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媚抹去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她杏眼闪着光,她说道:“这药终于熬好了,琴儿快去拿碗来。”
松琴应声:“唉,好咧。”
百媚端着冒着白雾的药碗走进承恩宫内殿,松琴跟在她身后,两人来到洛痕的床前,见洛痕安静的睡在床上,两人都纠结了。
百媚说:“琴儿,你快叫醒公子,这药得趁热喝才能将药效发挥个十层十。”
松琴看看自己主子又看看百媚,哭丧着一张脸道:“可是,可是这个真的是……”
百媚说:“琴儿,快点啊,要不是我手上端着药碗,我就叫醒公子了。”
松琴赶忙说道:“百媚姑娘,奴婢来帮你端着药碗吧,你来叫醒娘娘吧。”
百媚装作恶声恶气的说:“快点,别磨蹭了。”
床上的洛痕睁开眼睛,看着床前的两人,语气温和的问:“你们在争什么呢?”
百媚高兴的对洛痕说道:“公子醒来得正好,这药快趁热喝了。”
洛痕闻着那股子药味,眉头微微敛起,她说:“这药看起来好苦,我可不可以不要喝?”
百媚瞪大眼睛,她对松琴说道:“你听到了吗,公子竟然会撒娇唉!”
松琴附和的点头,她说:“百媚姑娘,奴婢也听到了。”
洛痕看着她俩,说:“你们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要好了?”
百媚语气得意的说:“我是谁啊,花见花开的毒娘子啊,当然讨人喜欢啦!”
洛痕笑着摇头:“媚儿,你怕是花见花败吧。”
百媚皱着眉,她将药碗递给洛痕,她说:“公子,你就打趣我吧,这药你是非喝不可了!”
洛痕软下语气,道:“好媚儿,我求你了,不想喝药。”
百媚语气强硬的说:“生病的人就要听大夫的。”
洛痕无奈的接过药碗,她说:“这药那么烫,我等凉了再喝吧。”
百媚说:“不行不行,这要就是要趁热喝的,我守在药炉子前一个上午,就是怕药熬过了头,伤了药性。公子若不能及时喝下,这药性也是要弱上许多的。”
洛痕心中感动,仰头将烫嘴的药饮尽。
松琴着急的说道:“娘娘,你有没有怎么样,这药才出炉子很烫的。”
洛痕摸了摸嘴角烫起的水泡,五脏六腑都有极热的水流串过,她受伤以来一直冰冷的身体慢慢回暖。
松琴看到洛痕嘴角的水泡,心疼的道:“天啦,都烫出水泡了。”
百媚从随身携带的针毡中取出一个银针,她凑到洛痕的面前,说:“媚儿来帮公子的水泡给挑了吧,然后在上一点我师兄密制的玉露膏,很快就好了。”
洛痕坐着不动,任由百媚为她挑去水泡,又上好了膏药。
百媚问洛痕:“公子喝了药,感觉怎么样?”
洛痕说:“很烫,一口喝完嘴都木了,反而不觉得苦。”
百媚一脸黑线的说:“媚儿想问的不是这个,老头子给的医术我是从来都不爱翻了,昨晚我拿着那医书翻了一整夜才找出的这调理身体的法子,怎么会没有用呢?”
洛痕见百媚越说越苦恼,她笑了:“媚儿不愧是学医的天才,我现在感觉已经好多了。”
百媚不相信的垂着脑袋,她说:“公子,你不用安慰我的。”
洛痕说:“我不是安慰你,你若是不信的话,可以摸一摸我的双手。”
百媚半信半疑的抓起洛痕的双手,她双眼放光的说:“暖了,暖了!公子你的双手暖和了!”
洛痕面带笑容的看着百媚,松琴心情也很激动,主子终于有救了。
松琴对百媚感激的说道:“百媚姑娘,你真的是娘娘的救星!”
百媚哈哈大笑道:“琴儿,你说得对。”
洛痕:“……”
百媚收了笑容,她严肃的说道:“既然这个方子奏效了,那过一个时辰后,媚儿就替公子针灸,拔去公子体内的淤血。”
洛痕问:“精神那么好,忙了一个上午你也不饿吗?”
百媚点头:“饿!”
洛痕说:“松琴传膳。”
御花园里,君临风,滄烟,洛谨,凌墨四人在西宫梅园的凉亭坐着。
亭中的香炉里燃着香,滄烟抚琴,梅园的积雪和盛开的梅花交相辉映,白茫茫的一片。
凌墨在亭中四处望了一番后,说道:“没想到这北国皇宫中竟然有这样一个人间仙境。”
君临风淡淡的说道:“夏太子谬赞了。”
凌墨笑道:“墨可不是谬赞,这红墙绿瓦,白雪梅花,还有这香,这琴音,只怕这仙家见了,也会生起嫉妒之心。”
洛谨嘴角挂着笑,对凌墨的话不反驳,不附和。
君临风看向洛谨,问道:“为何南王不说话?”
洛谨说:“只需静静看着就好。”
君临风说:“好。不知道南王和夏太子一同进宫是为了何事?”
凌墨说:“墨仰慕北王许久,是想多找机会向北王学习。“
君临风说:“夏太子客气了。“
洛谨说:“谨是半路上与夏太子遇上的,交谈后发现都是来找北王的,便一块来了。”
君临风问:“那南王找本皇何事呢?”
洛谨说:“谨想来皇宫探望一下舍妹。”
凌墨说道:“这贤妃娘娘都来了,为何不见安乐公主?”
君临风说:“前些日子,筝妃在空中被贼人暗算,受了惊吓,不便见客。”
洛谨面色紧张起来了:“可有抓住那个贼人?”
君临风说:“让他趁乱给逃了。”
凌墨显得很吃惊,他说:“素闻北国皇宫把守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那贼人能在北国皇宫来去自如,怕很是厉害,不知道安乐公主有没有受伤。”
君临风冷冷的扫了凌墨一眼,这凌墨实表面上在夸缙云城,实则暗贬若大的北国连一个小小的贼人都抓不到。
君临风也不像对不安好心的人多说些什么,他转过头对面色担忧的洛谨说道:“南王放心,筝妃并没有受伤。”
洛谨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凌墨问道:“不知道那个贼人可有什么线索?”
君临风脸色沉了下去,洛谨见了,对凌墨说道:“今日我们不是说好了,只谈风月不谈正事的吗?”
凌墨感受到君临风身上的寒意,也自觉收了话头,有些事情过犹不及啊。
凌墨嗅了一口香,只觉神清气爽,他说道:“刚才这香点燃的时候,墨就想问了,这燃的香可是沉香中的珍品,奇楠香?”
洛谨也点头道:“刚才贤妃娘娘点香的时候,谨观其色泽,这燃的香应该黑奇金丝结。”
凌墨接过洛谨的话头,说道:“香中珍品奇楠香,采自深山,是沉香再变化之后形成的精品,万颗沉香木难见一颗有奇楠香,所以古话有一寸沉一寸金,万金难买奇楠香。这奇楠香又色泽品质分为白奇、绿奇、黄奇、黑奇,绿奇为上品。我夏国皇宫中正好有一段绿奇香,北王若是喜欢香,墨可以派人八百里加急回夏国为北王您取来。”
君临风点头说:“好,那本皇就先谢过夏太子的好意了。”
凌墨的笑容有一片刻的僵硬,怎么回事?他明明是暗讽北国财政空虚,连一段绿奇都没有,怎么就变成他要送绿奇给北王了。北王不是好面子吗?怎么要东西要得这么干脆利落啊!
滄烟看到凌墨的表情,妩媚的一笑,她对洛谨说:“筝妃娘娘真是好福气啊。”
洛谨见滄烟停了奏乐的双手,他问:“这事与安乐有何关系?”这个女人怕是个跟洛痕争宠的,洛谨一想到那个傲视天下的女子竟然与别的女人共享夫君,心中就不由自主的替洛痕感到不值。
滄烟说:“奇楠香的神奇药效堪称为自然界的灵药,嗅其味,外可消百毒之气,内可祛除体内恶气调节体内真气的运行;佩于身,避邪解秽清心安神。闻奇楠可行五脏通六脉,通气行血静心醒脑,这样的宝贝啊皇上都是留给筝妃的!”
凌墨见滄烟一脸哀怨,他笑着调侃君临风:“北王这样厚此薄彼不太好吧。”
君临风睥睨的看着凌墨说道:“这是本皇的家事。”
凌墨抱拳道:“墨越逾了!”
君临风说:“本皇已经习惯夏太子的越逾了。”
凌墨笑道:“墨会改掉自己这个坏习惯的。”
君临风不客气的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洛谨站起身来,说道:“北王,谨担忧安乐,可否先失陪。”
君临风对凌墨说道:“这雪与梅花不知夏太子赏得可否尽兴?”
凌墨嘴角挂着笑容,这是逐客令?可惜啊,他向来不喜欢如别人所愿,凌墨说道:“这酒只喝到一半,北王这是嫌墨烦了吗?”
君临风说:“本皇随南王一同去承恩宫看筝妃,若夏太子喜欢这梅园的景致,可独自欣赏一会儿,本皇去去就来,南王看起来很急的样子。”
洛谨本来想拒绝北王与自己同行的,但他一想到洛痕以前的身份就知道北王是不想给怕他和洛痕有任何密谋的机会,他真想告诉北王他想多了,不过就算他这样说了,北王也不会信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