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静默了好一会儿,从背后传来的舒适体温,让洛痕惬意的眯起了眼睛。
暗生说:“不是我。”
“呵呵”洛痕笑了,她声音清澈:“嗯,不是你。”
暗生突然就找不到话来说了,他就这样抱着被点了穴道的洛痕,暗红的眼眸流转着光彩。他抱着洛痕,直到洛痕整个身体都变暖了。
暗生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了,比如他该走了。他张了张嘴,却发现怀中的人已经睡熟了。暗生好看的眉开始打结,想了想,他还是解开了洛痕的穴道,不然她睡着不舒服。
暗生将洛痕放平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他在洛痕的床边又安静的占了一会,他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寒光中的半张脸邪到极点又媚到极点,那双暗红色的眼像是泛着红色的光。整个人看起来危险又静默。
暗生看了洛痕好一会,天生妖瞳,他夜间的视力还是很不错的。暗生好心情的想,他红眸,她白发,两个人真是蛮相配的。本来他只是想来看看洛痕,他已经很久没见到洛痕了,将近两个月了。谁知道一来就被洛痕当做了烤火炉,他应该向洛痕收取一点报酬,魔皇暗生,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暗生这样想着,他就俯下了伟岸的身体,轻轻柔柔的在洛痕的唇上落下一个吻。有点凉,像她眼睛的温度。暗生修长的指尖碰了碰洛痕的脸颊,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可惜她不常笑的。
洛痕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暗生也离开多时了。
在外面伺候着的松琴注意到洛痕寝宫里面的动静,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
“娘娘醒了,奴婢叫人打水进来给您梳洗。”
洛痕自由自在做了一个拉伸运动,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松琴吩咐其他婢女去端水后,转过头对洛痕说:“娘娘今天气色看起来不错。”
洛痕说:“昨晚睡得还不错。”
松琴拿来洛痕换穿的衣物,洛痕张开双手让松琴给她换衣服。
松琴说:“昨晚皇上去了芷阳殿不到半个时辰就走了。”
洛痕又嗯了一声。
松琴见主子兴趣缺缺的样子,也就不再言语什么了,只是心里纳闷,为什么主子又是一副对北王不上心的样子呢?
洛痕懒洋洋的抬起眼皮,她想起了一个问题:“松琴,你怎么对君临风的去向那么清楚呢?”
松琴替洛痕整理好衣物,说道:“奴婢跟其它宫里的下人处得不错。”
洛痕欣慰的同时又有一点小嫉妒,难道整个后宫之中,君临风就限制了她一个人吗?看看松琴平日里悠闲的样子,洛痕想答案是肯定的,没错,就限定了自己一个!
松琴见主子情绪明显低落了下去,以为自己刚才那句话意思没表达清楚,她又说了一句:“后宫之中有不少人想要和娘娘您交好。”
后宫里的阴私,洛痕从小生活在皇宫里长大,哪有不懂的道理。她提醒松琴道:“多长个心眼吧,后宫里的人都不是好相与的,搞不好哪一天就被陷害了去。”
松琴笑着说:“奴婢是娘娘一手教导出来的,娘娘还不放心奴婢吗?”
洛痕瞪了松琴一眼:“我可没教你后宫那些阴晦的手段计谋。”
松琴眉眼弯弯:“娘娘误会奴婢的意思了,奴婢的意思是奴婢是娘娘一手教导出来的,奴婢才不怕那些后宫的小人呢。”
洛痕挑眉:“怎的一张小嘴学得这么甜?”
松琴说:“娘娘这是夸奴婢?”
洛痕说:“脸皮也变厚了。”
君临风下了朝,坐在御书房的案台上,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忘了什么呢?他有些烦躁的翻着案台上的奏折。
喜书进来禀告北王:“皇上,贤妃娘娘给筝妃娘娘派去了游园的请柬。”
君临风从奏折中抬起头,目光如炬的看着喜书:“筝妃怎么说。”
喜书压抑住自身轻微的颤抖,他越发恭敬的回到:“筝妃娘娘接了请柬,松琴问筝妃娘娘去不去,筝妃娘娘说这事得先问过皇上才能做决定。”
君临风脸色缓和下来,他挥手:“很好,你先下去吧。”
喜书送了一口气,退出御书房。
君临风浮躁的心情缓和下来,洛痕最近真的是越来越懂事了,他恍然想起他忘记什么了,洛痕的诊断书呢?昨日,他叫了御医给洛痕诊断病情的,按照他吩咐的,御医不仅要来向他汇报洛痕的身体状况,还要给他一份诊断书才对!
君临风眼睛唰的一下就暗了下去,难道是因为他昨天气冲冲的走了,那些个狗奴才就以为本皇想让洛痕失宠了吗?
“蓝木。”
“在!”一道蓝色的人影出现在御书房。
“去叫青木来叫我。”
“是。”
青木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君临风正靠着椅子闭目养神。青木在君临风面前站定,还未开口,便听到了主子寒气森森的声音。
“你来了。”
“是。”
“昨日可有御医去承恩宫?”
“御医张言。”
君临风危险的眼眸眯起:“去把他给朕带来。”
“是。”
张言匍匐在御书房里,他低着头,神色莫测,他知道他报复松琴的机会来了。
君临风看着张言,冷声说:“把头抬起来。”
张言抬起头,一对上君临风冷漠的眼睛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君临风问:“昨日可是你去承恩宫就诊?”
张言颤巍巍的回到:“禀皇上,昨日的确是老臣去承恩宫就诊。”
君临风声音越发的冷了:“你是第一次去承恩宫就诊?”
张言说:“不是。”
君临风点头:“很好,把他给我拉出去重大五十大板。”
“是”
张言在两个强壮的护卫手里挣扎着,他惶恐的说道:“冤枉啊,老臣冤枉啊!老臣不是不愿意开就诊书啊,而是不能开就诊书啊!”
“慢着。”
随着君临风一声令下,那两个护卫停止了拉扯张言的举动。
张言连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把话给朕说清楚。”
张言说道:“是筝妃娘娘身边的松琴,她要害娘娘!昨日,老臣正要给娘娘诊脉,那松琴从内殿出来,不知道对娘娘做了什么,一出来就呵斥老臣出去。老臣说自己是来给筝妃娘娘看病的,那松琴二话不说直骂老臣是庸医,还一脚将老臣踹出了承恩宫。老臣内骨受了伤,就立马回家叫徒弟给老臣看看,那就诊书,老臣实在没办法拿出来啊。”
君临风看了一眼青木。
青木回到:“昨日松琴姑娘的确一脚将张御医踹出了承恩宫,并吩咐守卫不准张御医在进承恩宫。”
君临风将目光移向张言,冷声吩咐道:“把松琴带过来,不要惊动筝妃。”张言说松琴想害洛痕,君临风是打心底里不信的,但他必须把这件事弄得水落石出。
张言心中一喜,这次,他定要那丫头非死即伤,他堂堂大殿一品御医,岂是她一个小小的婢女能够羞辱的?张言不得不有些自得,他着实走了一步聪明的棋,他说松琴要害筝妃娘娘可比说筝妃纵容松琴羞辱他有用得多,以君临风对筝妃的纵容,他要是说后者,就不是被打五十大板那么简单的事了。
青木来到承恩宫,示意照看洛痕午睡的松琴出来。松琴虽然奇怪但是不作他想,她给洛痕盖好被子就从内殿走了出来。
松琴施施然的向青木行了一礼:“青统领,找松琴何事?”松琴虽然一直知道青木一直在承恩宫的暗处监视,哦,不,保护主子。不是大事,一般不现身。想到这,松琴内心忽然有点忐忑了。
青木说:“不是我找你,是主子找你。”
青木的主子,不就是北王吗?松琴诧异的问:“皇上找我何事?”
青木说:“你只需跟我走。”
松琴皱眉,这是不要多问的意思吗?到底出了什么事呢,松琴想不通。她不由自主的往洛痕歇着的内殿看去。
青木说:“皇上说了,不许惊动筝妃娘娘。走还是我打晕了带你走?”
松琴将目光收回来,面色从容:“我自己走吧,不劳烦青统领。”她的主子还在,她就不能失了主子的体面。
青木收回惊异的光,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松琴离开承恩宫,她想,天大的事,有主子在,天总不会塌下来的。
松琴随青木走进御书房后,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张言,心里迅速有了计较。她想她今日会被请来御书房,怕是和她昨日脚踢张言的事脱不了关系。
心里飞快的算计着,松琴也不忘向北王请安:“奴婢见过皇上。”
“平身。”
松琴站起身,低着头,目光只盯向一处,不动了。她可以是江湖人闻之变色的四绝之一,也可以是一个让人挑不出错的丫鬟。
君临风心下满意,洛痕的这个丫头,在南国的时候他就是极赞赏的。也难怪,洛痕在三个丫头中只带了她一个来北国。
“你可知道朕要你来是为何事?”
松琴恭敬的回到:“奴婢不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