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大大咧咧地走在四皇子府,总让人有些不放心,碧落却不以为意,瞥了他一眼,冷冷说道:
“哼,你有没有脑子?我不是有个婢女在这里?”说话间独孤逸便看见一个身着宫女服的女子一脸焦急地探头望过来,碧落拉着独孤逸落下地,那宫女眼睛一亮,快速迎上来。
“主子,你们来了。”
碧落点点头,低声问道:“没被人看到吧?”
婢女摇摇头,“没有,这里都没人,你们快点行动。”
碧落放下心来,“四皇子现在在何处?带我们过去。”婢女点点头,快步走在前面带路。
独孤逸四下观察了下,发现府里竟鲜少有人走动,四皇兄虽被监禁在府中不得出门,可这府里的下人都是怎么回事?
他不知道的是,自从四皇子被皇上责罚了并下令监禁在府中后,四皇子的院子里便不准任何人随意走动,外人只当是四皇子恼羞不已,不想见人,事实上这样便方便了他这些日子私底下与人联络。
婢女带着两人停在一处院门处,碧落带着询问看了她一眼,见自己的婢女冲她点点头,碧落四下看看便快速朝里面走去,不料没走几步便被拉住,她回头一看,见是独孤逸拉住自己,于是皱眉,“你做什么?”
独孤逸拉着她跳上了院子里的一株大树,压低声音对她说道:“不可再靠近,独孤轩的武功不在你我之下。”
碧落点点头,轻笑了一声,“无碍,只要他在屋里便好,我不信他能躲得过我的蛊虫。”
说着便从袖中拿出那根玉笛,放到唇边吹了起来,此刻正坐在书房的独孤轩听见笛声立刻厉声喝道:“谁?”就在他说话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什么东西从他口中钻了进去,立刻大惊失色,弯下腰使劲咳嗽。
可是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东西出来,且身体似乎也没什么不舒服,他不禁有些疑惑,难不成是他的错觉,这样一打岔竟忘记了刚才似乎听到了笛声,他走出书房在院子里四处看了看,却也没发现什么不寻常之处,他不禁摇了摇头,“难道是我听错了?”
而与之一墙之隔的院外,独孤逸与碧落正快速地朝厨房跑去,恰好众人均在卸货,也都没有注意他们的消失,他们平复了呼吸,立刻开始卸货,而刚刚带他们进来的小厮,想必是这府里负责采买的,见他们现在还有许多菜没卸下车,立刻皱眉走了过来,“你们两个,动作怎么这么慢?给我快点!”
碧落立刻道歉,“对不起啊小哥,我们兄妹第一次做。”
小厮见她一个姑娘家,且态度又诚恳,便没再说话,只是瞪了他们一眼便走开了,碧落与独孤逸对视一眼,两人悬起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刚刚这一切不过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幸亏他们轻功了得,否则真不能保证不露馅,两人放下心来便立刻动手卸货,不一会便将满满一车子的菜搬下车送进了厨房里。
独孤逸和碧落两人手里一人拿着一小串铜钱,碧落晃了晃手中的钱币,脸上倒是满是喜色,“哇,这还是我头一次赚钱呢,感觉还真不错!”
独孤逸嗤笑一声,将手里的一串铜钱扔给了她,“既然你喜欢,那我的这一份也给你吧,今日多亏了你了!”
碧落笑嘻嘻地将两串钱币收好,独孤逸看着她一脸得意的模样,有些好奇地问道:“你真的是第一次赚钱么?今日看你倒是熟练得很。”
碧落瞥了他一眼,脸上却得意得很,“哼,你以为我那几个婢女是无用的人么?这段日子,她们早就把各个府里大小事件摸了个透,每日巳时,四皇子府里的下人会到那边菜店采买,每日都会叫零工送进去,而那个负责采买的小厮人好说话,求个几句便会答应了,这些都是我事先都了解到的,不然你以为我们今日真的是运气?”
独孤逸抱起双拳,“佩服,不过也要多谢你了。”
碧落摆摆手,两人继续在街上走着,“接下来便去大皇子府。”碧落说着便朝大皇子府走去,大皇子府地处闹市,府外不远处便是热闹的街道,独孤逸和碧落二人选了一个大皇子出府的必经之地坐下,这里恰好是一处酒楼,两人挑了个视线好的二楼坐下,叫来酒菜,边吃边观察着大皇子府的一举一动。
不过直到两人用完午膳,喝了好几壶茶会,也没看到那边有什么动静,独孤逸不免有些心急,“咱们就这样守株待兔么?还是像刚刚那样偷偷溜进去吧。”
碧落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动动脑子?刚才能成功主要是因为四皇子如今被监禁,且院子里也没什么人伺候,我们又抓住了送菜的机会,大皇子府可没有那么容易进去了,就算进去了,也不能轻易靠近大皇子的院子。”
“那咱们就这样在这里干等着?还是说你知道大皇兄的习性,确定他每日必定会出门?”独孤逸看着碧落问道。
碧落正待回答,望向窗外的眼睛一亮,“来了!”
独孤逸扭头望去,果然看见了独孤辰出现在府门口,下人正打开了马车的帘子,看来是要出门,碧落一脸兴奋,掏出了袖中的玉笛,待马车靠近时便吹了起来,笛声被街上热闹的叫卖声掩盖住,坐在马车中的独孤辰丝毫没有察觉,只是忽然感觉耳中一痛,似乎是什么虫子飞了进去,他皱了皱眉,伸手掏了掏耳朵,而后叫了跟在马车外的亲随进去。
那亲随替他检查了耳朵,什么也没有发现,独孤辰挥挥手让他下去,再摸了摸耳朵,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只好皱着眉喃喃自语,“难不成我的错觉?”
坐在二楼窗边的二人则是一脸喜色,“好了,大功告成!”
两人办成了事便悄悄赶回了太子府,各自回屋换下了衣服,约好在摘星阁见,碧落一身红衣出现了摘星阁楼顶,独孤逸已经坐在那里,身前摆放着一张桌几,上面摆放着瓜果吃食,还有酒。
“怎么了?逸太子这是摆宴感谢我么?”碧落脸上扬起张扬的笑意,一身红衣如雪,衬着晚霞,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独孤逸不禁看得呆住。
待反应过来更是一阵心跳,自己这是怎么了?竟会看着这个嚣张跋扈的南疆圣女发呆?
碧落自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走到桌边坐下,自顾倒了一杯酒,独孤逸甩了甩头,将脑中的遐思驱散,笑着举杯,“今日多谢圣女,逸敬你一杯。”
碧落被他这样郑重的道歉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也端起了酒杯,“逸太子太客气了,碧落不过是践行诺言罢了。”
说完两人同时饮尽了杯中酒,独孤逸笑着问道:“今日能够成功种下蛊却是多亏了碧落,不管你是因为践行承诺或是出于道义,我都会铭记于心,日后若有需要帮助的,逸定义不容辞。”
碧落笑了笑,“多谢,你记住今日的话,我日后肯定会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两人相视一笑,又各自喝了一杯酒,酒过三巡,独孤逸便问道:“今日在外面我不便多问,大皇兄身上的蛊能成功种下是为何?难不成真的如我所想,你的婢女查出了大皇兄每日的行踪?”
碧落点点头,“大皇子每日午后便会出府,时间不定,但总归会是那个时辰,我们守在那里肯定能接近他,只要距离在两丈内,我的蛊便能钻进他的身子,所以我才会在那里等着。”
“原来如此,我也猜到了,只不过他每日这个时辰出府究竟是为何呢?”独孤逸皱眉思索着。
碧落摇摇头,“这个我也没有细查,不过听你这样一说,我倒觉得有些可疑,或许可以查一查。”
独孤逸点点头,“明日我去跟他后面看看,倒要瞧瞧他有什么秘密?”
碧落笑了笑,两人便放下这个话题,此时正是夕阳西下时,虽说如今形势危机,可番禺的天气却是难得的好,正是秋高气爽时,晚霞红遍天,摘星阁顶阵阵清风吹过,竟也有一丝丝的凉意。
独孤逸看了一眼对面的碧落,不知为何,心中忽然记起中秋夜时,两人在此夜谈,不由感慨,日子过得倒是有些快,又想到此时还没有丝毫消息的风无涯和陆潇潇二人,心中又是一阵担忧。
各种思绪堵在心头,这酒便品出了一丝苦味,天色黑下来后碧落站起身,“我先回去歇息了,今日动了两次功,要回去好好歇息一番,明日你去跟踪独孤辰时记得叫我一声,我也跟去看看。”
独孤逸点点头,待碧落走后他便拿起酒壶站起身,走到围栏边,整个番禺城渐渐陷入黑暗,夜幕降临后只剩下一片宁静,只是不知这样的宁静还能保持多久?
而扬州这边,风无涯一行人早已上路往回赶了,风无涯本想送一封信回去报平安,可一想这信或许没送到他们人就到了,毕竟他们可都是快马加鞭连夜赶路,赶了数十日的路,此时已经出了徽州的边界,不过几日便能到了番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