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数次海淘筛选,李全发、背包人(冯旋),进入了最后的比试。那姓胡的平白无故收了冯旋许多的银子。冯旋心想:“这贼厮真不是个东西,答应帮我取得头名,却安排混帐比试。”
李全发第一个出场,对手是赤螳门的钩魂铁手刘大彪。宣读官告诉二人,拳脚无眼,需签了生死文书,方得进行比试。
刘大彪斜睨李全发一眼,走到宣读官面前,用拳头在朱印上戳了一下,在文书上压了一个拳印。李全发站在他的身旁,也在文书上画了押。
接着二人在小校的引领下,来到了演武台。刘大彪走上台来,众人观瞧一看,此人方面大口,眼如铜铃,声似巨钟,额角上一道道青筋鼓出,一头蓬松乱发遮脸蔽目。他这样貌,即便不出手,胆小之人见了,亦能吓个半死。
再看那李全发,瘦若枯柴,面上毫无血润之气,走路略带三分弱怯,分明就是中气不济之人。众人在下面窃窃私语,小声议论道:“那个高个之人犹如凶神恶煞一般,再看看对面那小子,病瘦的像个饿鬼,我看他这是要鸡蛋碰石头,要自寻死路。”
旁边的众人也都是言辞一致,对李全发抱着茫然的态度。
二人对视片刻,刘大彪双臂往怀中一拢,双腿交叉,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李全发见他轻视自己,脸上只是淡然一笑,他亮出杨木棍,摆出“二郎担山”的招式。
刘大彪用一双牛眼,瞟了一眼李全发,看到他的招式之后,他用手指着李全发,咧着蛤蟆大嘴笑道:“哈哈哈,你这个形象,简直就是街边耍戏的猴子。哈哈哈。”
他的话一出,在场众人也发出了阵阵的哄笑。李全发却不在意,他对刘大彪说道:“你莫看我的招式如何丑陋,能打赢你就是好功夫。”
刘大彪一听,嘴里喷吐粗气,他大步流星地冲上前来,使出一记“倒拔垂柳”,双臂斜搂向李全发的双腿。
李全发眼疾手快,身法快捷灵动,他见刘大彪这一招来势凶猛,并不与他力敌。他向后一翻,使出一招“翻云入海”式,身体直立在校场的围栏之上。他在上面飘忽摇摆,像一条弱不禁风的娇草。
刘大彪扑了空,回身望见李全发像蜻蜓一样站在栏上,他使出流星腿,双腿急掠犹如秋风。
李全发侧身一躲,身体仍然轻灵如燕站在横杆上。
围观众人吐着舌头,看到刘大彪强劲的腿风,将围栏踢得四分五裂。他们的额角抹出一丝冷汗,心中对李全发带着隐隐的担忧。
急风掠影般的扫踢,李全发上下窜跳,腾挪闪躲,就是不和刘大彪过招。胡中军在观军台上,乱翻一阵怪眼,这个李全发数次出言顶撞,令他的心中十分的不悦,他告诉宣读官,这样纠缠下去,就是斗上个三天三夜,也分不出个胜负来。
宣读官心领神会,他在场外大声喝令,如果李全发再以轻功躲闪,就判他输。中军的传令,让刘大彪心中暗暗高兴,他的脸上显出一丝狞笑,他对李全发说道:“就让刘爷,捏碎你的皮包碎骨吧。”
他言落手到,铁钩手牢牢地捏住李全发的双肩,接着他的膝盖同时发力,抵住李全发的小腹。这一招“铁手扳山”,将李全发瘦弱的身体,渐渐地弯曲过来,人们看到李全发像树枝一样,马上就要被折断,他们闭上眼睛,不忍直视这惨惊的一幕。
刘大彪呵呵冷笑,双臂和腿继续发力,李全发的身体弯曲的更加厉害。当大家都认为李全发,注定难逃一劫时,只见他大吼一声,鼻孔里冲出一股白气,双掌实实地朝着地上一拍,
“咔嚓”一声响动传来,这是骨节扭动的声响。
存义听得真切,心中暗想:“李兄,一定是用自残之法,摆脱了刘大彪的毒手,不过他这一招,已然是败迹已定。”
玉凤也看到李全发被刘大彪所制,她也认为李全发以残败之躯,必然难逃一死。
存义急得摩拳擦掌,却是无计可施。他们只能静静等待,亲眼目睹不愿见到的那一幕的发生。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正当存义和众人担忧之际,他们睁开眼睛一看,发出刘大彪双臂曲弯,手势依旧呈现铁钩的形状,一对似灯的大眼,充满了惊愕和呆滞。
众人并没有细看到李全发,究竟是用什么招式,使得自己虎口脱险。他们静静地观瞧着,等待李全发用自己的行动,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又是一阵凝望,时间仿佛在此刻冻结。刘大彪嘴唇抖动了几下,却没有崩出一个字来。李全发双手绕身一周,他的胸口似海潮一样的澎湃起伏,存义知道他这是在集聚气力。
他全神贯注地看着李全发,此时李全发的左腿弓弯,右腿蹬直,然后身体以龙卷旋风一般,飞速的旋转起来。
周围的气流聚集在他的周身,李全发像一团雪球一般,向刘大彪扑卷而来。此时有人在场外吼叫一声,刘大彪才从失魂中走了出来。
他见李全发翻滚而来,挥动铁钩手,口中不停地叫骂道:“看我用铁钩幻花手,钩破你的气影护体。”
刘大彪嘴里带着声声嘶吼,两手间的铁划银钩,发出两条耀眼的白光。他用铁手朝着李全发刨去。
这气团上下翻砸,密不透风的气流阵,抵住了刘大彪的铁手。
这刘大彪围绕着气团,腿上拼命的奔跑着,寻找李全发的薄弱点。可是气阵浑然一体,无论刘大彪奔向何处,他始终面对的都是攻防一体的气墙。
众人的眼神瞪得越来越大,眼珠仿佛就要掉下来一般。李全发以弱斗强,真是四两拨千斤。
现在却是刘大彪方寸大乱,整个人好似没头的苍蝇一般,在乱打一气。
二人戏剧性的斗杀,引来了在场众人的阵阵喝彩。刘大彪见自己得以扬名的绝技,到了李全发这里,竟然犹如儿戏一般,他的心中如何的不恼恨?
刘大彪扭了扭脑袋,他双手合十,运集周身之气后,使出了一招“共工撞山”。他厚实的身体,直直地朝着李全发撞去,不过他可没有共工的神术。这一撞之后,刘大彪提前感到了夜幕的降临。他的眼前一片昏黑,然后整个人犹如山崩一样,倒在了地上。
众人见李全发得胜,场下满是一片欢呼之声。胡中军口中不断地喷吐唾沫,他反复揉着眼睛,以确认这一幕不是梦境。
小校来到场上,检视了一下刘大彪的伤势,向宣读官做了传讯。宣读官告诉中军,刘大彪已经不能继续比武。
中军摆了摆手,命军士将这个废物抬出场外。接着宣读官告诉众人,本场是李全发获取胜利。
现在演武暂停,明天继续。
此言一出,那些没有比试的人,个个像捡了金子一样的欢喜。李全发的怪招,还是少碰为妙,况且眼下又没有破解之法,能躲过一晚也好。
存义见李全发取了胜,心中自然十分高兴。李全发苦战一场,也急需调整休息。大家各怀心事,离开了校武场。
胡中军在哪个卑将的簇拥下,冲着李全发暗骂一声,转身离开了。在场众人也是一哄而散,忙着休息吃饭去了。
李全发从校场跳下来,面带喜悦地来到存义面前。存义抱拳向他祝贺,李全发轻摇着头,略表谦逊。
玉凤从旁说道:“人都走散了,你们俩个还在这里说个没完。”
李全发不好意思,向玉凤道了歉。存义请李全发到附近的酒楼吃饭,李全发胀红着脸,表示又要让存义破费了。
存义呵呵一笑,告诉李全发,行走江湖,全凭一个义字。
李全发点了点头,三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校场。
中军收了冯旋的银子,如今第一场比式,李全发就怪招迭出,他担心其他比武之人,会因此萌生怯意,反而白白便宜了这个肮脏的家伙。
那个负责宣读的卑将,看穿了中军的心思,他虽然人离开了演武场,可心思却一直注视着那里。他看到李全发跟着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二人相谈甚欢,就派人一跟慢慢跟随。
到了酒楼之后,那个跟随者,坐到了离存义他们的不远的位置。酒楼客众来往穿梭,存义他们三人,谁也不曾留意这个跟随着。
他们只顾点菜,待酒菜置备齐全,二人觥筹交错,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李全发嗜酒如命,菜未及吃上几口,酒已经连喝了两碗。存义对他的豪气,很是钦佩。只是玉凤甚觉无聊,低头一直吃着菜。
跟随者命人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了卑将,卑将在得到了中军的答复后,他告诉传讯的人,必要的时候,可以权宜行事。传讯之人点了点头,卑将把中军的令牌传给了这个人,让他把令牌交给盯梢人。
“正是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中军和卑将,又在思量害人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