐妖魔卷土重来,朕根据当前我军的形势,已经与河神商议,夜晚的时候一定要挡住妖魔的进攻,保证我军能够渡河。”
将士们齐齐拜倒在地,敬畏的望着李翊,被他的言语震撼了。
徐茂公抹了一把湿乎乎的脸,就连他也开始相信了,拜道:“白天渡河于我军不利,夜间能够渡河最好。只不过,那南蛮妖魔力量如何?我方河神是否能够将其消灭?”
李翊心说你这家伙想的到挺远。
这河水有毒可是自然环境所导致,他无法改变这里的自然环境,自然也可不能说完全消灭河水里面的毒,省的后来有人被毒了,丢了自家颜面。
不过,李翊也不能完全不理睬麾下将士们那期待的眼神,这样的行为,可是有很大的掉粉的可能。
李翊眼珠子几转,就想到了解决目前的困难,他神色严肃的说道:“妖魔乃是蛮人戾气所化,但凡有戾气就能不断化身出现。”
众人听到后露出惊悚的表情。
李翊见状心里暗乐,不过却是装作非常严肃的样子,说道:“这南蛮久在化外,这才多有戾气。待得入我大唐治下,天庭就会派来神将镇压。一年之中,三四月时,只有夜晚能过。其他时日,皆可畅通无阻。”
“你们一定要记住,戾气可以幻化妖魔,所以要行正道。这蛮荒之地,失去正道多年,所以戾气很重。什么时候没有了戾气,这河水就会无害。”
李翊一通忽悠,将将士们说的云里雾里的,心说原来是戾气形成了妖魔污染了河水,而天庭神将的镇压下,三四月的时候妖魔才能够积蓄足够的力量肆虐。而只要人们心存正道,这些妖魔失去了力量源泉,才能被彻底消灭。
要是别人这么说,恐怕不少人会怀疑。但谁叫说这话的是李翊呢,众人对其深信不疑,齐拜呼道:“皇上洪福齐天,万神奉迎。我大唐国因此,五谷丰登、国运昌隆!”
李翊大手一挥,呼道:“领军渡江,截断南蛮兵粮道!”
“遵旨!”徐晃和张定边带着狂热的五千兵马,毫不犹豫的下了河。他们毫不怀疑自己的领袖。
五千兵马哗啦啦过了河,果真毫发无损。
至此,担心的三军将士面露狂喜。
自己的领袖是真命天子,谁能不喜?
随着这些神迹传于天下,李翊的威望达到了无人企及的高度,人们狂热的崇拜着武德皇帝。
渡河的徐晃和张定边连夜行军,绕开岸防的蛮兵土城,一夜疾驰五十里,来到了一处夹山峪。
这夹山峪,乃是南蛮北部与中部的要害,顾名思义,两边都是山,中间一条羊肠小道。
果然如同诸葛亮的判断,南蛮后方空虚,这里只有几百蛮兵把守。徐晃、张定边率领士兵,悄无声息的上山,很快消灭了守军,占领了夹山峪。两将连夜立下营寨,准备长期占领这里。
有逃走的蛮兵,将消息飞报到孟获大寨内。
孟获并不以为意,说道:“传我命令,阿会喃领兵五千,夺回夹山峪!”
………………
十天后,阿会喃攻夹山峪不下,反而是损兵折将。
而这个时候,孟获也突然发现,大军的粮食已经消耗一空。
就在孟获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外面喊声大震。他急忙出去查看,原来是唐军全面横渡叶榆泽。
原来,这十天时间里,唐军主力在叶榆泽东面并没有闲着,而是在全力赶制木筏船只等渡河工具。
将近二十万大军开足马力做了十天的准备,效果是显著的。此刻的叶榆泽上,那真是百舸争流千帆竞速。
防守西岸的蛮兵一天没有吃饭了,个个饿得前胸贴后背。
都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心发慌,这一天都没吃饭了,谁受得了啊?
自古没饭吃谁给你去拼命,皇帝还不差饿兵,就别说本来就没有军纪可言的蛮兵。所以,当唐军冲杀到对岸的时候,蛮兵四散而逃。尤其是其中曾经被李翊放走的蛮兵,本就不愿意打仗,是被头人逼来的。在他们的领跑下,蛮兵很快就全线溃败。
一夜喊杀声没有停,到了天明的时候,叶榆泽西岸大地上,四处血迹斑斑,残肢断臂比比皆是。
李翊大获全胜,高度赞扬了诸葛亮的断粮之计,又重奖了阶段南蛮粮道的徐晃和张定边二将。
十几万蛮兵,虽然被唐军斩杀不少,逃走的更多,但是投降被俘的也并不少,足足有四五万的样子。
李翊命令将降兵交给亲唐的南蛮人看守,他自己则是再次挥军追击溃败的孟获。
………………
孟获好不容易才逃脱了李翊率领的唐军精锐的追击,这主要是因为他熟悉地理环境,否则断然无法逃脱。
逃了一天一夜后,孟获派出阿会喃、董奈那等部将酋长,就在各处要道拦截溃散的蛮兵。
蛮兵世代被酋长洞主统治,已经让他们养成了听从酋长洞主命令的潜意识,因此,虽然他们不愿意打仗,但还是汇聚到了孟获这里。
重新拥有了五万兵马的孟获,却面临着没有粮食的严重问题。
古语云无农不稳,无粮则乱,说的就是一支军队,如果没有粮食的话,兵马就会溃散。这句话孟获或许不知道,但是这句话的道理,作为一个首领,他还是懂得的。因此,当务之急是寻找粮食。
可是,丢了五溪洞老巢的孟获,此刻已经成了无根浮萍,想要弄粮食,都没地方去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