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排个头队抢个蹲位
当柳君和公司姓王,在家排行老八的同事赶到新启用的天河机场时,离飞机起飞时间恰好还差一个时。
进候机厅,广播也正巧开始提示旅客办理登机手续。柳君坐过几次飞机,知道要凭机票更换登机牌的,在他的印象中,去的越早,安排的位置就越好,于是他赶紧将行包扔到王八手里,自己拿着俩的机票和身份证,装作很老练地朝办理去广州登机的那个柜台跑去。
他的动作的确够快的,刚气喘吁吁跑到柜台前,更换登机牌的工作就开始了。
他的前面就俩人,其余蜂拥而至的旅客都在他的身后,吃了他肚子里憋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排泄出的尾气。
因为都是独自一人,也没携带需要托运的行李,地勤姐也没要身份证验看,前面俩乘客换票的动作很快。于是轮到他时,他有些得意地将自己的机票递了进去。地勤姐核对机票无误,签章“啪”地一戳,很爽快地撕下两张登机牌给了他。等他转过身拿到手里一看,顿时就傻眼了。45netbsp;这波音737他倒是乘坐过好几次,都是为单位外出采购建材物资或设备。不过他一直没搞清楚的就是为什么飞机上2o排以前的编号都没有,似乎第一排就是2o好几。最后一排的编号他倒是记得非常清楚,就是自己手里拿着的这45排。至于ABcDeF的编号那很好记忆,从靠窗的第一个计算起,最左面靠窗户的是A,最右面靠窗的自然是F,走道两边一边仨座位,自己这cD恰好被分到了走道的两边,而且还是靠着走道的。看不到窗外的景致倒是事儿,更令人恼火的是这45排的墙壁背后就是厕所。原来自己想象中先来先得的好位置,居然是错误的理解。登机牌显然是倒着放的,自己俩成了专职把守厕所的了。
排了个头队,抢了个厕所蹲位。他此刻的气恼就不提了。原本还和服务姐讨价还价争取换个位置,可背后的排队长龙中有几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故意朝前面一拥挤,立刻就将他挤出了办理登机牌的队列。
回头见到单位同事老王把这事儿一,老王只是傻兮兮笑笑没有任何安慰的话。他自己想一下,反正也就不到一个半时飞旅程,忍一忍很快也就过去了。于是自我安慰地接过行李率先朝安检口走去。
柳君被踢出公司机关后分到了下属的房地产开公司。
如果是早几年到这房地产公司,并赶上了海南和北海的那一轮炒作地皮的盛宴,那么还是很肥很惬意的,可惜现在是第一轮宏观经济调控后房地产企业最艰难困苦的年月。三角债缠身,资金短缺,大批房地产企业倒闭,剩下的所有企业也都奄奄一息,就似死了独子的寡妇一般,就看还能吊着最后一口气维持几天了。
公司老总还不错,是那种快到退休年纪的老同志,五十九岁现象很明显,管吃、管喝、管玩就是不管事儿。见他从机关下来,又是专业对口年富力强的中年干部,于是把他安排到工程部当了经理。
过去几年,因房地产市场炒作地皮成风,一天之内手里地皮的价格就可能翻几个跟斗朝上涨,公司的行情也跟着火爆,领导都把子弟和亲属朝公司塞,所以公司全养的是一群皇亲国戚和八旗子弟。他的到来还真替公司老总解决了一块心病。因为公司最近放弃了主业房地产开,开始承接为分公司内部装饰维修的副业。老总数来数去人头虽多但还真没个能上架子的鸭子,所以他才顺理成章做了炮灰,到了工程建设的第一线去日晒太阳夜晒月亮。
跟随老总以这样那样的借口外出潇洒几次,也当了几次给老总拎包的跟屁虫,这还是他第一次粉墨登场率队出行。当然“率队”这词儿不太恰当,因为一共就俩,还凑不齐一桌麻将,连地主也无法斗上一斗,但好歹是由他话算数了。
过安检通道的检测门时,他将行包扔在一旁的自动x光机的皮带盘上,自己将口袋里的所有物件都干脆利索掏出来,放进安检员递来的塑料筐。但等他很顺利很潇洒地通过安检口后,人却整个都傻了。
安检员还回来的框中没有手机,过安检口也没出异响声音,那随身携带着的新买的数字机哪里去了?
数字手机几个月前才刚上市,目前满街见到的还都是大砖头的模拟机。那玩意昨天下午他才托朋友好不容易从电信局搞到,诺基亚的那种,连机带号每台一万五。他出大力为公司搞回来,没有苦劳也有功劳。一个老总加俩副总各分配一个,剩下的一台公司不知有多少中层干部都眼巴巴盯着,最后还是老总够意思,以他是工程现场负责人,在外面跑的多工作需要的名义照顾了他。
前后使用了一天时间,因为通话费忒贵也就心翼翼打过那么几个电话,最近一次的使用,他回忆了一下应该是在前来机场的路上在出租车上打的,居然就这么丢了?
寻找是暂时没法寻找的,尽管遗失在出租车上的可能性有八成,但飞机马上要起飞,总不能现在去干这事儿吧。柳君此刻心里是毛焦火辣地着急。赔偿不赔偿还是次要的事儿,他估计和老总解释清楚后,老总还不会太过为难他,可电话费是包干使用的,每月财务上只补贴一百块。如果拾到手机的人心狠,朝国外打上那么几个国际长途,在一分钟花费十几二十块的情况下,那还不要了他的命。
慌慌忙忙扑向安检区以内的候机厅营业柜台,打算借用电话向电信局办理手机挂失停机的时候,由于前冲的动作太猛烈,还几乎与三个青年因身体摩擦碰撞而生口角,好在老王跟进及时,拦下了那仨火气冲天就欲动手行凶的年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