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家一定要记住,你所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你只是在阵法中,或者说是在自己的梦中,只有谨记这一点,才有可能破阵。”碧落慎重地提醒到。
“你说你知道这阵法的破解之法,便是这个?那若是自己始终无法从自己的心魔中醒来呢?”独孤逸看着她问道。
“那便永远被困在阵法中,直至死去……”碧落的声音低沉,说出的话也让人心中发紧,“当年我为了学会这阵法,在林子里待了一个月,我试了无数次,最终才学会。”
她知晓这事情十分危险,脸上有些愧色,“我知道我太自私了,当初只想着让你们帮我,却没考虑到这些,”她咬了咬唇,下定了决心,“不如你们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回去,想办法把他们引出来……”
“那几位长老会轻易出圣地么?”风无涯一下子便问到了关键,南疆的那几位长老几十年来从未出过圣地,若是有人要求见也是派人送信进去,碧落也从未见过他们离开过。
“不知为何,他们似乎从未离开过圣地,似乎是有什么顾忌,但我却是从未见过他们离开,所以我才会想到要你们跟我一起进去……”
风无涯看了独孤逸和陆潇潇一眼,而后正色道:“碧落姑娘,既然我们三人曾答应过你便不会食言,当初我们是合作,你留下来帮助阿逸解决了四皇子谋反之事,如今便是我们履行承诺之时,你放心,我们会小心谨慎,不会有事。”
说完又看着独孤逸,“阿逸,你身为南汉太子,是皇位继承人,不得有丝毫差池,你便不要去了,留在外面接应我们便是,我与潇潇一道进去,我们二人精通阵法,也比你更有胜算。”
独孤逸一惊,立刻要反击,却被风无涯一句话制止住,“阿逸,你不是什么江湖侠士,你是太子,不能任性妄为,南汉是你的责任!”
碧落也点点头,“是的,独孤逸,你留在林子外等着我们,到时候我们可能还需要你接应。”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独孤逸再不愿意也不行了,他虽然很想跟大家同生共死,但心里却明白,自己身负重任,是不可以轻易死去,只好冷着脸点点头。
“好,便这样说定了,今日大家休息吧,明日一早咱们便出发去毒瘴林,”风无涯又从手中拿出一个白玉环递给他,“阿逸,你拿着这枚白玉环,明日我们走后你拿着他去这城里一家叫碧草堂的药铺,让人给你准备好人手,三日后便开始埋伏在毒瘴林外,待我们出来时估计会需要你接应。”
独孤逸接过那枚白玉环,郑重地点点头,“放心,定不辱使命!”
几人商定好后便各自回房,陆潇潇在收拾一些要带的东西,那些瓶瓶罐罐她总喜欢带在身上,在外这么久,她也学会了生存之道,门这时被敲响。
她走过去打开门,是风无涯,他一眼望到桌子上那些熟悉的瓶子,笑了笑,“又在准备了?”
“是啊,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门关上后,风无涯忽然抓住了她的手,“你怕不怕?”
陆潇潇有些诧异,而后笑了笑,“怕,怎么会不怕呢?可是我无论如何都要与你一起的,你可不能丢下我。”
风无涯笑了,是很少见的露齿笑,这样让他看起来更加年轻,像是个才刚弱冠的少年,陆潇潇被这笑容眩了眼,情不自禁伸出手抚上他的眉眼,“答应我,你一定会好好的。”
“该是我跟你说的,”风无涯握住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明日我不在你身边,一定要加倍小心。”
“放心吧,我会的。”
第二日,卯时三刻,几人都已经准备好了,在院子里碰头后便出发,毒瘴林地处偏僻,几人赶到时已经日上中天,站在林子外五十米处,隐隐看到白色的雾气从林子里散发出来,这便是那带有毒的瘴气了。
风无涯拍了拍独孤逸的肩膀,冲他点点头,而后三人便朝着林子走去,“哥哥,潇潇……碧落,你们保重!”
“我等你们三日,若是三日还没有出来,我便要进去!”独孤逸小声呢喃,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
三人都转过头冲他笑笑,而后纵身飞起,片刻间便来到毒瘴林前,陆潇潇的心忽然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她偏头看着身边的风无涯,只见他眼中含笑,悄悄抓起她的手,用力握了握,似乎是给她力量。
“两位保重!”碧落一脸郑重地嘱咐,而后率先进了林子,风无涯牵着陆潇潇跟在后面,刚一进去,一道强光刺了过来,陆潇潇不自觉地闭上双眼,再睁开眼后,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无涯,无涯!”她四下看看,可身边哪里还有风无涯的身影?她心中隐隐有些奇怪的感觉,明明刚刚他们双手紧握在一起进来的,为何此时就她一个人了?
陆潇潇脑子忽然一阵疼,她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她看了看四周,发现不知何时她竟回到了潭州,此时她正处在神勇王府外的街道上,周围络绎不绝的人,十分热闹。
她心中暗喜,赶紧穿过巷子,来到神勇王府前,王府的大门紧闭着,也没有人看守,她虽心中奇怪,但也没有多想,走到门前推了一下,“吱呀”,结实厚重的上好檀木门发出沉闷的声响,门竟然没有关?
她有些奇怪地走了进去,径直去了正院,刚走到院子门口,便听到了一阵哭喊声,她心中一跳,怎么回事?难不成家里出事了?
加紧脚步匆匆走了过去,远远看见正厅里跪了一地的人,前面似乎还有个太监模样的人,是在宣旨。
陆潇潇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快步走了进去,看到自己的母妃抱着一个孩子,身后的奶妈怀里抱着一个,两个孩子都在嚎啕大哭,而她母妃也是泪流不止。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陆潇潇大声喊着,但似乎没有人听见她说话,宣旨的太监将手中的圣旨合拢后,尖声说道:“神勇王,接旨吧!”
陆正南跪在地上,满脸的不可置信,最终还是接过那道圣旨,太监嗤笑一声将手中的浮尘一甩,对着身后的侍卫说道:“还不将神勇王押下去,陛下说了,关入天牢,移交大理寺。”
两名侍卫一脸冷漠地走上前拉起陆正南,一左一右押着他离开,陆潇潇立刻跑了过来,想要拦住他们,可却扑了空,她惊恐的发现,他们从自己的身上穿了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陆潇潇在心中咆哮,她看着这一幕,有些无比的惊恐和害怕,当年便是这样,父王就是这样被带走了,她脑中瞬间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他们带走她的父王。
她抽出手中的剑,狠狠刺过去,但结果一样令她无助,是的,她又扑了个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父王被带走。
“王妃,王妃!”陆潇潇被身后的叫喊声惊醒,赶忙回头,见她母妃脸色煞白,躺到在一位婢女怀中。
“母妃!”她飞奔过去,大声呼喊,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下人们将她母妃送进屋中。
陆潇潇呆呆地站在床边,看着下人们进进出出,请来了大夫,抓了药后立刻去煎药,待一切平息下来后已经是几个时辰后了。
她在床边坐下,夜深了,负责守夜的丫鬟坐在一边打着瞌睡,头不时往下冲,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吃食一般,这时门忽然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年轻男子。
陆潇潇睁大眼睛看着走进来的人,竟是如今王府的总管沐修远!她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沐修远停在不远处,嘴角勾起诡异的笑,“你们一个个都逃不过,害过我父亲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沐修远,你在说什么?害死你父亲的是马长清,你不是知道真相了么,为什么又来陷害我父王?”陆潇潇愤怒地冲他叫喊,可对方却毫无反应,冷笑了一会便转身出去了。
陆潇潇的心被一阵阵恐惧吞噬,她不断对自己说,不可能,不可能的,不是已经除了那个陷害王府的人了么,为什么还会这样?
她跑出屋子,站在院子里,四周一片漆黑,她抬起头,发现天空灰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而她就像被关在一个巨大的笼子中一般,孤独而无助。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陆潇潇呢喃自语,她知道自己一定是忽略了什么最重要的事情,她抱紧阵阵发疼得头,心中乱成一团麻,却始终理不出头绪来。
浑浑噩噩到了白日,本来热闹的王府忽然冷寂了下来,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陆潇潇不知不觉来到了书房外,一眼便看到沐修远,正鬼鬼祟祟在书房外四处看,见没有人便推开门进去了。
陆潇潇立刻跟了过去,见他从怀里掏出几封信,然后塞在书桌上一堆文书中,她心中一惊,这一幕是多么的熟悉,便是这些信定了父王的罪!
沐修远走后,陆潇潇跑了过去,想要找出那几封信,可让她绝望的是,此刻的她只是个虚无的存在,根本抓不住东西,她急的大哭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