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出来的那只巨怪爬动的速度极为缓慢,慢悠悠的向沙滩上爬过来,貌似不紧不慢的样子。
我心里异常激动,知道即将要发生一场极为惨烈的杀戮大战了。
深水巨怪即将爬到那些大头马身的怪物身旁,我轻轻地推了推身旁的华子,虽然看不到他,但凭我对他的知根知底,这小子定是早已吓得脸色煞白了。我是想让他放轻松,好戏马上就开始了。
突然间深水巨怪的肚子貌似是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那东西直接向我们藏身的石槽飞过来,"吧嗒"一声,一束极强的亮光晃得我们连眼睛都睁不开。
我笃的明白过来,这是那把手电!是顺哥从大鹏尸体的腰上解下来的手电!我们刚才跑的紧急,顺哥只是带上了那把枪,而手电却是忘记了拿。
天底下就是有这么巧的事!那把手电被那深水巨怪的肚子一顶,手电直接飞向了我们,在沙地上急速地摩擦了几下,竟然把开关给打亮了,而灯口发出的光束不歪不斜的正好照在我们脸上。
我们三个连忙低下脑袋,我暗暗叫苦,真他娘的邪门了,怎么会这么巧呢?我担心那些东西是不是已经看到我们了,如果是的话那我们可就惨了!
沙滩上一阵寂静,没有听到它们向我们这里爬动的声音。
顺哥暗暗把子弹上膛,这把枪里面的子弹是满的,有几十发压缩子弹,别看这子弹不大,可威力非同小可。
"唔"那深水巨怪又沉闷的叫了一声,只听的我头皮发麻。这个石槽说小也不小,能藏的下我们三个,可说大也不大,三个人缩在里面连身子都转不了,别提有多难受了。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
"唔"
深水巨怪貌似是在阴笑,这沉闷的声音几乎令人窒息。
随着更多惨叫声此起彼伏。"嘎嘣嘎嘣"的声音尤其刺耳。
深水巨怪在对它们下口了,"嘎嘣嘎嘣"的声音很显然是咬碎骨头发出来的。
华子的上下牙在打架,我狠狠的掐了他一下,咬牙的声音才停止。
我很想探头看一看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可是那把手电正对着我们,刚才很显然它们没有发现我们三个人的存在,可要是再冒出头去就很难说了。
惨叫声逐渐平息,我真是不明白那些大头马身的怪物为什么会如此听话,竟然会乖乖的等着被吃掉,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足足半个多小时之后,沙滩上重新响起来肚皮摩擦沙子的声音。
我在心里暗暗的出了口气,那大家伙看来是要下水了。
我大着胆子爬起来,向外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那把手电竟然不见了踪迹,我的目力范围有限,只看到眼前黑不溜秋的。
"唔"
那声炸雷一般的叫声在我们眼前炸响,只吓得我几乎丢了魂儿!
"那东西在哪儿呢?"我紧张之极。
华子颤巍巍的回道:"不知道啊!刚才那吼声好像离咱们不远啊!"
顺哥端起枪来紧张的四处看着,突然间大叫道:"这石槽外面的不就是它吗!"
我定睛一看,从地下闪过来一丝极其微小的光束,我明白了顺哥的话。眼前这堵黑乎乎的墙并不是黑幕,而是那水怪的肚子,手电被它给挡住了!
他娘的!
顺哥颤抖着把手电向头顶上空照去,一只长满獠牙的大嘴正对着我们一张一合,殷红色的血水一滴一滴的落在我们身上。
它似笑非笑,显得很诡异。
顺哥推了我俩一把:"愣什么!还不快跑!"
我俩慌忙从水怪的肚子和石壁之间的缝隙爬出去,我捡起地上的手电,带着华子沿着金沙滩一直跑。
跑出去二十多米远,这才想起来顺哥还没有出来!
我俩同时大喊一声,那水怪的脑袋狠狠地往石壁上撞去,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整个石槽崩塌了。
华子绝望了,几乎要昏死过去,石槽崩塌意味着顺哥会被活活砸死。
我不敢想象顺哥会被石块砸成什么样,或许是如同烂泥。
水怪闷哼一声,对着坍塌的石槽张了张嘴,粗壮的尾巴就在沙地上扫了几下,巨大的身子随之慢慢向暗河移动过去。
我们周围空荡荡的,那些大头马身的怪物包括地上的死尸统统不见了,想必全部都是被这水怪给吃到了肚子里面。
它刚才是在戏弄我们,吃的饱饱的,根本就没有胃口了。
华子大骂道:"我草你祖宗的!你把我表哥害死了,我跟你拼命!你别走!"
他说着就拎着匕首往上冲,我死死的拉都拉不住,我气愤至极,伸手给他来了一巴掌:"你他妈疯了!就这么一把小匕首,就算那玩意儿站在那儿不动让你捅,你一个小时能弄死它不?"
华子不说话,嘴唇一咬,眼睛里就流出了泪水。
顺哥这次是难逃一死了,我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一直以来我们都是最为亲近的人,在这里他是一个钢铁铮铮的汉子,而在外面他却是柔情似水的亲人。
我拍了拍华子,说道:"走吧!咱们得尽快寻到黑刀子他们,要是还有命出墓,咱们再回来把顺哥带出去。现在要是把他弄出来对谁都不好,咱们要是背着他会很麻烦,若是扔在这里没准还会被那水怪吃掉。"
华子抹了几把眼泪,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了,哭的跟个孩子一般。我不免心酸,我比谁都痛苦,可我要装作镇静,否则的话我也会像华子一样去跟那水怪拼命,去以卵击石。
顺哥多次说过,干咱们这一行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丢了性命,人要学会坚强,不管死的是谁,都要面对现实。
先是死了宋京,现在又折了顺哥,我几乎没有勇气再走下去了。
我万万想不到这水下一行会变成现在这般情形,实在是想不到!
右侧的墓道和左侧的极为相像,没有经过任何的修凿,貌似这座小丘陵里面原本就存在着这些通道。
刚才的那一堆死尸里面我并没有看到有双色虫子,也就是说那些虫子应该还在这条通道里面没有出去。
我的心又揪了起来,也不知道黑刀子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是否也有人死了?
华子的精神受到重击,顺哥的死对他来说打击太大,原本就注重感情的他岂能受的了这些。记得他第一次去青岛,我骑车去接他,喝的迷迷糊糊的不知怎么的就掉进了沟里,在医院躺了三天,他一步都不离。这家伙就是这样,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事,这样的人能深得人心,可是永远成不了大事。
我安慰了他几句,在我身旁死去的人也有几个了,我都逐渐适应了,老话说的对,生死由天,再痛苦也没什么用。
华子说道:"我表哥他和我一样,我从小就无父无母,而表哥的父母也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外出打工了,都快要三十年了,一次都没有回来。刚哥,我们的命为什么就这么苦啊?"
我再也忍受不住,眼泪如珠子一般一颗紧接着一颗往下掉。我苦笑一声,回道:"老天对人不公,这是他的事!而我们就是要逆天而行,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这一生当中,我们可能会遇到很多艰难,不过那都是过眼云烟,像你和顺哥,无父无母的不也照样都长这么大吗?不照样能顶起一片天吗?"(未完待续)